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空座町·终章 。
“呃……！”
被抓住头颅的蓝染残躯猛地一颤，那断面上蠕动的幽蓝光芒剧烈闪烁了一下。
“解析！最大功率！”
莫武心中怒吼。
心之力·全知解析-目标锁定——
【崩玉】核心！
狂暴到足以瞬间撑爆普通队长级灵魂的心之力，如同决堤的星河洪流，顺着莫武扣住头颅的手掌，蛮横无比地冲入蓝染残破的躯壳，无视其内疯狂抵抗的神性灵压和虚化力量，直扑那在虚无深渊中顽强搏动的幽蓝核心！
“嗡——！！！”
蓝染残躯剧烈地抽搐起来！
那被扣住头颅上的漆黑竖缝猛地撕裂开来，露出下方疯狂旋转的、充满痛苦与暴怒的幽蓝光点！
崩玉亦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金光简直就是一种直接针对它核心规则的窥探与解析！
它疯狂地调动所有力量，试图扭曲、干扰、甚至反向侵蚀这股入侵的意志力量！
但...
“嗬……嗬嗬……”
一种仿佛从破碎风箱里挤出的、非人的声音，艰难地从蓝染的喉咙里发出。
“你……在……做……什……么？！”
莫武无间之躯表面，暗红近黑的火焰纹路剧烈地明灭闪烁，那是心之力超负荷运转、同时对抗崩玉反噬和自身灼烧的迹象。
他维持着绝对的冷静，那漠然的、如同天道裁决般的暗金色瞳孔，冷冷地俯视着掌中那颗挣扎的头颅。
“蓝染惣右介。”
莫武的声音不再是物理的振动，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的冰冷信息流，带着一丝刻意为之的、近乎残忍的嘲讽，“感受一下，你体内那无所不能的崩玉……还在吗？”
蓝染瞳孔骤然凝固！
“什么……意思？！”
他的思维在剧痛和解析冲击中混乱不堪，但莫武的话语如同冰锥刺入。
“意思就是……”
“它已经……不再认可你了。”
“不可能！”
蓝染残躯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挣扎，断面上幽蓝光芒狂闪，“崩玉……是我的意志延伸！它不可能……”
“是吗？”
莫武冷笑一声，无间之躯上，那流淌的暗金色与暗红色光辉中。
一丝微弱到极致却带着崩玉特有波动的“气息”被心之力完美模拟、幻化而出！
这一瞬间，便如同投入油锅的水滴，瞬间融入蓝染的感知！
嗡！
蓝染残躯的挣扎猛地一滞！
他那疯狂旋转的幽蓝瞳孔，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无法掩饰的茫然与惊骇！
他感觉到了！
就在莫武身上！
那股气息……虽然微弱，但那种源自灵魂深处、代表着“愿望”与“进化”核心的波动……是崩玉！
绝对没错！为什么？！为什么会在莫武身上？！
难道……难道崩玉真的……抛弃了我？
在刚才那必死的一击下，它选择了新的宿主？！
所以我才无法感知到它的核心回应？所以我的再生才如此艰难？！
这个念头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瞬间侵蚀了蓝染那坚不可摧的意志壁垒！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秒的动摇，也足以让一个立于顶点的存在心神失守！
“不……不可能！！！”
蓝染发出凄厉的、混杂着愤怒与一丝恐慌的灵魂尖啸，“你用了什么手段？！幻术？！不可能瞒过崩玉！”
“手段？”
莫武的声音冰冷依旧，带着胜利者的漠然，“只是让你看清现实。崩玉……已经抛弃你了，蓝染。”
就是现在！
趁着蓝染心神剧震、意志出现巨大破绽的瞬间，莫武眼中金色光芒暴涨到极致！
更加狂暴的心之力洪流，如同亿万根无形的探针，狠狠刺入蓝染残躯深处那团顽强搏动的幽蓝核心！
这一次，崩玉的抵抗出现了明显的迟滞和混乱！
那层保护核心的、源自蓝染自身意志的坚壁，被莫武精准的心理战术撕开了一道致命的缝隙！
解析……
深入！
