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釜底抽薪
“后续必须绝对静养，不能再受任何刺激，这几天我们会持续观察，要是没异常就能出院，但从现在到生产，必须把养身体放在第一位，营养、作息、情绪，一样都不能马虎。”
医生走后，陆敏更是心疼坏了。
这时，顾辞暇保证道：
“我会安排好一切，绝不会再让她受委屈。”
陆敏瞥了他一眼，心里其实早就认可这个年轻人——
顾家小子做事稳妥，对菲菲不说真心实意，但至少，也是护着她的。
可看到孙菲菲苍白如纸的脸，火气还是忍不住往上涌：“你这话我可记着了。菲菲现在怀着孕还遭这份罪，要是再出什么岔子……”
“姑姑。”孙菲菲轻声打断她，“别这么说。”
顾辞暇喉结滚动，没为自己辩解，只道：“您放心，我会用行动证明。”
说着便拿出手机，当着众人的面拨通了特助的电话，“通知下去，未来三个月所有非必要会议全部取消，重要文件送到病房来处理。”
电话那头的特助愣了一下，还是应了声“好的顾总”。
陆敏愣住了，她没想到顾辞暇会怎么做，宋荣止在她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低声道：
“行了，别吓着孩子。”
陈意宁趁机把小米粥端到床边：“菲菲姐，趁热喝点吧，医生说你得补充点营养。”
孙菲菲点了点头，刚想伸手去接，顾辞暇已经先一步端过碗，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在唇边吹了吹才递到她嘴边。
孙菲菲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口咽了下去。
陆依然看在眼里，悄悄拉了陆敏一把：
“姑姑，我们先回去吧，让他们俩单独待会儿。”
陆敏还想说什么，被宋荣止半劝半拉地带走了，陈意宁也识趣地跟着退了出去。
病房里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勺子碰着碗沿的轻响。
“慢点吃，别烫着。”顾辞暇的声音放得很柔。
孙菲菲吃了小半碗就摇了摇头：“不想吃了。”
他把碗放在床头柜上，抽了张纸巾替她擦了擦嘴角，指尖触到她的皮肤时，她微微瑟缩了一下。
顾辞暇的动作顿住，慢慢收回手，低声道：“我去把粥放好。”等他从外面回来，孙菲菲已经靠在床头闭上了眼，呼吸浅浅的。
他没再打扰，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打开笔记本电脑处理工作，屏幕亮度调得很低，生怕晃着她。
夜色渐深，病房里只剩下键盘敲击的轻响。
孙菲菲其实没真睡，只是闭着眼想事情，耳边传来他打字的声音，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挠着，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又猛地被噩梦惊醒，胸口剧烈起伏着。
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照进来，她转头时，看见顾辞暇蜷在沙发上睡着了，笔记本电脑还开着，屏幕光映在他脸上，能看到他眼下的青黑。
他大概是怕吵醒自己，才特意挪到沙发上的。
孙菲菲心里一暖，可紧接着，更大的愧疚涌了上来。
他值得更好的，而不是被自己这样拖累……
就在这时，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屏幕上跳出一条未读信息预览。
鬼使神差地，孙菲菲伸手拿过手机点开。
发件人是个陌生号码，内容却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她眼里：
“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有。孙菲菲，你真以为顾辞暇是真心对你？你看看你自己，配得上他吗？非要占着顾太太的名分不放，凭什么？凭你那个窝囊爸，还是凭你那犯罪妈？”
孙菲菲的手指猛地收紧，手机差点从手里滑落。
她浑身发冷，像被扔进了冰窖，那些被她拼命压在心底的过往，被这条信息狠狠掀开，血淋淋地摊在眼前。
她知道这是谁发的——
除了林安雨，没人会用这么恶毒的话戳她的痛处。
顾辞暇似乎被她的动静惊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怎么了？”
孙菲菲慌忙把手机按灭，摇了摇头：“没、没事，做了个噩梦。”
他走过来，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是不是不舒服？”
他的手带着体温，烫得她一缩。
“没有。”她别过脸，声音有些发颤，“我想再睡会儿。”
顾辞暇看她脸色不对，却没多问，只是帮她掖了掖被角：“睡吧，我在。”
等他重新坐回沙发，孙菲菲却再无睡意，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第二天一早，陆依然和陈意宁提着早餐过来时，看到的就是孙菲菲眼底的青黑和顾辞暇眼底更深的疲惫。
“怎么回事？昨晚没睡好？”陆依然放下早餐就问。
孙菲菲勉强笑了笑：“做了几晚噩梦。”
陈意宁把豆浆倒出来：“菲菲姐，喝点豆浆吧，我特意让店里多加了糖。”
顾辞暇去洗手间洗漱的功夫，陆依然凑到孙菲菲身边：“是林安雨又搞事了？”
孙菲菲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把手机里的信息给她看了。
陆依然眼神一凝，直接删除了那条短信。
“不用当真，她就是一个跳梁小丑。”
“我没事。”孙菲菲摇摇头，“只是……有点不舒服。”
正说着，顾辞暇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这时，陆依然的手机也响了，是、余白发来的消息：
“姐，你看新闻了吗？”
陆依然点开他发来的链接，头条赫然是《顾氏涉嫌操纵新城区地价，关键证据曝光》，下面还附了几张模糊的截图，看起来像是内部文件。
陆依然皱眉。
是林安雨。
她和顾辞暇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一前一后离开，孙菲菲似有所感，可很快被陈意宁拉着，转移了注意力。
走廊。
“她这是想釜底抽薪啊。”陆依然捏着手机，“顾氏股价肯定会受影响，得赶紧想办法澄清。”
陆依然把链接保存，保险起见，还截了图。
她道：“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全权交给我就行。”
顾辞暇抿了抿唇：“嫂子，谢谢你。”
“不用说谢。”
“毕竟顾氏啊，以后也是我们清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