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如意死生堂对峙

闻他言,苏晚清拾掌落在他的肩颈而温衡速速退去,飞在风中,脚至地面,接下她的攻击,两人从剑器到赤手空拳,丝毫没有相让的意思。


最后,两人面对面地坐在如意楼三楼,小二知趣地为两人添茶、上菜,关门离去。


“温衡,你到底什么意思?”苏晚清扫了眼面前的吃食,顿时觉得索然无味,可能是昏睡了多日,暂时没有什么胃口,选择杯比较清淡的茶饮下,对他说道。


温衡见她不喜,让人撤了下去,换上一盘盘梨花酥,随即就道:“若非你拦,他们早是我的祭品。我来寻你,是想告诉你,我无意与你敌对。”


她不语,很显然不相信他的话。


静默半刻,他终是忍不住道:“从前之事,你想起多少?”


苏晚清不知他是何意,淡道:“所有。猎妖司的人之死与你有关,我从前就说过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无心与你纠缠。”


“苏凝,我偏要与你纠缠,你想甩掉我,休想。”他的话竟带着几分执拗,苏晚清欲言又止。


楼底下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她匆匆看了他一眼,起身靠在一旁的栅栏向下看去。


“阿丑,打他左腿!”


“阿大,打他肩膀!打啊!”


“下注啊,下注。”


似有两人正站在擂台在近身赤博,围在下面的百姓欢呼叫好,面前还有人在押注,她屈指自眼前划过,注上的两个名字瞬间明晰——阿丑和阿大。


根据百姓的反应来看,阿丑应当是那位袒胸露乳且较为富态的男子,宛若一座不可撼动的高山,看上去应是过而立之年,脸上有块月牙胎记,看上去十分显眼。


而阿大瘦骨如柴,弱柳扶风般,一看就不是阿丑的对手。


阿丑很轻易地就把阿大举在头顶,晃了两下,就将人砸在地上。本该摔在地上的阿大被一股力量拖住,凝起拳头,毫不犹豫地朝阿丑的鼻子挥了一拳。


两人再次扭打起来。


她奇异地回头望去,只见温衡朝她挑了一下眉头,他的掌心微微下翻,渗出的灵力不禁涌向瘦弱的阿大。


这人重伤未愈,倒是闲的可以。


阿大顿时力大无穷,每走一步,如地动山摇般,拿捏阿丑是轻而易举,单只手就将阿丑逮起来,左右各砸一下,这样还是不能令其泄愤,他看中擂台边缘矗立的尖锐建筑,抓着阿丑的脚,丢了过去。


刹那之间,苏晚清来不及瞪温衡,站在上方出手拦了下来,人被安全放了下来,但两人的比试仍在持续。


“温衡,我看你是不想活了……”阿大的攻势愈来愈猛,拳拳到肉,每次都能把人撂倒,她见状,立即将自身灵力注入阿丑身上,指挥其行动。


本是阿丑与阿大的比试,最后竟演变成苏晚清与温衡之争,起初温衡还能气势汹汹地运作灵力,一直到后面,他的灵力开始削弱,苏晚清也在那时断了他对阿大的控制。


他的脸色比来之前更加苍白。


温衡顿时觉得心脏要裂开一般,手上的伤痛蔓延得非常快,传到周身时他浑身漫出黑气,他瞥了眼苏晚清,化作一团黑气离去。


她见状追了出去。


她追到了一处山洞,见玄衣男子周身遍布冰霜,打坐在地,双眸紧闭着,结出的屏障生出利刃袭向苏晚清。


一手挡下,毫无压力。


“你可知你的灵力会让他的心智受损。”她徐徐走近,目光所及之处,除了温衡所处位置,皆是一片黑暗。


温衡微眯双眼,静静听着脚步声靠近他,也不打算阻挡,对于刚才的对局有些意犹未尽,遗憾地道:“有得必有失,我能帮他,他自然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每日看着这些人为了一样东西拼个你死我活,你难道不觉得可笑?”