时间，在毁灭的空座町废墟上，仿佛失去了意义。
下方深坑边缘的队长们，依旧维持着石化的姿态，大气不敢喘。
山本元柳斋的目光如同鹰隼，死死盯着深坑底下那凝固的一幕：
暗金色火焰与光辉笼罩的莫武，单手扣着蓝染那被切开一半、还在微微抽搐的头颅，两人一动不动，如同两座进行着无声战争的雕塑。
只有空气中那无形无质、却沉重到令人灵魂窒息的意志对抗余波，证明着战斗并未结束，而是进入了更加凶险、更加难以理解的层面。
浮竹十四郎剧烈地咳嗽着，脸色比纸还白，他支撑着回道结界保护着昏迷的一护，担忧地看着天空：
“总队长……莫武他……”
“相信他。”山本元柳斋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千锤百炼的决断，“那小子……在完成最后的封印！”
他虽无法理解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那份意志的碰撞和莫武身上不断明灭、似乎在与某种无形之物角力的混沌光辉，让他做出了判断。
日番谷冬狮郎紧握着冰轮丸，冰霜在脚下蔓延，眼神复杂：“超越死神的战斗……我们连理解的资格都没有吗……”
京乐春水压低了斗笠，阴影遮住了他的表情：“耐心点，小日番谷。结局……快到了。”
碎蜂、狛村、卯之花烈……
所有队长都屏息凝神，将所有的希望和紧张都寄托在深坑底部那静止却又无比激烈的交锋上。
而另一边...
“他这是在...”
浦原喜助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但他不敢多说。
万一那家伙一刀劈了自己咋办？！
夕阳的余晖终于彻底沉入地平线，深沉的暮色如同巨大的幕布，笼罩了这片满目疮痍的大地。
破碎的城市轮廓在昏暗中如同狰狞的巨兽骸骨。
夜风卷起焦黑的尘埃，发出呜咽般的声音。
也就在这时。
“唔……”
一声痛苦的呻吟，在卯之花烈和浮竹撑起的回道结界内响起。
黑崎一护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剧烈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骨头像散了架，灵压枯竭得如同沙漠。
他茫然地看着眼前模糊的景象...
破碎的天空，巨大的深坑，还有……围在坑边、神情凝重到极点的队长们？
“这……怎么回事？”
一护挣扎着想坐起来，声音沙哑，“蓝染……还有莫武大哥呢？”
他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牛头虚化状态下被那毁天灭地的对撞余波狠狠击中，之后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黑崎君，别乱动！”
卯之花烈立刻按住他，温和却不容置疑的回道灵压涌入他体内，缓解着伤势，“战斗……还没结束。”
“没结束？”一护顺着卯之花烈的目光，努力看向深坑的中心。
暮色中，深坑底部。
一个身影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是莫武前辈！
但……那是什么状态？！
一护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看到的莫武，不再是记忆中的模样。
全身覆盖着一种流动的、仿佛熔融金属与暗色光辉混合的物质，散发着微弱却令人心悸的混沌微光，如同从炼狱深处走出的魔神。
他的一只手，正死死地扣在一个……
一个只有半边身体、断面是诡异黑暗、头颅还在微微抽搐的人形物体上！
那是……蓝染？！
一护倒吸一口冷气，残余的虚化本能让他从那半边残躯上感受到了极其恐怖和混乱的气息，以及一种被强行钉在砧板上等待宰割的绝望感！
恐怖如斯...
如此二人简直恐怖如斯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而过...
