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陵惊魂夜老宝子
第477章 夜惊魂真相大白?
小
大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三叉小说]
月光被乌云啃噬得支离破碎,后窗的碎玻璃碴子在地上闪着冷光。张远山能清晰感觉到锄头尖离自己喉结还有三指距离,符纸烧得只剩半角,焦黑的灰烬簌簌落在他手背,烫得生疼。
他听见李宝的呼吸声像破风箱,钱一多在旁边发出类似呜咽的抽气声——这是他这辈子离死亡最近的一次,连太阳穴都在嗡嗡作响,突然就想起七岁那年爷爷摸着他脑袋说"符纸镇的是执念,不是疯魔"。
"李宝!"他咬着牙喊了一嗓子,这是他能发出的最后声音。
李宝的瞳孔缩成针尖。
他看见夜惊魂的指节因为用力发白,看见锄头刃上凝着的锈斑,看见张远山左肩的血正顺着袖口往下滴,在青石板上洇出个暗红的月牙。
手机还攥在他手心,刚才赵婉儿的尖叫还在耳膜上震着,此刻突然有什么东西"咔"地撞开了他的混沌——前天夜惊魂拽他袖子时,指尖是温的;昨天在村头聊小说,对方喝了三碗李川媳妇熬的玉米粥;刚才符纸贴上去时,黑影肩膀抖了抖,那不是僵尸的僵直,是活人被灼痛的本能反应。
"是人!"这个念头炸响的瞬间,李宝的右手已经扬了起来。
他甩出去的是手机。
金属外壳砸在夜惊魂手腕上,发出"当"的脆响。
夜惊魂的锄头偏了半寸,擦着张远山下巴划过,在墙上凿出个白印子。
李宝借着这空档扑过去,右腿蜷起又猛踹——他练过三年跆拳道的右腿精准踢中夜惊魂膝盖窝,对方闷哼一声跪了下去,锄头"哐当"砸在地上。
"按住他!"李宝吼得嗓子发疼。
钱一多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扑过去死死压住夜惊魂的胳膊。
李川从墙角抄起晒玉米的麻绳,手忙脚乱地捆人。
夜惊魂还在挣扎,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嘶吼,可等李川把最后一个死结勒紧时,众人这才看清他脸上的"血肉模糊"——哪是什么腐肉,是掺了锅底灰的浆糊,左脸贴了半块过期的猪皮,右脸的口红倒是真的,和李川手机屏保里英子的草莓色一模一样。
"他、他脸上......"施丽娅的声音从李宝裤兜里钻出来,赵婉儿不知何时把视频切回了通话,她的脸在屏幕里抖成一片白:"我刚翻了夜惊魂的作家后台,最新章节写的就是'用猪皮扮腐尸,锅底灰遮脸,口红是英子生前最爱的色号'......"
李川的手突然抖得厉害。
他蹲下来,颤抖的指尖碰了碰夜惊魂脸上的猪皮边缘,轻轻一揭——底下是张苍白的脸,额角有道旧疤,正是常来他小卖部买方便面的夜惊魂。
对方此刻正瞪着发红的眼睛,盯着李川身后供桌上的锄头,那是前天李宝他们动堂屋土时用的铲子,此刻正躺在墙角,沾着新翻的湿土。
"报警。"李宝抹了把脸上的汗,这才发现手心全是血——刚才甩手机时,玻璃屏碎了,碎片扎进了掌纹里。
警车的鸣笛声穿透夜色时,李川家堂屋的灯全亮了。
众人押着还在低声嘶吼的夜惊魂进了他的出租屋,张远山捂着左肩的伤口,盯着夜惊魂被捆在椅子上的双腿:"我刚才踹他膝盖,他疼得抽了一下。"他蹲下来,用没受伤的手戳了戳夜惊魂的小腿:"要是脏东西附了身,哪会怕疼?"
夜惊魂突然抬头,盯着张远山腰间晃着的符纸残片,咧开嘴笑了:"符纸烧的是浆糊,疼的是活人......你们懂什么?
动土的人都得死,英子托梦说的......"
"够了!"李宝打断他,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沉。
他走到窗边,月光漏进来,照见墙角堆着的一摞日记本,封皮上全是"夜惊魂"的字迹。
他抽出最上面一本,翻到夹着干枯野菊花的那页——字迹从工整到狂草,最后洇着大块泪痕:"英子说要盖新房,她说堂屋的土底下埋着她外婆的银镯子。
我不让她动,她就骂我窝囊废......那天雨下得太大,墙塌的时候,她手里还攥着半块银镯子......"
"他这是精神分裂。"李宝合上日记本,抬头时看见众人瞪圆的眼睛,"分裂出另一个人格,替'英子'执行'动土者死'的惩罚。
小说里写的那些恐怖情节,都是他潜意识里的作案计划——前天拽我袖子警告,昨天在村头说'要出人命',都是清醒人格在挣扎。
刚才举锄头的,是被愧疚和执念催生出的'复仇者'。"
张远山的符纸残片"啪"地掉在地上。
他摸了摸夜惊魂的手腕,脉搏有力地跳着:"那符纸冒烟......"
"浆糊里掺了火药粉。"李宝指了指夜惊魂胸口焦黑的痕迹,"他早就算好了,要让我们以为是鬼魂作祟。
刚才符纸贴上时,体温引燃了浆糊里的火药,所以冒烟。"
李川突然蹲下来,双手捂住脸。
他想起三天前夜惊魂来买酒,红着眼眶说"英子托梦说她冷";想起昨天半夜听见隔壁传来两种声音,一个哭着说"别杀",一个笑着说"该杀"。
原来那不是闹鬼,是一个人在和自己打架。
警车停在院外时,夜惊魂突然安静了。
他盯着李川身后的锄头,轻声说:"英子的银镯子,还在堂屋土底下......"
警察带走夜惊魂和日记本、手机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李川蹲在门槛上抽烟,火星子在晨雾里一明一暗:"他清醒的时候,肯定想过自首。"
回县城的车上,张远山一直盯着车窗上的雾气。
他摸出爷爷给的符纸,对着光看了又看,突然说:"可他刚才说'才刚开始'......"
李宝没说话。
他望着车外向后退去的山影,想起夜惊魂日记本最后一页的血字:"他们还没找到银镯子,英子还没安息......"
当晚,李川在县城最热闹的饭馆摆了桌。
张远山的伤口缝了七针,此刻正盯着面前的酸汤鱼出神。
钱一多喝得脸通红,拍着李宝的背说"你小子行啊",施丽娅在视频里举着啤酒罐喊"破案功臣",只有赵婉儿一直盯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
"婉儿?"李宝喊了她一声。
赵婉儿抬头,屏幕的冷光映得她眼尾发亮:"刚才刷到个帖子,说夜惊魂被确诊精神分裂,送疗养院了......"她顿了顿,又低头划拉,"不过楼主说,疗养院的护工听见他半夜喊'银镯子还在'......"
李宝的手机在桌下震动。
他摸出来,是条未读短信——来自县文物局:"堂屋地基下发现唐代陶瓮,内有银镯一枚,刻'永徽三年'。"
窗外的晚风掀起窗帘,吹得桌上的纸巾乱飞。
张远山突然放下筷子,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轻声说:"这事儿......怕还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