苏晚清打破了阻挡的结界,手中的灵力挥向温衡,似能为他缓解一二,她换了方向,令其与她两掌相对,回答他的问题:“可不可笑你说了不算。他若不愿,你便是一厢情愿。这于他不公平。”


同时,她的视线落在了他掌心的彼岸花。


得到缓解之后,他立即反问道:“世间哪有公平可言,不过随心而为。”


苏晚清道:“巧言令色。”


闻言,温衡轻笑出声,抬头看她,不禁问道:“苏晚清,你不也同我一样?要说害人,你与我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


苏晚清低头,对他说道:“我与你当然不同。眼下,你还是好好养伤吧。你助我一次,我偿你一次恩情,恩怨两清,再见之时我们再无瓜葛。”她抓着他的手,轻轻一扫,便将男子手上的伤痕消去,痛感不存。


温衡眼中犹见一喜,却不答她的问题,只道:“你想就此摆脱我。李若酌虽死,但谢怀案已知你欺瞒,他不会放过你的。”


“你就是他派来杀我的?”她问。


温衡:“……”此女子眼盲,这都不明白他的用意。


一会儿过后,温衡忽然道:“谢怀案算什么东西。叫他一声宗主,就忘了我是怎么当上少主的。”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狠厉,消失在一瞬之间。


自他离去之后,本应入山不理凡尘,却因一些缘故出山,不小心被天魔宗的人捉了去,起初他以为会死,任人宰割,在天魔宗的那几年,他学会了一个字——杀,活着便要学会利用。


后来又逃了出来,进山修炼,大成过后便杀回了天魔宗,谢怀案觉得他是个极好的杀刀,便以少主之位相邀,共谋天下事。


她调查过,也知晓温衡是一路杀上了少主的位置,从最初的妖奴到位高权重的少主,弹指一挥间。


她未存隐瞒,真诚地道:“天魔宗,能人辈出,更是威震一方。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不是归宿,而是地狱。温衡道:“尔虞我诈之地,毫无真心可言。”


这里安静得出奇,他的话并不奇怪,天魔宗本就是不归属于仙派之中,也十分放肆,明面是良善宗门,背地里做的事情大多不光彩,更有甚者助纣为虐,仙盟为限制其行为,便引天魔宗入盟,以修其好。


那些伤害仍然残余,她无法忽视天魔宗给百姓带来的伤害,尤其是她的恩人间接死于天魔宗之手,温衡又是天魔宗少主,她自然无法亲近。


“苏晚清,因为你,我放过了司马觉,也任由燕寒舟夺走了聚魂铃与忆梦铃,我现在问你,我于你而言,还是你第二个朋友吗?”


苏晚清问道:“是或不是,很重要吗?”


“你以为呢?”温衡不禁反问,意有所指地再道,“我原以为你明白我的用意,你竟真的要杀我。那些人未对你落井下石吗?”


她被气笑,道:“张冠李戴你倒是用得灵巧,我愿便做,还轮不到旁人置喙。何况,我若没有阻止,你的手上便沾上了三百条人命。温衡,他们是人,活生生的人,无论如何都不是你满足私欲的祭品。”


温衡调息半刻,缓缓起身,望着比他略矮的女子,眼里不觉出现了几分怒意,他道:“在此之前,我从未残害无辜之人。我要杀的,从来都只有百阅派的弟子,我看你当真是忘了当初的狼狈怎么来的。我倒是忘了,你如今身后有凌霄、燕寒舟。”


他的话让她想起了三年前的处境,那时她刚准备做个除妖师,替百姓除妖,无意中来到淮阳,刚好就遇到了秋山派与百阅派的弟子,有人认出她,不仅数落了一顿,还抢走了她的生意。


后面更是将她的行踪告诉了秋无意,秋山派的弟子倾巢而出,追她至悬崖,秋无意更是暗算于她,趁她不备夺她法器,将她的一半灵力吸食殆尽,还将她打下了山崖。


值得一喜的是,秋无意无法适应她的灵力,有爆体而亡的趋势,后来不知是寻了哪门邪术压制下来,但其身体渐显衰亡,灵力不长,反受其害。


“你不必将恩情作为借口,就算你以我之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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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不会感激你半分。温衡,你想解咒,我愿助你,但你不得残害旁人。”苏晚清直面他的眼神,气势汹汹地道。


