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 52 章

圣核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周围的喧闹让气氛逐渐变得尴尬。


阿轻却仿佛浑然不知,她试探着走下黑玉坛,然后在第二层边沿触碰到一堵无形的墙。


等回到原位,圣核已经重复了不下十遍。


原来是个人机。


人机有些宕机了,阿轻一把掐住又要朝她窜过来的细长草枝,连同方才融进她血肉的那根,戒备道:“什么东西,我不要。”


草枝立刻萎靡地耷拉下去,圣核的声音随即传来:“蓍草,每个连山氏开灵后都会拥有一根属于自己的蓍草,这是学习卦术的基础。”


“可我不是连山氏,也不想学什么卦术。”


阿轻果断拒绝,抬手就要把草枝往外揪。


圣核连忙补充:“揪掉你就什么都听不——”


声音戛然而止,阿轻若有所思地盯着手里的蓍草,而下方的经卦家二长老已从神器赐卦中反应过来,偏头向灵术士吩咐道:“这几日让连山渡不要乱跑,连山穆那边也催着点,看能不能醒过来,别让他们错过了神器授术。”


阿轻于是重新让蓍草融入血肉。


方才拿出来的一瞬,她看到那截草枝其实布满了微小的阴阳符号。


或者说,蓍草本身就是阴阳符号的具象。


卡壳的圣核终于将剩下半句吐了出来:“就什么都听不到了,包括神器授术......”


“神器授术是什么?”阿轻转向圣核,打量的目光逐渐显出几分不满,“你这样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把我传送过来,我可是会害怕的。”


“每一代连山氏融合子核后都会被传送到这里,修习那些自古就记录在圣核中的术法。”


圣核言简意赅,尽量跟上这位新任万物生的节奏,并试图辩解:“今日便是提前......”


这不是开了单独的隐蔽结界,并且其他连山氏也没来嘛!但圣核最后还是闭了嘴,只是不太理解地问了句:“害怕什么?”


阿轻不语,依然幽幽地看着它。


圣核莫名感到一阵寒意,静默片刻后,忽然福至心灵地表示:“无需害怕,保护万物生,和保护连山氏一样,都是圣核的本能。”


“这怎么能一样呢?”


阿轻摇了摇头,上前一步,漆黑眼眸倒映着棱体周围环绕的阴阳符号,又逐渐流露出好奇:“这种事情,难道没有先后吗?”


万一打起来,是先保护万物生,还是先保护连山氏?


圣核被问住了,宕机般的一声不吭。


二长老正在把灵术士清空,准备以修缮之名,将大殿关闭一个月。


而他方才只提到了连山渡和连山穆,也就是说,没有第四个人有子核了。


阿轻想了想,问:“一共有几枚子核?”


这是圣核能回答的问题:“四枚,还有一枚在神巫家的灵台。”


“我怎么会融合子核?”阿轻指了指自己。


“因为万物生。”见她神色疑惑,圣核补充道,“这一枚原本应当在圣舟。”


万物生虽然抢走了子核,但保护万物生,本就是圣核的职责。


甚至是所有神器的职责。


尽管没想到后面半句,阿轻也明白了。


她猜测自己八成是在圣舟爆炸时意外融合的子核,还飞快想到,赵风当初是不是为了圣核,才做出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事?


但这不重要,她抬眸看着棱体,终于切回正题:“要修习什么术法?”


圣核顿时开始卖力推销:“卦术,你想学卦术吗?你看这漫天的符文,都是无数代连山氏从圣核中参悟的力量。不同的排列组合,便能代表天地间不同的力量,你想学吗?”


阿轻不为所动地回了句:“不要。”


她一个御灵师,并不需要那么深度地了解经卦家的灵术。


而且,七世家的修习方式虽然各不相同,但最终呈现出来的灵术却常常是殊途同归,本质都是运用天地间的力量,即充满阴阳和五行的灵力,来施展各种术。


阿轻没必要把已经会的东西再学一遍。


最重要的是,她厌恶经卦家。


让公仪血脉转修卦术,确实是强人所难,圣核对此并不意外:“那便只有空间术了。”


除了已知的空间护盾,还有隐匿和传送,这些只需要催动子核,学起来也比较容易。


阿轻恍然大悟,所以当初,那么大一艘圣舟才能在裨海上毫无踪影。


而经卦家自从在神器授术中接触过圣核传送后,便一直在研究能脱离圣核的传送术。


“这确实是神器授术的目的,让灵术在代代相传中不断创新,但已经很久没出现过天资出众的连山氏了。”


圣核对此感到遗憾,就好像连山一族终将走上末路一样,这对与灵族相伴而生的神器来说,其实是件十分悲哀的事。


因为千年前,天神赐予各族先祖传世神器时,便注定了神器只能依靠血脉催动。


血脉衰败,神器就会沉寂。


万物生抢走子核,纯属是个意外,圣核也不可能叫万物生再还回来。


圣核虽然能帮忙连接、启动子核,但作为非连山血脉的阿轻,想要催动子核,还是只能使用灵力,那样才能更自如地运用空间术。


而传送术又需要在特定的地点设置好传送阵才能启动,得知这一点的阿轻语调凉凉——


“你的意思是,你有本事把我传过来,却没本事把我送回去吗?”


