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瓮中捉鳖
石楼堡里却迎来了一场血雨腥风，虽然杜衡不能回来，但中举人还是头名解元可是天大的喜事，高长天他们依然如期开了流水席。
请全村父老乡亲，外面的亲朋好友一起喝酒吃肉，在村口竖起功名旗，又加盖了石牌楼，挂上了知县大人的亲笔题字。
就在大家喜气洋洋，畅想未来之时，高大壮忽然发现了不对。
喜宴上的酒是他亲自带人去城里买的梨花白，不是烈酒，是带着果香的清酒。
因着很快就要秋收了，娇娇又走了，爹娘怕不安全，不想让大家喝太醉，他才特意去买的这种低度酒。
怎么酒才过了三巡，就有这么多人喝醉了？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等等，他的头怎么也越来越晕了，他才喝了两杯！
高大壮扶着桌子，努力撑住身子，想要大喊提醒大家：
这酒有问题，他们好像被下药了！
可还不等他喊出声，就听到城门口传来了急促的号角声。
“敌袭，敌袭！蛮子来了——”
负责警戒的号兵一边大喊，一边冲去用力敲响了牛皮大鼓。
战鼓擂，号角吹，巡逻队都来不及就位，城门就被撞的砰砰作响.......
高大壮脸色发白，嘴唇颤抖，想要拿起武器冲出去，可两腿绵软无力，勉强挪动了一步，就砰的一下倒了下去。
他不甘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们就这样轻而易举中了敌人的奸计。
石楼堡要失守了吗？
他们要死了吗？
痛苦的眼泪从高大壮眼角滑落，他似乎已经听到了城门被攻破的声响，听到了城门守卫无助的哀嚎.......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高大壮绝望到心如死灰之时，忽地一盆凉水泼了过来，凉的他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
“起来，都快起来，把所有出口都给我守住了，一个奸细也不能放走，一个蛮子也不许放过！”
高长天扯着嗓子大吼，声音沙哑却无比有力，甚至还有些掩饰不住的亢奋，让高大壮不由自主抬起了身子。
他惊奇的发现自己能动了，药劲儿好像过去了，不由喜出望外，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
追上正大声指挥众人的高长天，急切询问，“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现在没空同你细说，你赶紧带人去后山守好各个进山口，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离开！”
高长天一把推开高大壮，中气十足继续指挥旁人。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看着被揪出来的五个奸细，高大壮这才知道高娇娇临走前还留下了一计。
高娇娇分析，蛮子去年在石楼堡损失惨重，今年肯定不会轻易罢休。
可从过完年到现在，都毫无动静，实在有些反常。
要知道今年的大旱使得草原干枯严重，好多牧民都无法生存，不得不选择迁移，做皮毛生意的商贩都叫苦不迭。
蛮子要面临的生存危机比去年还要严峻，却迟迟没有任何动作，可见是改变了方式。
高娇娇觉得，秋收在即，她突然离开，对蛮子来说是天赐良机，他们一定会有所行动。
与其严阵以待，不如瓮中捉鳖，趁此机会一举将蛮子眼线全部清除。
于是高长天在察觉到蛮子内应的举动后，就不动声色用迷药替换了下到酒里的毒药，让蛮子误以为他们的眼线得手了，派出精锐骑兵飞速赶来报仇雪恨。
结果被早就设下埋伏的高长天等人来了个瓮中捉鳖，一举清除了藏在石楼堡中的蛮子奸细，拿下了蛮子骑兵。
高大壮知道事情经过后倍感委屈，忍不住跟高长天抱怨，
“爹，你说你也真是的，就不能提前跟我通个气，弄的我毫无防备，还以为这次真要完蛋了。”
“不是我不给你通气，是你小妹说了，戏要演的真，蛮子才会中计。
你憨厚老实，心里藏不住事，又是你亲自去买的酒，你若是都以为是中毒了，那蛮子肯定会相信他们得手了。
才会一拥而入，才能让咱们揪出内奸不是？”
高长天的解释让高大壮无话可说，主要是小妹既然都这么安排了，那他当大哥的也只能鼎力支持。
最可恶的还是那些内奸，都进了石楼堡，居然还跟蛮子有勾结，还下毒想害死他们所有人，真是罪该万死！
徐六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通房丫鬟莺歌，他自觉对她也算是疼爱有加了，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会是蛮子的奸细，居然下毒害他。
他忍不住质问莺歌，
“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自打跟了我，我可曾亏待过你？
你怎能这般不知廉耻，勾结蛮子，做下这等猪狗不如之事？”莺歌本来低着头，听到徐六这么问，猛地抬起头来，眼睛通红，好像滴血一般，声音凄厉，
“你哪里对得起我，我十三岁就跟了你，对你不说一心一意，也是百依百顺。
可你呢，就把我当成个玩意儿，高兴了逗弄一会儿，不高兴了甩到一边不管不问。
六年了，整整六年了，我的好少爷，你可记得我为了你落了几回胎？
可记得我上次落胎后得了落红之症，怎么都治不好了时，你是怎么说的？
你说我不中用，说我是个废物，扭头就抬了新人入房。
你们夜夜笙歌，我却连一口热茶都喝不上，你还嫌我蓬头垢面脸色不好看，让我滚远一点。
当年是你亲口说会对我好，说你喜欢我，将来会抬我做妾，哄骗我给你当通房。
也是你总是一时兴起就拉着我行房，害的我来不及喝避孕汤药，可等我怀上，你又说你还没娶妻，不能生下庶子坏了规矩。
呵，你的规矩重要，我的命就不重要？
你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你无情无义，对不住我在先！”
徐六大怒，
“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平常，你一个通房居然敢奢想独宠，我不让你生下孩子那也是为了你好，你怎地如此不知好歹？”
“我不知好歹？你是为了我好？哈哈哈哈哈........”
莺歌状若疯癫，狂笑了一通，擦掉笑出来的眼泪道，
“你可真是厚颜无耻，你们男人是人，我们女人难道就不是人？
我何曾奢望过你的独宠，我不过希望你别把我作践到泥里，还逼着我对你卑躬屈膝！
我再卑贱再微不足道，我也是个人！
你不让我活，我就拉着你一起死！
还有，我最讨厌你给我取的这个名字，跟一只鸟似的。
我姓马，我是营里村马家的大丫头，我娘叫我大丫，我叫大丫，我叫大丫......”
莺歌不停重复着这句话，明明是笑着的，眼泪却顺着眼角往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