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得用粮食换
钱婷婷接过油纸包，心头涌上一股暖意。她感激地说：“谢谢你，巧姐。你们一家人真是太好了。”
福巧巧摆摆手，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对了，你现在是不是要去我姨父家？”见钱婷婷点头，她压低声音说道：“那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我刚才听我姨妈说，我姨父昨天跟养猪场领导谈得不太顺利。”
钱婷婷心里一紧，连忙问道：“怎么回事？是不是养猪场不愿意换猪肉？”
“不是不愿意换。”福巧巧摇摇头，“是条件有点难办。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你去了问问我姨父就知道了。”
钱婷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向福巧巧道了谢，然后加快脚步朝牛家走去。路上，她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断猜测着养猪场领导提出了什么条件。
钱婷婷站在牛家门口，夏日的阳光毒辣辣地照在身上，汗水顺着脖颈滑落。她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心里七上八下的。
这趟来找牛建国谈换猪的事，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深吸一口气，她推开了那扇略显破旧的木门。院子里晒着几排玉米，金黄的颜色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谁啊？”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还没等钱婷婷回答，福梁兰就从屋里探出头来。看清是钱婷婷，她连忙招手：“婷婷来啦？快进来，外头热死人。”
钱婷婷跟着福梁兰进了屋，目光不由自主地扫向坐在八仙桌旁的牛建国。他脸色不太好，眉头紧锁，手里的烟卷都快燃到手指了也没注意。
“这是怎么了？”钱婷婷在福梁兰让出的凳子上坐下，心里暗暗打鼓。
福梁兰叹了口气，转身去倒水：“你说这事闹的”
牛建国掐灭了烟，抬头看向钱婷婷，眼里满是疲惫：“钱同志，我去养猪场问过了。”
钱婷婷的心提了起来，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厂长说可以换。”牛建国的话让钱婷婷眼前一亮，但还没等她高兴，他就接着说，“但是要用粮食换。”
钱婷婷的笑容僵在脸上。
福梁兰“啪”地一声把水杯放在桌上：“这不是存心刁难人吗？现在谁家有余粮啊！”
确实，今年夏粮欠收，各家各户都在精打细算。就连供销社的库存都紧张得很。
钱婷婷端起水杯抿了一口，借机掩饰自己的表情。她倒是有粮食，仓库里还躺着两千斤面粉。但这话可不能这么直接说出来。
“牛大哥，具体是个什么换法？”她放下杯子，故作镇定地问。
牛建国搓了搓手：“厂长说了，用大几百斤的杂粮或者三四百斤的白面才能换到一头小肥猪。他能给6头。”
福梁兰在一旁急得直跺脚：“这不是要人命吗？就算有粮食，这么多也拿不出来啊！”
钱婷婷低头思索着。按这个比例，六头猪需要3000斤粗粮或者1800斤细粮。她仓库里的面粉是够的，但直接答应又显得太突兀。
“牛大哥，”她抬起头，眼睛里闪着光，“俺在合作社里面当过采买的，或许能想想办法。”
这句话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水面，激起了一圈涟漪。
福梁兰眼睛一亮：“对啊！我们咋把这茬给忘了！供销社啥都有！”
牛建国也坐直了身子：“钱同志，你是说”
“这事得请示领导。”钱婷婷赶紧补充道，“而且我得好好算算账。”
她故意露出为难的表情：“不过牛大哥能不能帮我问问，能不能多换五头？”
“多五头？”牛建国皱起眉头。
钱婷婷赶紧解释：“凑个整数。再说了”她压低声音，“我认识畜牧所的人，他们最近研发出一种新型猪饲料，能让猪长得又快又壮实。要是能多换几头猪，我就想办法给养猪场申请几袋。”
牛建国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真的假的？”
“我能骗你吗？”钱婷婷笑着说，手不自觉地摸了摸口袋里的几包饲料。这可是她从后世带来的宝贝，比现在用的糠麸糟渣强多了。
“那我这就去找厂长谈！”牛建国一下子站起来，“妈，你好好招待钱同志，我马上回来！”
看着牛建国风风火火地出门，钱婷婷松了口气，但很快又紧张起来。这才是开始，后面还有更多事要做。
福梁兰给她续上水，絮絮叨叨地说起村里的事。钱婷婷一边应着，一边在心里盘算。
她得想办法把这批猪弄到手。不为别的，就为了改善大家伙的生活。现在副食票难得，谁家不是省着点用？要是能把这些猪养大，到时候
“婷婷啊，”福梁兰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你说这事能成吗？”
钱婷婷笑了笑：“婶子放心，我既然开口了，就一定会想办法。”
她的目光透过窗户望向远处，那里是养猪场的方向。阳光依旧毒辣，但她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钱婷婷的心也跟着一上一下。她知道，这事要是成了，就是一个好的开始。要是不成她摇摇头，不敢往下想。
钱婷婷坐在牛家的餐桌前，目光扫过满桌的饭菜，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油光水亮的红烧茄子，金黄酥脆的玉米饼子，还有那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奶白色鱼汤，每一道菜都让她心里泛起阵阵愧疚。
福梁兰忙着给她夹菜，脸上的笑容温暖真诚：“婷婷，快吃，别客气。这些都是家常菜，牛大厨留的腊肠我都拿出来了，还特意炒了盘辣子鸡。”
“阿姨，这这太破费了。”钱婷婷低声说道，筷子在碗边轻轻摩挲。
“有什么破费的，你这孩子。”福梁兰一边说着，一边又往她碗里添了一勺鸡蛋羹，“你能来我们家吃饭，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钱婷婷抿了抿嘴，默默地开始吃饭。每一口都能感受到饭菜的用心，这份温暖让她鼻子有些发酸。
正当她准备开口说些什么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牛建国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呼吸还未平复，就迫不及待地喊道：“婷婷同志！好消息！厂厂长同意换十头猪了！”
钱婷婷一激动，不小心打了个响亮的饱嗝，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手足无措地站起身：“那个我这就去给主任打电话。”
“别急别急，先把饭吃完。”福梁兰拉着她坐下，转头数落起儿子，“你看你，吓着人家姑娘了。”
牛建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在一旁坐下：“我这不是太高兴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