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皇宫里的秘密(2)

所有侍女都被遣散,这里距离辅城王府并不遥远徒步行走只须一炷香的时间,司马如意有意与她一同入府。


从此处俯瞰,能观万家灯火通明,烟火过境,处处皆是繁华。


“师姐,你当真要与天魔宗联手,除了你的弟弟?你知道清风明月虽不干涉弟子外交,但若结交奸邪,无异于叛出师门。”她靠在木桩上,侧身瞧着正在品茶的司马如意,纵使心中已有答案,她还是有此疑问。


司马如意淡定地笑了笑,缓缓放好器具,娴雅地擦拭双手,起身走到她的旁边,仿佛之前所发生的不愉快都已烟消云散,对她道:“晚清,若能得权,死些无用之人又何妨?他能活到今日已是最大的恩赐,但司马觉竟还妄想铲除辅城王。既然他不识抬举,我们自然不必念及情分。”


顿了顿,司马如意又道:“你以为司马觉还是从前那个遇事只会哭哭啼啼的少年吗?身处高位,最擅长的就是做戏演戏。今日他有求于你,对你百般示好,明日就会忌惮你,寻个理由杀了你。你父亲苏经年不正是因此丧命吗?”


苏晚清静静地看着师姐,有所触动,亦心知肚明,等待司马如意接下来的话。


“你应该知道,太师可是先皇亲自下的令,左迁山阳。可为何偏偏是在猎妖司覆灭之后,还不是为了得到李若酌的续命丹药。论其缘由,司马觉也算是你仇人。”


司马如意说了这么多,终归就是希望她不要插手辅城王与皇帝之间的斗争,只要无仙门妖邪插手,司马觉必死无疑。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师姐说得在理,只是人各有志。师姐有鸿鹄大志,我志向虽小,但胜在问心无愧。”苏晚清也知晓这些事情,若当真要分个细致,如其所言,但她也明白此事根本。


李若酌害她苏府是真,害姥姥一家是真,归其原因,他死不足惜,更应该入万劫不复之地。当时的先皇,顺水推舟,加速了这场变故的发生。


司马如意依旧笑颜,奉上一杯清茶,笑道:“师妹喜欢一意孤行,我也不拦着。但在此之前,我想让晚清看看,你想护着的人究竟是什么模样,届时你再告诉我,你的决定也不迟。”


话音刚落,司马如意也不给苏晚清拒绝的机会,牵上她的手,以流星之势飞奔至皇宫内院,途径皇后宫中闻来东西碎裂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司马觉暴跳如雷的声音响彻而出,但这不是司马如意想她看到的。


漆黑如墨的寂夜划过两道闪亮的流星,停在一处废弃已久的暗室,司马如意对此并不感到诧异,从容地抬手一挥,躲开所有的暗器,徒步走了进去。


她注意到,暗室周围都种了许多的红花酢浆草,淡淡的幽香自门被打开便不断袭来,沁入鼻尖。再抬头往上看去,一块金色的牌匾刚好砸落下来,离她仅有几寸距离。上面的四个小字格外醒目,正是她今日询问司马觉的地方。


见她有不动之意,司马如意催促了几下。


“当日温衡没能得手,司马觉这还得谢谢你。柳宿眠后来也因燕寒舟失败,你们这对师兄妹还真是碍事。”


苏晚清跟了上来,肯定地道:“师姐这是承认当日是你故意放走了柳宿眠。”


承不承认都多说无益,司马如意既未承认,也未否认。


脚下长满了许多青苔,少许流水潺潺流过,稍不注意极容易滑倒在地,司马如意虽对她抱有敌意,但还是嘱咐了几句,随后再道:“晚清,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位有魄力的女子,若是你心如我心,那将是事半功倍。只是可惜,你我之情比不得你与司马觉的青梅竹马的交情。”


“师姐想要什么?是即将唾手可得的权力、公主头衔,还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她也曾调查过司马如意,外界传闻衡阳郡主赤胆忠心、淡泊名利,一心向往求仙问道,实则不然,恰恰相反,司马如意最喜欢的便是权力把控,修仙只是权宜之计,目的是为了更好地替父亲夺位。


司马如意怔了一下,脸上完全没有被揭穿后的慌张,满脸兴奋,彷佛寻到知音般道:“都有。父亲只有我一个女儿,他若夺位,我便是唯一的公主,他若逝去或是失败,就由我亲自动手,区区裂魂誓,我还受得住。”


所谓裂魂誓便是当初司马如意为了仙道舍下凡尘的誓言,皇族若修仙道必须立下誓言,不得以术法戕害同族之人,违者则蚀骨穿心,入万劫不复之地。


“慕太傅、陈将军、林相以及朝中过半大臣皆投入你们辅城王府,师姐还有什么可担忧的?慕师兄知道吗?”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停在原地,不再前进,问道。


从一入内,她觉得这里处处都透着邪气,按理说,普通的暗室布置的机关应当更多,一路走来,却是非常容易,半点阻碍都没有。何况,越靠近尽头,便越发寒冷。


司马如意微微回头,一脸无害地问道:“当然知道,师妹,你怎么不走了?”


“只怕我再走,师姐就要不顾同门情谊,将我在此灭口。调虎离山之计,师姐倒是用的极好。”


她立在那处,听四周潮水涌动,蚊虫不停地嘶叫,自从两处墙壁涌来,直涌向苏晚清。


司马如意还真是小瞧了苏晚清,本想引她入密道深处再引发机关,现在来看,只能先引动机关,希望柳宿眠能够快些动手,趁早除了司马觉这个心头大患。


“苏晚清,是你要来的,我本想留你性命,是你冥顽不灵,故意找死。这间密室是为你准备的,你就在此好好待着吧。”


司马如意一剑斩下铁锁,彻底关闭了她们之间的通道,阻挡着的噬魂水再无桎梏,漫过了所有通道,迅速掩盖住这里所有的一切。


既然司马如意故意引她来此,那么他们很有可能提前动手,司马觉有危险!


