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胎儿稳住了
她的视线还有些模糊，涣散的目光扫过周围，最终落在顾辞暇身上时，才微微定住。
“菲菲……”
孙菲菲没说话，只是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身体，双手本能地护住小腹。
那个细微的动作像根针，狠狠扎进顾辞暇心里——
她连意识不清时，都在护着他们的孩子。
病床被推到普通病房，护士调整好仪器退了出去。
顾辞暇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想去碰她，指尖在半空中顿了顿，最终轻轻握住她露在被子外的手。
她的手很凉，像揣了块冰。
“对不起……”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眶红得像要滴血。
孙菲菲的睫毛颤了颤，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砸在枕头上，洇出个小小的湿痕。
她还是没说话，只是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掉。
陆依然重新为孙菲菲续了一个单人的vip病房。
陈意宁在她耳边抽泣个不停。
“还好还好，没什么狗血剧情，依然姐，你说，顾副总心里对菲菲姐是什么想法？”
陆依然摇了摇头：“他们的事，外人说不清楚。”
“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些担心，那个小秘书，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保险起见，陆依然给宁南发了消息，让他观察林安雨的动向。
一来，是为了确认她是不是星芒放进来的。
二来，是作为过来人的直觉，林安雨不会善罢甘休的。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陆依然探进头看了一眼，见两人这副模样，又悄无声息地关上了门，还体贴地拉上了外面的帘子。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孩子……”她终于挤出两个字，声音依旧微弱。
顾辞暇的心猛地一揪，连忙说：“孩子没事，医生说暂时稳住了。但你这次伤得太重，以后要好好休养，什么都别想，有我在。”
孙菲菲的目光慢慢移到自己的小腹上，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生命在孕育。
这是她独自守护了三个月的秘密，也是支撑她走过最难熬日子的支柱。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顾辞暇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才缓缓收回目光，重新看向他。“顾辞暇，”她的声音依旧很轻。
“其实……你不用因为亏欠，就做到这个地步的，你已经很好了。”
顾辞暇的心猛地一沉。
“我累了。”孙菲菲闭上眼睛，声音疲惫，“让我休息一会儿。”
顾辞暇的手僵在半空，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心里像被掏空了一块。
但他没有再纠缠，只是默默站起身，拉过椅子在床边坐下。
“好，你睡。”他的声音放得极轻，“我就在这里陪着你，不走。”
孙菲菲没有再说话，大概是真的累了，呼吸渐渐变得平稳。
他就那样静静地坐着，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她的脸上。
他伸出手，想替她把额前的碎发拂开，指尖在半空中停了停，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陆依然轻轻推开门，顾辞暇闻声抬头，眼底还带着未散的红血丝。
她冲他扬了扬下巴，示意到走廊说话，顾辞暇犹豫地看了眼病床上呼吸平稳的孙菲菲，轻手轻脚地起身跟了出去。
走廊里的消毒水味更浓些，陆依然靠在冰凉的墙壁上，开门见山：
“有些事，我觉得该让你知道。”
顾辞暇喉结滚了滚：“你说。”
“菲菲心里有道坎，不是轻易能迈过去的。”
顾辞暇的指尖微微收紧。
“她被之前的感情消磨太多的东西了，家庭变故以后，也一直小心翼翼。”
“这次她怀孕，本来就够突然了。前阵子孙丽华又闹那么一出，你想想，她能不怕吗？”
顾辞暇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是我……没照顾好她，对不起。”
“你跟我说对不起没用。”陆依然挑眉。
正说着，一旁顾辞修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看了眼屏幕，眉头瞬间拧成疙瘩。
“怎么了？”陆依然问。
“家里来电话，清清烧得厉害。”
“赶紧回去吧。”陆依然推了他一把。“好，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及时跟我说。”
顾辞修刚走，陆依然看顾辞暇沉寂的样子，叹了口气。
“你先休息会吧，我进去看看她。”
此时，陈意宁端着刚热好的小米粥，两人走进去，发现孙菲菲已经醒了。
陈意宁先开口：
“菲菲姐，喝点粥吧。”
下一秒，病房门突然被撞开，陆敏风风火火地冲进来，身后跟着一脸无奈的宋荣止。
“菲菲！”陆敏眼圈瞬间红了，“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吓死姑姑了！”
宋荣止连忙把她往旁边拉了拉：“你慢点，别碰到她。”
陆敏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松开手，却还是紧盯着孙菲菲的脸，声音里带着哭腔：
“都怪我，平常就知道忙公司的事，连你怀孕了都不知道……”
“姑姑，不关你的事。”孙菲菲连忙说，“我没事，孩子也没事。”
“姑姑，您放心吧，要有事，我也不敢跟您说呀。”陆依然递了张纸巾过去。
“什么话？有事没事，都得跟我说！我是你们姑姑！”
但有了这句话，她安心了不少。
宋荣止也帮腔：“好了，现在人没事就好，别再说这些了，让菲菲好好休息。”
陆敏接过纸巾擦了擦脸，又握住孙菲菲的手，放柔了声音：
“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跟姑姑说，别自己憋着，知道吗？”
“嗯。”孙菲菲点了点头，眼眶也有些红。
病房里的空气刚因陆敏的到来缓和了些，病房门被敲响，主治医生拿着病历本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职业性的严肃。
“孙菲菲家属在吗？”医生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一圈。
顾辞暇立刻上前一步：“我在。”
陆敏也跟着凑过来，紧张地攥着衣角：“医生，我侄女怎么样？”
医生翻开病历本，语气郑重：
“病人这次是急性应激加上身体过度虚弱引发的昏迷，万幸胎儿暂时稳住了，但母体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