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晋安帝看着眼前这场闹剧，只觉得一阵恶心。
“够了！”
他厉声喝止，声音在御书房里回荡，“崔氏善妒成性，勾结外匪，意图谋害皇亲，即刻打入冷宫，永世不得出宫！”
崔贵妃尖叫着被侍卫拖了出去，华贵的宫装被门槛勾住，撕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露出里面的衬裙，狼狈不堪。
她的哭喊声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宫墙深处。
宝珠吓得浑身发抖，连连磕头：“陛下饶命！臣女再也不敢了！求陛下看在母亲的面子上，饶了臣女这一次！”
晋安帝看着她涕泪横流的模样，那张酷似长公主的脸上此刻只剩狼狈与贪婪。
想起长公主平日里的贤德——
她一生贤德仁善，待人大度，连宫里的份例都时常省下来周济穷人。
一股怒火猛地窜上心头，他猛地踹翻脚边的熏炉，银炭滚了一地，火星溅在宝珠的裙摆上，烫出几个焦黑的洞。
“你还好意思提你母亲？”
他的声音像淬了冰，字字砸在宝珠脸上，“你母亲若知晓你勾结匪类谋害你堂姐，怕是要亲手剐了你这个孽障！”
宝珠被吓得瘫在地上，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连磕头的力气都没了。
御书房的门“哐当”一声被推开，长公主扶着门框，鬓发散乱，显然是刚从长公主府赶回来：“陛下息怒！求陛下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宝珠这一次吧！”
她踉跄着扑进来，对着晋安帝重重一拜，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宝珠年幼无知，定是被奸人蛊惑了！”
晋安帝看着自己亲妹妹一脸憔悴疲倦的求饶模样，心下一阵不忍。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怒火淡了些，却多了几分疲惫：“起来吧。朕念在你的面子上，可以饶她不死。”宝珠眼中刚燃起一丝希望，就听晋安帝冷冷道：“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岭南节度使的长子年方二十，勇猛善战，朕今日便下旨，将你赐婚于他，七日后便起程，远嫁岭南。”
“岭南？”
宝珠像是被雷劈中，猛地尖叫起来，“舅父！那岭南瘴气弥漫，蛇虫遍地，与发配何异！我不嫁！我死也不嫁！”
她扑过去抱住长公主的腿，哭得撕心裂肺：“母亲！您快求求舅父！我要留在京城，我不要去那种蛮荒之地！”
长公主看着她，眼圈通红，却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比谁都清楚，宝珠犯下谋害嫡公主的罪过，能保住宝珠的性命已是天恩，哪里还能讨价还价。
“朕意已决，休要多言。”
晋安帝别过脸，不再看她们母女，“七日后若敢延误，朕就废了你郡主之位，贬为庶人，押送去岭南。”
宝珠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知道晋安帝从来说一不二。
绝望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她瘫在地上，看着长公主哀戚的脸，看着御书房梁上精致的雕花，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抱着她在院子里荡秋千，说要让她做京城里最幸福的郡主。
可现在，她就要被流放到那个连听说书先生都懒得提及的蛮荒之地了。
“拖出去。”
晋安帝挥了挥手，声音里再无一丝波澜。
侍卫上前架起宝珠，她像条离水的鱼，四肢徒劳地挣扎着，尖利的哭喊刺破御书房的寂静：“我不嫁！你们放开我！舅父你怎能如此狠心——”
骂声在宫门处戛然而止，想来是被侍卫堵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