*


待苏晚清抵达司马觉的寝宫之时,四周很是静谧,丝毫看不出有打斗过的痕迹,她未踏出半步,身后便映来一道颀长的影子,她反手扣住其人,往面前一带,发觉此人竟是归山派的墨诩师兄。


她立即松手,半退两步,准备道歉。


“墨师兄,见谅。”


他怎会出现在此?


难不成是司马觉寻了归山派的庇护,可归山派向来不喜卷入皇权斗争,此刻在此,着实有些匪夷所思。


墨诩一袭白袍,他的耳上别着琉璃珠子,束起高马尾,颇有几分少年意气,见她思虑,细心地解释道:“陛下与家师曾有约定,此次是来助陛下主持祭祀,苏师妹怎会在此?”


她一下子便醍醐灌顶了,原来司马觉找的帮手竟是归山派,但归山派能够出手相助,也属实不可思议。墨诩师兄是墨前辈的爱徒,他能在此,说明归山派所图之物定是不小。


她回道:“我与陛下乃是旧识,听闻近来盛京妖邪肆虐,我心担忧,特来看看故友。不知师兄打算待到几时?”


墨诩信了她的说辞,也不打算隐瞒,道:“不出意外,我会长住。家师也与师妹有同样的思虑,特派我来保护陛下。”


“那云山大会?”


她不觉起了疑心,司马觉是以何样的东西引入归山派,虽说归山派不似清风明月派清明,也不若天魔宗那般卑劣,处于亦正亦邪之间。


墨诩忽然抬手,弄了下她散乱的青丝,温润地笑了笑:“那等俗物于我而言,不值一提。夜里风凉,师妹可要与我一同入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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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云山大会胜出弟子获得的仙物称为俗物,想到此处,苏晚清不免觉得墨诩是个眼高于顶的人。


墨诩邀请她进房之时,司马觉正好走了出来,示意墨诩先行入内,自己则走到苏晚清的面前,脱下外袍正欲盖在她的身上。


她抬手,拒绝。


“阿凝,事态紧急,我没能告知你。你有没有受伤?阿姐有没有伤你?”司马觉尴尬地收回外袍,目光渐渐移到她的手臂,那里渗出了鲜血,正在一滴一滴地往下坠。


这些小伤还不足以令她痛苦,苏晚清抬眸瞧他,问道:“你与归山派做了什么交易?归山派想要的东西不多,无非就是浮沉珠或是混音九章。传闻浮沉珠藏在魔域轩辕窟中,无从下手。而混音九章则在历代皇帝手中,你是否答应将此给了他们?”


顷刻,身旁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男子眼中满是欣赏,承认地道:“阿凝果然聪明,什么都瞒不了你。这个筹码孤可得好好利用,如今密探来报,辅城王府那日的行动已经终止,孤还是安全的。待孤铲除奸逆小人,我们的交易才能结束。”


“你无事了就好,既然你无事,那我便先回去。”她说不出这是何种感觉,毕竟这是司马觉的决定,该如何都是他自己承受后果,既然用不到她,她便打算打道回府。


未等她踏出一步,身旁的男子便从身后抱住了她的腰肢,紧紧钳制着,不让她离开。颈肩传来男子温热的呼吸,她蹙起眉头,想要挣脱,男子却越发收紧,生怕她下一刻就会离开一般。


“你这是做什么?你想毁我名声?”苏晚清不好伤了他,质问道。


司马觉吸了一口气,认真地道:“阿凝,我是真心心悦你你的。从儿时你救我,我便发誓要守护你一辈子,可是父皇为了丹药下令驱逐你们,我想告诉你你们有危险,可父皇不让我出宫。”


苏晚清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先放开我。”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只想抽身离开。


男子依旧不肯放手,固执地继续道:“你不要打断我,让我说完。”


“……好,你说。”


“当我再次得知你的消息时,苏府与山阳郑氏已经被人杀害了,但我不相信你已死,我一直在寻你下落,直到三年前,你灭了无尘派,我才知晓你还活着。我想与你在一起,不愿与你分离。”


他说得很认真,也很动情,可落到了苏晚清的耳中却是一种负担,她见他松了些,立即挣脱,面对着他,同样是很认真的语气,她道:“司马觉,若我当真与你在一起,是以何样的身份?嫔妾?你知我所喜,亦知我所不喜。”


他紧握着她的手,目光真挚而热烈,道:“你等我三年,我定废后,迎你为后。”


寒风凛冽,其间树叶摩挲,吹拂着二人的衣袍,飘飘然而欲飞。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苏晚清忽然推开了他的手,背对着他,抬眸遥望这夜的圆月,拒绝了他的邀请,“司马觉,我志不在此。皇后待你极好,我只希望你不要辜负她的心意,至于你我,便止步于此。”


司马觉快步来到她的面前,双手捧着她的脸,强迫她与他对视,不死心地问:“真心与否我能感受得出来。我费了多少时日才将你唤来这里,你当真对我无意?”今日,他势必要个答案,若非是他说危险,苏晚清不一定会来此处。


过后,苏晚清一字一顿地道:“无意。司马觉,你于我而言,只是一位很好的故友,从前如此,以后也会是如此。后会有期。”


干脆利落的话语令司马觉忽然如自嘲般地笑起来,他还没有来得及再看苏晚清一眼,她便消失在了他的整个视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