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与妖为伍,玩火自焚

云山比试定在一月之后,场地为天音门,参加的弟子不计其数,除去为首的四大门派,便是各种各样的小派,清水居占了一个名额,苏晚清并不打算参与比试。


她觉得阮长言是个极有天赋的孩子,舞勺之年便已习了她半本秘籍心得,她当年要习三月,长言仅花了半月。


如此一来,她也放心了许多。


这日清晨,清水居门外聚集了诸多的百姓,对此,苏晚清很是不解,拦下欲开门的侍女,独自前去开门,谁知刚一开门,烂菜叶与腐烂的瓜果便扔到了她的身后。


“敢问诸位,我做了何事?”不等她的问题落下,百姓们一起丢过来,他只能以屏障组阻之,反弹回去。


带头的百姓怒气冲冲地看着苏晚清,手里拿着的铁棒在空气中晃了几下,迟迟未敢朝她扔去,似乎是觉得不妥,顿了半晌,才说道:“苏晚清,你偷偷在我家中贴了什么东西?我家娘子刚才吐了血,可怜娘子还怀有身孕呐,你这个妖女,我要杀了你!”


阮长言从门缝探出头来,慢慢摩挲到苏晚清的身后,刚一露头,百姓的烂叶子就砸到了他的头上,他有些委屈,干脆就不藏了,站到那人身前质问道:“刘大哥,我师父明明是怕你们受妖困扰才将驱妖灵符给了你们,落到你们嘴里就成了害人之物,这是什么道理啊?你们这不是狗咬吕洞宾,好人心吗?”


说完,阮长言赶紧跑回苏晚清身后,将头掩藏在她的身后,露出副气势汹汹的模样,但又怕那人手中的东西砸他。


百姓都说是她给的灵符出现了问题,如此她更要去看看,但他们拦着不让,苏晚清站在众人面前,缓缓走下去,坚定地说道:“灵符归我所有,若是它出现了问题,我责无旁贷,但若你们空口白牙辱我清誉是小,任由邪物害人才是大过。”


“孙大娘,晚清知你挂忧孙大哥,往日我们有过交涉,我若想害你们,何须等到此时?”苏晚清的眼睛迅速捕捉到一位妇人,她立即过去拉着妇人的手,温言温语地说话。


孙大娘是山阳县有名的娘子,为人和善,平日里也多多帮衬他人,其言语在众人面前也占得一席之地。


妇人貌似被她说动,提议众人先去刘大哥家中查看,刘大哥一听急了眼,正准备拦人,却不想被多数人挤到了一旁。


阮长言看着众人散去,立即小跑到苏晚清身旁,小声地说道:“苏姐姐,师父,我也要去。如果真有妖怪,我一定能给他打跑。”


见她半天不应,阮长言以为她不同意,垂着眼眸,有几分丧气,听到苏晚清的同意后眼睛倏忽亮了起来,欣喜地道:“我就知道师父最好了。我一定不给师父拖后腿。”


他去也好,或许也能习到一二,也不至于等这种情况落到他的身上时无措可施。


待他们走到刘娘子家中时,木门已被打开,靠近之时一阵阴风自内向外拂来,众人不禁打了寒颤,无人敢上前查看。


苏晚清本想自己前去查看,但长言扯了扯她的衣角,兴奋地眨着眼睛,满脸写着期待,他在自家师父的眼神注视下从走了进去,大喊大叫地跑出来,边喊着:“有有有鬼鬼鬼!师父。”


他此言一出,百姓胆战心惊,一溜烟就没了踪影,只余苏晚清与刘大叔在原地,她一把逮住欲走的人,将人带了进去。


“长言,镇定一点。”


里面除了墙上的几个深陷的血掌印外,便是各种各样交错在院中的红线,上面系着的铃铛经人这么一扰,咣啷咣啷地接二连三响起来。


她所贴的灵符早已不知所踪。


若是在晚上,多少会有点惊悚。


“刘大哥,这些都是你做的?我贴的灵符既不在你院中,你如何能断定是它出现了问题?”苏晚清丢给长言颗定心丸,转头松开刘叔,怕人溜走,连将大门关闭,随即问道。


阮长言附和道:“大叔,我师父的厉害你也是知道的,你不说出来我们怎么找刘嫂嫂嘛?快说啊。”