难道要她等会在二长老的眼皮子底下从这已经空无一人的大殿中走出去?


阿轻微笑着给出死亡凝视。


圣核陷入宕机,大脑开始飞快转动,斟酌着建议:“不如试试隐匿术?”


就像现在,隐蔽的黑玉坛一样,只要能把自己隐藏起来,就不会被别人发现。


阿轻扯了扯嘴角,总觉得自己被强买强卖了,她一边估量着偷走圣核的可能性,一边按圣核说的催动子核,尝试把自己隐藏起来。


等到半个时辰后,阿轻才鼓起勇气,趁着二长老短暂离开的间隙,轻轻推开了殿门。


门外巡逻的灵术士很快就觉察到异常,连忙过来查看,阿轻原本躲在门后准备控灵,却发现他们都跟瞎了一样,确实看不到自己。


她回头又瞥了眼圣核,才绕过他们离开。


不料会在拐角处撞见黄裳祭司慢悠悠地走在经卦家主连山齐身旁,两人有说有笑。


阿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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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一顿,最后还是悄悄跟了上去。


*


另一边的医馆,半个时辰前,白渊正要离开,却突然感知到灵契的方位出现在经卦家。


他于是拽了一把跨过门槛、即将分道扬镳的连山渡,问:“你今天见过经卦家主了么?”


连山渡一脸懵地摇摇头。


白渊慢声道:“那正好,现在就去见吧。”


连山渡:“?”


他原本想委婉地提醒一下好友,自己是私生子,实在没必要吃饱了撑的过去挨骂,但被议完事回来的医药家主打了个岔,客客气气地见完礼后,就把这事忘了。


“哎!阿渊,等等我!”


连山渡一路小跑,终于搭上青年的肩膀。


后面站在医馆门口的南容家主脸色复杂地扫了眼还在巴巴望着的小女儿。


“还看?赶紧跟我进去。”


南容家主嗓音微沉,路过大女儿时步伐停了停,不轻不重地咳了一声,南容月只冷淡地叫了声“父亲”,便继续忙碌了。


南容悠这才想起被自己遗忘的药台,她快步过去,语气懊恼:“长姐,对不起。”


南容月却没有理会,直到少女背影和南容家主一起消失,她的神色都没有丝毫变化。


安静的药房里,只有一阵极轻微的轮椅滚动声,然后是一句问话:“阿姐不喜欢她?”


轮椅停靠在药台边,与南容月外貌相似的青年扬起一张苍白文弱的脸,常年的病痛折磨让南容书整个人都十分清瘦,气质阴郁,但看向自己姐姐的目光却含着明显的关心。


“谈不上喜不喜欢。”


南容月语气淡漠,平心而论,她都不想在意这个妹妹,只是碍不住南容家主的命令,才不得不将人带在身边,教授医术。


当年,姐弟俩的母亲病重,撒手人寰时,南容悠的母亲便已经大着肚子进门了。


孩童无辜,但喜欢,是绝对不可能的。


此后,就连面对南容家主这个父亲,南容月的态度也十分冷淡,即便他许诺,未来的医药家主一定会是她。


南容月将药台清理好,就推着南容书离开了医馆,寒凉的晚风吹过来时,她皱了皱眉,从轮椅底下拿出一条毯子,盖到青年身上:“几步路而已,你身子不好,不用特地来接我。”


南容书却不在意地笑笑:“很久没见了,我就是想多陪陪阿姐。”


要不是年节,他也不可能被南容家主放出家门,带到仙洲。


而且以他如今的状态,和阿姐也不过是见一日少一日罢了。


姐弟二人心有灵犀,南容月自然清楚弟弟的未尽之言,她轻声道:“别担心,会有办法的,阿姐已经拟了新的药方,只等药株长成。”


“......何况,天衍家主不是也说,你的转机会在今年出现吗?”


六年前,原本在圣舟的南容月被南容家主的一封急信匆匆唤回,也因此丢失了那个为弟弟准备的药奴。


当时,天衍家主用秘法为南容书续了命,并推算出南容书最终能否无恙,还要看六年后的那场机遇。


到底是什么机遇?


南容月凝着眼眸,却觉得未来也如前方昏暗的山路一般,难以勘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