她的眼神直白而攻势迅猛,温衡回避了自己与她交错的眼神,咳了一下,少许时间过后,他勾起一丝笑容,道:“这么说,你还是不希望我死。你能解便解,若不能,非常之法也是奏效。我赠你之物,好好保存。”


玉佩已被她安置在清水居,虽然温衡不讨喜,但也终归在儿时救了她,再如何也并非无可救药,尚有转正的机会,但她还是不想在气势落于下风,她道:“既是我的东西,我想如何便如何,你说了不算。”


温衡一时怔住,生气地道:“真想封了你的嘴,说的都是我不爱听的话。”


四周环境昏暗,伸手不见五指,唯有萤火灯照出的微弱灯光及刚才温衡打坐过的地方留有蜡烛,空气安静了会儿,外面几声野外动物叫声,仅此而已。


温衡突然道:“苏晚清,我没有看错你。你是个心软的人。”这个语气里隐藏着一丝欣喜,不细究的话难以分辨出来。


苏晚清思了片刻,她回复道:“再心软也不能容许妖邪祸害他人,尤其是温公子。”


温衡却嗤了声,散漫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不悦,“你还真是凌霄的徒弟,就喜欢高深之语。净说些没用的大道理,跟和尚念经一样。”


苏晚清翻了个白眼,回绝道:“那不比温公子恃强凌弱,手段卑鄙要好。”


“你弱吗?”温衡侧头瞧她,目光聚焦在她的脸,带着笑意反问,笑意褪去,渐渐严肃地道,“连我都不是你的对手。若我没有猜错,所谓的释天诀根本不是残卷,而是你与生俱来的东西。你给的东西,于常人而言普通至极。谢怀案不会放过你的。”


他说的没错,她自那日出生便有祥瑞之兆,金光灿灿,震倒了在场的所有人,那股力量引来了诸多飞鸟盘旋,正巧有仙路过,便以书卷赠之,望她长大习之,可早日入道。


事与愿违,不知是何人走漏风声,传出谣言说父亲苏经年得仙人赠书,习此书者可双修仙魔二法,事半功倍,明处暗处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苏府,盼望着父亲早日离了盛京。


他这一副担忧的样子,着实让苏晚清不解,她亦侧目而视,应了他的话,也道:“死有何惧?我已是孑然一身,不过你如此关心我,我会怀疑你喜欢我,毕竟你偷窥了我三年,难保你不会喜欢我。”


温衡正身,心里颤了一下,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道:“这么喜欢自作多情,我所做不过是还你儿时之情,我是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你既为我恩人,纵使对立,你也绝不会死于我手。”


“希望你说到做到。”苏晚清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提步走出洞外,远处青山夕阳余晖渐散,云层霞光万丈,拉长了两人的影子。


她道:“柳宿眠带走了李若酌,我想知道他死了吗?”那日前来救人的女子虽然换了副面孔,但气息总不会改变,她借着交手之际,识出这是柳宿眠。


“你这么不自信?”


不过,她对自己还是有几分自信,她对他说道:“我三针皆中他的命穴,他必死无疑。天魔宗就算能有奇药,也只能为李若酌续命三日。温衡,你在天魔宗究竟有何企图?既不为其卖命,也不愿舍离。”


她怀疑温衡所图谋之物更大,远超她所设想。


温衡道:“苏晚清,你这好奇心迟早会害了你。你只须清楚一件事,若你不与我对抗,我便能保你不死。”他想做的事多了,比如取回藏在轮回镜的东西,再如成为天魔宗宗主,取代谢怀案,再说报司马觉鞭刑之仇。


她淡淡地道:“我无须旁人相护,此话原数奉还,若你能做到不与我对抗,我亦能保你。”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已无言,打算就此离去,临走之际,耳畔传来温衡的声音:“苏晚清,我会在天音门等着你。届时,你别再坏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