刘大哥有些心虚,不停地挠头,吞吞吐吐了好一会儿,才道:“是,也不全是,有个女道士和我说,只要我在院里弄这些东西,我家娘子生下来的一定是男孩,所以我才按照真人的要求摆了这个。晚清,你嫂嫂不会有事吧?孩子可不能出事,我娘就盼这个孙子了。我知道我不该冤枉你,是那真人说你的灵符扰乱了娘子腹中的胎儿,我这才揭下。你一定要救救他们娘俩啊。”


“什么女道士?道观在何处?她如何能断定刘嫂嫂腹中孩子是男是女。”她听到耳中很不是滋味,说话的语气也不由得带上怒气,不仅仅是眼前的男子将自己的妻子安危交付于旁人,更是这人对孩子的关心胜过妻子。


刘大哥脸上更见红润,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一看就是不知,轻信了他人。苏晚清压下心中冉冉上升的怒气,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淡定,她道:“那位女道士身上可有什么特征?你做此事之时,难道就未曾问过会有哪些副作用吗?”


……刘大哥摇头,只道不知,不记得了。


简直就是一问三不知。


“那我问你,令母何在?”苏晚清见无法得知有效的信息,便只能自己去寻,但阮长言自告奋勇,替她前去游走,她的目光也追随长言而去。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刘大哥不假思索地道:“家母身体抱恙,我雇了马车送她去了万福寺,求个心安。希望神灵保佑我娘子和孩子一定要平安无事啊!”说着,他跪在地上,朝天扣了三个响头。


苏晚清冷淡地道:“求神拜佛若能解万事困境,便不会再有困囿之人,世间自安然。刘大哥,你再仔细想想,那位女修可提过什么地方。”


不等人回答,阮长言的声音从对面穿过回廊传了过来,她立即提步往前继续走。


“师父,有发现!”


在她离去之后,这些红线自动收缩,慢慢变小,尽数归于铃铛里面,在消失之前,几个铃铛像是被人赋予了灵力一般,围着站立的刘大哥旋转,发出的笑若孩童,细听如鬼魅般,刘大哥大喊一声,被吓得倒在地上。


阮长言所发现的正是刘娘子院中地面所化的骷髅图腾,她拾掌贴在地上感知藏在暗处的玄机,顷刻,她立即抬眸,眼里较为紧张,提着徒弟的衣领往上飞去,不忘划出一道白绫,锁定刘大哥,将人带离地面。


在他们离地的那一刹那,完整无比的地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无数鬼魅自裂缝中游离出来不断攻击四方。


苏晚清花了一炷香的时间收拾好了这些东西,重新令地面恢复如初,她嘱咐阮长言回去取来些驱邪的水洒在刘大哥家中,最好是里里外外都洒一遍。


“师父,那你要去哪?”这些都不是难事,阮长言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虽然知道此时想问可能会耽误她的时间,但他还是忍不住问出了疑问。


苏晚清这次没打算隐瞒,如实道:“这次的手法很像左护法的手笔,待我去会会一二,这上面还残留些许气息,我一人前去足矣,你做完这些事便回清水居,无我召唤不得轻易出来。瑶光镜虽在清水居,可护你周全,一旦离开,天魔宗之人势必虎视眈眈。”


她知道,谢怀案不会善罢甘休,定会作妖,为了保护清水居里面的人的安全,她将瑶光镜作为阵眼法器,除非瑶光镜碎,否则旁人无法入内。


这样一来,也能减少她的后顾之忧。因上次奉剑山庄一事,引来他派诸多不快,尤其是天魔宗,清水居如今只有两位女子不愿离去,说要与清水居共存亡,大概也算得上是件好事。


她寻着那股气息追去,御剑飞行来至一处偏僻的山间,停在一棵树上,靠在上面观望,底下有对人僵硬地走来,与其说是人还不如说是傀儡,它们摆出的四肢几乎是一致的。


看向她的方向时,它们眼眶里面的眼珠一齐滚落下来,过了半刻,它们共同爬在地上寻找,拿在手上,互相帮对方安上眼珠。


一切事毕,它们重新列好队伍,步向前进,临近正在燃烧的火炬之时,忽而被一股力量击中,瞬间便灰飞烟灭。


貌似是位女子出的手,看那手法还挺眼熟,紧接着又是另外一位女子出现,这位是柳宿眠,她认了出来。只见她们的嘴唇翕动,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苏晚清本想借用法宝窃听,但对方太过谨慎,法宝无法传达过去,她只能移向最近的高树,她施法隐身,在此勉强能听到一些。


“你说你们能杀司马觉,就凭着这些没用的废物,简直是天方夜谭。苏晚清不知给他施了什么法术,旁人都动不了他。你们天魔宗自诩灵力高强,现在来看,不过是绣花枕头。”女子的声音比较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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锐,听上去是十分愤怒,苏晚清定眼一看,发觉那人竟是司马如意。


