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9章 审判
靴子踏过血洼和冰屑的声响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们心上。
他停在那个瑟瑟发抖的食死徒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对方。
阴影笼罩着食死徒扭曲惊恐的脸。
萨格莱斯伸出魔杖，轻轻挑开了对方脸上那丑陋的面具。
面具下，是一张扭曲而苍白的中年男人的脸。
“卡斯托尔·塞普蒂默斯·埃弗里。”
萨格莱斯轻轻说出对方的名字，像是在叙旧，“在魔法部的卷宗里，你曾坚称自己当年是受夺魂咒操控，才被迫效忠，并非出于本心。对吗？”
埃弗里嘴唇剧烈颤抖，先前玩弄麻瓜、肆意纵火的狂热早已被冰冷的恐惧所取代，只剩下由求生本能驱使着的混乱喘息。
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么这一次行动，”萨格莱斯继续平静地追问，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情绪，“你也是被夺魂咒控制了？还是说……你终于遵从了内心真正的信仰？”
埃弗里徒劳地张了几次嘴，但最终没能拼凑出任何一个有意义的词句。
“拒绝回答？”萨格莱斯微微偏了下头，“没关系。真相会自己说话。”
“等…等等！”
埃弗里终于挤出一丝嘶哑的尖叫，“我……我有权接受魔法部的正式审判！根据法律——”
“审判？”
萨格莱斯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目光依旧平静地落在对方惨白的脸上，随即居然轻轻点了点头，“是的，你当然必须接受审判。”
埃弗里听到这话眼中顿时迸发出一丝希望。
“但并非来自魔法部，”萨格莱斯淡淡地补上了后半句，同时稳稳地抬起手中的魔杖，缓缓指向埃弗里的眉心，“而是来自于我。”
冰冷的杖尖触及皮肤。
下一刻，磅礴的魔力疯狂席卷了埃弗里的脑海，冲破所有脆弱的防线，肆意翻阅着他最深层的记忆与思想。
果然，这群人的暴行并非源自伏地魔的直接命令，仅仅是一次自发组织的狂欢。
想来也是，如今的黑魔王必定正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苟延残喘，绝不会在此时贸然组织这种毫无意义的暴乱。
不过有一点倒是让他颇为意外。
他在埃弗里的记忆碎片中清晰地看到卢修斯·马尔福竟然干脆地拒绝了参与此次行动的邀请。
萨格莱斯的目光从埃弗里惨白的脸上移开，扫过周围那些或惊恐、或愤怒、或茫然的面孔。
最终绕了一圈后又落回埃弗里身上，那里面不再有愤怒与厌恶，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光芒。
“你在畏惧审判，埃弗里，”他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营地，“或者说你在畏惧死亡，畏惧阿兹卡班的摄魂怪，畏惧在黑暗中腐烂。”
“但我猜你从来都没有畏惧过，有一天会失去这一份让你觉得自己高麻瓜一等的力量。”
埃弗里似乎预感到了什么，疯狂地摇头，喉咙里发出囫囵的哀求声。
萨格莱斯没有理会。
他再次抬起魔杖，魔杖尖端亮起一种令人不安的幽蓝色光芒，吞噬了周围所有的色彩和声音。
“既然你的力量只用于制造痛苦与恐惧，”萨格莱斯的声音如同最终的宣判，“那么你便不配再拥有它。”
魔杖轻轻点在了埃弗里的胸口。
埃弗里身体猛地一僵，双眼难以置信地凸出。
与生俱来的魔力被强行从他体内抽离，如同被无形的纺锤拉扯，源源不断地吸入萨格莱斯的魔杖尖端。
埃弗里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变得灰败枯槁，他眼中属于巫师的神采迅速黯淡，最终只剩下茫然与恐惧。
“啊——！！！”
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营地的上空，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当萨格莱斯最终移开魔杖时，卡斯托尔·埃弗里，这位纯血统家族的巫师，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麻瓜。
