第173章 要裴焕以命抵命!

他吃力地招呼道,目光殷殷。


秦安微怔。


他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挪到老国公床边跪下。


老国公欣慰地笑了笑,伸手抚摸他的脑袋。


“安儿,祖父能在闭眼前见到你......很满足。你记住,祖父以你为傲!”


秦安双眼通红的低下了头,紧紧握住祖父枯槁不堪的手,不敢相信祖父真要舍他而去。


“祖父,你,你一定会没事的......”


千言万语,只希望祖父挺过这一劫。


老国公苍凉地笑了笑。


“祖父年纪大了,活不了多久......只希望,安儿能如愿离开国公府,与他们这些狼心狗肺的家伙彻底断亲!”


最后半句话,硬是艰难的攒着劲,从牙缝里挤出来。


此话说得他难过,即心疼。


难怪裴国公府上下皆是白眼狼,心疼秦安在这里受了不少苦难。


秦安闻言却一怔,祖父怎会知晓他要与裴景恒断亲离开国公府。


一般府内闹出任何动静,皆会隐瞒住福寿院,不让祖父听了难过引发病情加重。


莫非是.......


他看向一旁哭红眼的孟管家,随即又扫了一眼屋内的裴氏四口人。


最后,目光落在一直垂首不敢直视他的裴焕身上。


秦安松开祖父的手,起身朝裴焕冲去:


“是你!是你故意让祖父得知我与国公断亲的消息对不对?”


他一把揪住裴焕胸襟,面目狰狞:


“说,到底是不是?!”


“秦安,你,你要干嘛!快放开阿焕!”


“安儿,莫要冲动啊!”


裴钰和国公夫人见状连忙护着裴焕。


但两人终究力量悬殊,根本掰扯不开秦安的牢牢抓住裴焕的手。


裴焕早已被他吓得瑟缩了下,却梗着脖子不肯承认。


“阿兄,你误会我了.......”


他面露委屈和恐惧:“是府中家奴偷听到我们在前厅的谈话,这才无意传到了祖父耳里,令祖父情绪激动.......”


不等裴焕辩解完,孟管家忍不住冷斥:“二世子,你可敢说,那位跑来福寿院多舌的家奴不是来自你院中?!”


若不是这居心叵测的竖子。


老国公岂会情绪激动,恶化了病情。


怕不是顾忌裴景恒是这一府之主,他早就想一巴掌扇了上去。


裴焕却还在极力否认:“不,不,不是我......”


“混账东西!”


秦安气得扬手就是狠狠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


裴焕捂着脸颊,惊愕瞪大双眼。


秦安打了他。


连同裴钰和国公夫人都未意料秦安会来这么一出,呆愣在原地。


秦安却并未罢休,反手就要继续打他,被裴景恒拦住:


“秦安,这里可是国公府,岂能容你放肆!”


他死死攥住秦安的胳膊,阻止他继续殴打裴焕。


秦安愤愤收回手,恶狠狠瞪着他们。


若非国公夫人和裴钰挡在前面,裴焕恐怕早已挨了两巴掌。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暴躁。


“好,很好。既然你们如此维护,那咱们现在就去衙门报官,请京兆尹判罪!”


秦安怒指裴焕,厉喝道。


“什么!你疯啦!”


秦安的话,像是炸弹似的,令所有人都懵逼了。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裴景恒皱眉呵斥,但也痛心:“祖父病危,跟焕儿无关。明明是你祖父他身子每日愈下,才会.......走到如此地步!”


即使知晓此次是裴焕有错在先。


却不想家丑外扬,闹得全京城看国公府的笑话。


更况且。


父亲的身子衰败,裴焕这事本就不是主要原因......


“不错。”


裴钰也劝附和:“秦安,你休要在这里仗着祖父宠爱,趁机在这里报复阿焕!”


她说着,又凑近裴焕身前几分,皆是维护之意:“只要有我裴钰的一天,你休要欺负阿焕一根手指头!”


国公夫人早已哭成泪人,紧紧抱着裴焕泣不成声。


这一天内发生的事太多了,让她险些承受不住。


若非一心护着儿子,恐怕早就精疲力尽地瘫倒在地上。


看着眼前铁了心要维护裴焕的几人,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老国公,艰涩地扯了扯苍白的双唇,却并未发出任何声音。


他一点不心疼裴焕挨打。


反倒是觉得应该的。


只是心疼秦安孤立无援,偌大的国公府竟无一人帮他。


此刻才正真瞧清。


原来,这便是秦安一直以来在国公府的现状。


难怪他的安儿,要与国公府恩断义绝。


他那双逐渐失去光彩的老眼,紧紧盯着秦安单薄且挺拔的背脊,闪着不舍和心疼。


秦安此时满腔怒火,根本没留意身后有双眼睛一直在为自己难过。


若是今日不让裴焕付出代价,他心怎能难安。


他盯着裴焕的眼底,闪着骇人的杀意:


“今日若祖父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裴焕以命抵命!”


裴钰见秦安竟如此倔强,登时急了:


“秦安,你敢!你若要他的命,我便要了你的命!”


国公夫人更是急得险些晕厥,拽着裴焕不肯松手。


她含着泪劝道:“安儿,你别胡闹了,你祖父他刚刚才醒来,你不要再惹他生气了好吗?”


“孽障,莫要逼为父!”


裴景见状便厉声警告。


“不行!”


秦安却斩钉截铁地拒绝众人,毫不留情地上前拽人。


“阿兄,我知你怨我、恨我,我全部都明白。”


裴焕忽然鼓起勇气,红着眼咬着牙地看着秦安:


“但弟弟是怕阿兄你真要与父亲断了亲,不想见父亲和娘伤心难过,这才无奈想让祖父来劝劝你。只是,没想到......”


他越说,神色越悲戚,声音哽咽:


“但我所做一切,都是为了阿兄着想,为了国公府好,并无有害之心啊!”


说完,他跪伏于老国公的床前,掩面痛哭。老国公并未睁眼瞧这个嫡亲孙子一眼,依旧紧紧盯着秦安。


秦安一字一顿地吼出:


“呵呵,为我好?我秦安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也绝不会改变初衷你给我听清楚。裴焕,你给我听清楚,祖父若有三长两短,我秦安必定找你索命!”


裴焕当即吓得趴在地上瑟缩一团,拼命痛苦摇头,仿佛被吓坏了般。


“你!”


裴钰恒脸色涨得通红,但又不敢真拿秦安怎样,站在原地直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