柳宿眠也不恼怒,只道:“衡阳郡主稍安勿躁,此前我们少主亲自动手也失败而归,总得给我们些时日。”


司马如意轻哼道:“秋分祭月日,司马觉会至西郊设置祭坛,百官随行,出了皇宫,已无帝王之气相护,苏晚清的灵力能否破除全看届时左护法的能耐。”


“自然,我定会让辅城王满意。我在此预祝辅城王早日登上宝座,也祝我们合作无间。”柳宿眠浅笑安然,脸上尽是谄媚之态,她注意到,柳宿眠嘴角不觉地抽动了下,眼神里却是掩藏着不悦与几分杀意。


司马如意勉强满意,谦虚地道:“现在言过其实,但你的话我很喜欢听。只要你能成功杀了司马觉,我们的交易永远不会终止。”


说罢,柳宿眠派人将今日选好的祭品呈了上来,挽留欲离开的司马如意,邀其观赏这即将发生的旷世奇作。


“这是?”司马如意不解地看着被抬上来的妇女,见其肚子已经隆起,心里有了些猜想,不明白柳宿眠的用意。


正是刘娘子。


柳宿眠让人将昏睡过去的刘娘子放到法阵中央,挪步靠近,欲催动法阵开启,在此之前,还是答了司马如意的问题:“刘娘子可以件宝贝,阴时阴日所生的女子,这腹中的孩子更是大补,我要用她为祭,助我增长灵力。可惜了,这么好的女子识人不清,遇到了刘三,这才被我钻了空子。”


司马如意蹙起了眉,显然不是很赞同这样的做法,静默片刻,道:“她腹中已有孩子,你为何不寻其他女子?如此行径,未免太过残忍。”


“我残忍吗?凡人多的是,还能转世轮回,我偏偏选择了她,这是她的福气。”柳宿眠认定了软弱无能的凡人是妖最好的食物,自然不会觉得残忍,觉得这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世间,谁有能力,谁便能主宰。


后面的话她没听到,再听到时,是柳宿眠在说话。


“还有如烟那个叛徒,跟着钟有思逃去了北海秘境,以为我无法追踪,待我了结盛京之事,我会让她生不如死。”


也不等柳宿眠动手,苏晚清倏忽放出迷烟,待蔓延过去后,立即将刘娘子截了出来。


她动手极快,众人来不及反应过来,唯有司马如意追了过来,她静静地看着师姐靠近,拿出佩戴已久的乾坤袋,将刘娘子放入其中。


司马如意脸上一点也没有被发现的惊慌之色,反而很镇静,目光落在她的乾坤袋里,淡定地道:“师妹,好久不见。听闻你杀了李若酌,替仙门除了这个毒瘤,师姐真心替你感到开心,崔师妹回来禀告你的情况,我才知你也受了伤,如今伤势如何了?”


黄昏已近,远山斜阳半敞在云卷当中,两位女子面对面站着,气势上谁也不输谁,一位雍容华贵,另外一位质朴无华。


“已无大碍。师姐来此,应当不只是与我说这些客套话吧。”苏晚清听在耳中,警惕心起,自觉向后退了一步。


司马如意倒是不隐藏心思,是威胁亦是警告地对她说道:“师妹也是聪明人,那便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希望师妹不要插手辅城王府与司马觉之间的事,刚才之言,师妹有没有听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师妹会如何做。”


“你勾结天魔宗,到底是忘了门规。”


这个说法,司马如意并不赞同,回道:“不,这不是勾结,是合作。我既未将师门的一切告知柳宿眠,也未曾害人。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师妹,这刘娘子你带回去,就当是我赠你的见面礼,希望师妹不要多管闲事。”


司马如意微微一笑,瞧上去是多么温婉贤淑的女子,可眼底里却是满满的算计,只要苏晚清不多管闲事,就要办法毁了司马觉。


朝中大臣已尽归辅城王府,傀儡皇帝坐久了也会让人心生嫉妒,得趁早挫挫锐气。


苏晚清与其划清界限,只道:“你与这样的妖为伍,小心玩火自焚。我未答应你任何事,师姐,我们依旧泾渭分明。”


“那我就看看,你到底能护司马觉到几时!”司马如意气得拂袖离开,临走之际,一拳砸坏了一颗大树,正对着苏晚清的方向倒来。


从前的温言温语不再,只余针锋相对。


脾气倒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