他瘫软在地，仿佛连带与魔力一同抽走的还有他的骨头。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比杀戮更令人惊骇的惩罚震慑住了。将一个巫师变成麻瓜，这种手段闻所未闻，对巫师来说，它是一种超越了最深沉噩梦的恐怖惩罚！
就在这时，一连串尖锐的爆裂声打破了死寂，姗姗来迟的魔法部官员们终于到了。
以巴蒂·克劳奇为首，大批傲罗幻影显形出现在现场，他们穿着整齐的制服，魔杖出鞘，脸上带着官方人员的严肃。
“住手！立刻放下魔杖！”
克劳奇的声音尖锐，他看到了萨格莱斯的动作以及地上形容枯槁的埃弗里，脸色变得铁青，“你在做什么？！”
韦斯莱先生立刻上前，他向魔法部的众人解释，告诉他们跪在地上的俘虏才是游行暴乱的食死徒，而萨格莱斯他们则是前来救场的巫师。
只是……
“这是滥用私刑！是严重违反巫师法的行为！”巴蒂克劳奇听完事情的在原委后严肃地说，“格林格拉斯，放下你手里的魔杖，还有你们！”
他指着青铜之羽的众人，“全部都放下魔杖！”
萨格莱斯缓缓转过身，面对着一众魔法部官员和如临大敌的傲罗们。
“克劳奇先生，”萨格莱斯的声音平静如水，“我正在帮你，以及你们效率低下的魔法部，解决一个遗留已久的问题。”
“解决问题？用这种……邪恶的方式？！而且请你注意自己的身份，萨格莱斯格林格拉斯，你只是霍格沃茨的教授，没有任何权利动用私刑。”
克劳奇厉声质问，他身后的傲罗们纷纷举高了魔杖。
“邪恶？”
萨格莱斯用魔杖指着还未完全熄灭的火焰与一片狼藉的营地，“比起他们今晚的所作所为，比起他们过去无数未被清算的罪行，剥夺他们作恶的工具，难道不是最有效的解决方式吗？”
“还是说你更希望我把他们都变成那样的残骸？”
他手中的魔杖指了指那些焦黑的尸体与凝固的鲜血，还有地面上七零八落的尸块。
他无视那些对准他的魔杖，目光直刺巴蒂·克劳奇：“我要提醒你，克劳奇先生。”
他平静的话语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管好自己的事。千万别连你也成为我需要解决的问题。”
“狂妄！”克劳奇气得浑身发抖，“傲罗们！拿下他！”
傲罗们犹豫了一瞬。
然而“唰”的一声，所有青铜之羽的成员瞬间幻影移形，无声地集结在萨格莱斯身前，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人墙。
他们沉默着举起魔杖，那股经历过血火洗礼的磅礴气势，瞬间压得傲罗们不敢妄动。
“你们这是公然违反法律，公然反抗魔法部！与英国魔法界为敌！”
克劳奇咆哮道，脸色因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而涨红。
“很遗憾，我们不受英国魔法部的管辖。”卢平平静地开口。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对峙时刻，萨格莱斯淡定地越过己方的防线，走向下一个被制服的食死徒。
他用魔杖挑开了对方的面具，面具下，是布鲁图斯·克拉布那张愚蠢而惊恐的大脸。
“不……不要……”他语无伦次地哀求。
萨格莱斯眼中没有丝毫怜悯，魔杖轻轻点下。
如同埃弗里一样，克拉布剧烈地颤抖着，他远比埃弗里庞大的身躯如同漏气的气球般迅速干瘪萎靡，眼中的凶蛮被彻底的空白取代。
几秒之后，又一个纯血统巫师变成了麻瓜。
萨格莱斯没有停下。
他像一个冷漠的屠夫，逐一走过那些被俘的食死徒，重复着这个过程。
每一次光芒亮起，都伴随着一个巫师力量的永久流逝，和一个灵魂的彻底枯萎。
魔法部的官员和傲罗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被青铜之羽的众人和萨格莱斯冷酷至极的手段所震慑，无人敢上前阻止。
所有目睹这一幕的人，无论是幸存者、美国伊法魔尼的学生、布斯巴顿的师生，还是韦斯莱一家、哈利、赫敏、罗恩，都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脊椎升起。
这不是杀戮。
这是一种比死亡更令人绝望的惩罚。
这是他们从来不曾了解的，属于萨格莱斯的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