直到深坑底部那凝固的、令人窒息的死寂，被一声苍老却如同惊雷炸响的爆喝悍然撕裂！
“所有人——退后！！！”
山本元柳斋重国！
这位千年总队长须发皆张，枯瘦的身躯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恐怖灵压！
流刃若火并未出鞘，但那炽热到足以焚毁灵魂的压迫感，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所有队长的心头！
他浑浊的双目死死锁定深坑中心那两个如同炼狱雕塑般的身影，那里面蕴含的决绝与警示，让所有人心胆俱寒！
“总队长？！”
浮竹十四郎惊骇出声。
“难道说……？！”京乐春水瞬间按住斗笠，身体本能地后撤！
日番谷冬狮郎的冰轮丸寒气狂涌，脚下冰面瞬间蔓延出数十米！
更木剑八咧嘴，眼中爆发出狂热的战意，但身体也下意识做出了防御姿态！
卯之花烈毫不犹豫地加大回道输出，将黑崎一护连同自己猛地向后带离！
碎蜂、狛村……
所有队长在瞬间的惊愕后，都遵从了那刻入骨髓的指令，将自身灵压提升到极致，化作一道道流光向后暴退！
而就在众人退开的刹那！
深坑中心，那如同凝固岩浆般的混沌光辉……骤然向内坍缩！
紧接着——
轰！！！！！！！！！！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光！
一道无法界定其颜色、仿佛蕴含着所有色彩又吞噬所有光线的混沌光束，毫无征兆地从莫武与蓝染接触的中心点爆发开来！
光束并非扩散，而是如同宇宙初开的奇点，瞬间撑满了整个深坑，然后以超越光速的态势，悍然冲破坑壁，直贯昏沉的夜空！
没有声音！
或者说，声音在那光束爆发的瞬间就被彻底抹除！
只有纯粹的光，毁灭的光，将整个支离破碎的空座町映照得如同白昼，又仿佛坠入了最深沉的虚无！
恐怖的冲击波紧随其后！空间结构被强行扭曲、撕裂后形成的、足以湮灭万物的次元风暴！
山本元柳斋重国须发狂舞，流刃若火的刀鞘重重顿地，一圈炽白到极致的火焰结界瞬间张开，将后方所有队长和昏迷的一护笼罩其中！
火焰结界疯狂摇曳，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表面的火焰被那无形的次元风暴一层层剥离、湮灭！
轰隆隆隆——！！！
这恐怖的景象持续了数秒，又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
当那毁灭性的光束终于开始黯淡、收缩，当那撕裂空间的次元风暴缓缓平息……
深坑，已经变得如同陨石撞击后的天坑，边缘流淌着熔岩般的暗红色余烬，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焦糊和湮灭气息。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钉在天坑的中心。
粒子尘埃缓缓沉降。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单膝跪地，低着头，一只手撑在地上，支撑着摇摇欲坠身体的莫武。
而在莫武前方不远处……
他周身那流淌的、如同炼狱魔神般的混沌光辉已然彻底消失。
覆盖体表的暗金暗红熔融物质如同冷却碎裂的琉璃，寸寸剥落，露出下方布满焦黑裂痕、仿佛被地狱之火从内到外焚烧过的皮肤。
而在莫武前方不远处……
蓝染。
或者说，那曾经是蓝染惣右介的存在。
一切力量波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一截彻底燃尽的枯木，再也动弹不得分毫。
“结……结束了？”
日番谷冬狮郎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冰轮丸的寒气都有些失控。
“蓝染……被……”
浮竹十四郎看着那具彻底失去生机的残躯，眼神复杂。
就在这时！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蓝染的残躯旁，速度之快，连山本元柳斋都只是目光微动。
是浦原喜助！
他标志性的绿白条纹帽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表情。
他蹲下身，手指极其迅速地、带着某种仪器特有的微光，在蓝染残躯上空划过。
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仿佛演练过千百遍，一个闪烁着复杂符文、由高强度灵子拘束带构成的立方体封印装置瞬间成型，如同一个微缩的牢笼，将蓝染的残躯严丝合缝地笼罩、锁死！
封印的光芒流转，隔绝了内外一切气息。
做完这一切，浦原才微微抬起头，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古怪神色，盯向了蓝染胸前那个空空如也的孔洞！
崩玉还在？
或者说是和蓝染...
彻底融合了？！
浦原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心中瞬间翻腾起惊涛骇浪！但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
因为就在这时，封印中，蓝染那空洞死灰的瞳孔极其轻微地转动了一下，聚焦在浦原喜助身上。
他的嘴唇翕动着，发出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充满了茫然与一种信念崩塌后的空洞：
“浦……原……”
“崩玉……离我……而去了吗？”
浦原喜助的动作顿了一瞬。
他低下头，看着封印中那双失去所有神采的眼睛。
沉默了片刻，帽檐的阴影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只有那平淡到近乎冷酷的声音清晰地响起：
“蓝染。”
“你已经被崩玉抛弃了。”
“……”
蓝染再没有任何回应。
或许是被抽走了所有灵魂与执念，又或许是...
不屑于继续与浦原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