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军令难违:卫忠的出征
“卫郎君，我记得你之前都推辞不来的，今日怎么想起来了？”鲁芳眯着眼睛打量着卫忠，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卫忠拱手行礼，神色恭敬：“军司见笑了，今日是有要事相询。”
“坐，坐。”鲁芳指了指旁边的石凳，“正好尝尝我家的葡萄。这可是从西域引进的品种，味道甘甜。”
侍女端来一盘新鲜的葡萄，颗颗饱满圆润，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三人坐定，鲁芳突然问道：“公子可曾取过表字？”
卫忠摇头：“尚未取字。”
“我看你忠勇可嘉，不如就以"全忠"为表字如何？”鲁芳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深意。
卫忠的手指微微一颤，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全忠？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刺耳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哈哈，要是没这个意思就当我没说。”鲁芳看出他的为难，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年轻人嘛，总有自己的想法。”
“其实"全忠"挺好的。”宗辉在一旁插嘴，声音中带着几分讨好。
卫忠狠狠瞪了他一眼，眼神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宗辉立即噤声，缩了缩脖子，心想这位大哥今天怎么这么敏感。
鲁芳摘了颗葡萄，慢条斯理地剥着皮：“说说吧，今日来意为何？”
“想请教军司，可知钱源其人？”卫忠正色问道，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
“刘元海？”鲁芳的动作顿了顿，眼神一凝，“此人不简单啊。”他放下手中的葡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当年他差点就做了征吴主帅，可惜天不假年，如今已过半百。不过这人能力确实出众，否则也不会被鲜卑三部如此看重。”
“听说鲜卑三部派人来迎他？”卫忠追问道。
“不错。”鲁芳点头，“呼延达专程来蓟城请他回幽州，说是要发动五部之兵助蜀王。不过蜀王还在犹豫，刘元海便让呼延达先回，自己留在蓟城参赞军务。”
一阵微风吹过，带起几片葡萄叶轻轻摇曳。院子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听得见远处传来的蝉鸣声。
“他会走吗？”卫忠打破沉默。
“早晚的事。”鲁芳叹了口气，目光望向远处，“匈奴人蠢蠢欲动，想浑水摸鱼捞点好处。刘元海虽然忠心，但终究血脉相连，不可能坐视不理。”
卫忠陷入沉思，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院子里的空气似乎变得凝重起来。
“对了，西边也有消息。”鲁芳又道，“刘刚率两万大军出动，看方向不是直奔金陵，可能要去江北。”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柔和，“你且安心练兵，所需物资我会尽力支应。陈望之虽然反复无常，但这节骨眼上不会作梗的。”
“多谢军司。”卫忠起身告辞。
回去的路上，宗辉忍不住问道：“大哥为何对"全忠"二字如此反感？”
“你觉得一个将军，该不该太过强调忠诚？”卫忠反问道，脚步不停。
“这”宗辉一时语塞，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忠诚固然重要，但过分标榜反而显得虚伪。”卫忠淡淡道，“真正的忠诚，在于行动，不在于名号。”
两人沿着青石板路往前走，路边的槐树投下斑驳的阴影。远处传来阵阵操练声，那是军营传来的呐喊声。
“况且”卫忠突然停下脚步，望着远处的天际，“这乱世之中，谁又能说清楚该忠于谁呢？”
宗辉不再说话，只是默默跟在卫忠身后。他突然发现，这位大哥身上似乎藏着许多秘密。那些看似简单的言语背后，或许暗藏着更深的含义。
回到军营，卫忠立即召集将士开始训练。刀光剑影中，喊杀声此起彼伏。他站在校场边缘，目光如炬地注视着每一个士兵的动作。
“力度不够！”他大声喝道，“再来一遍！”
汗水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将士们咬紧牙关，一次又一次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卫忠的目光愈发坚定，他知道，只有把这支军队练得足够强大，才能在即将到来的风暴中立足。
夜幕降临，军营渐渐安静下来。卫忠独自站在营帐外，望着满天繁星。远处传来几声犬吠，打破了夜的寂静。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今天从鲁芳那里得到的消息。鲜卑三部、钱源、刘刚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暗藏着汹涌的暗流。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恐怕比想象中更加凶猛。
营帐内，一盏油灯在风中摇曳。卫忠展开地图，仔细研究着各地形势。江北、幽州、金陵每一处都是兵家必争之地，每一寸土地都可能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思绪却飘向了远方。那些在暗处蠢蠢欲动的势力，那些表面恭顺实则野心勃勃的诸侯，都在等待着一个机会。
而他，也在等待着属于自己的机会。
油灯的光芒映照在他的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卫忠知道，在这个大时代中，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须比别人更强大，更果断。
第二天一早，卫忠就收到了一个消息：钱源已经离开了蓟城，正往幽州方向而去。
“果然。”他轻声自语，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宗辉匆匆赶来：“大哥，城外有商队求见，说是带来了一批精铁，问我们要不要。”
卫忠眼睛一亮：“带路。”
军营外，十几辆大车排成一列。为首的商人满脸堆笑：“将军，这可都是上等的精铁，最适合打造兵器。”
卫忠仔细检查了货物，确实都是上好的材料。他立即让人清点数目，准备付钱。
“对了。”那商人压低声音，“小人路过幽州，听说那边在秘密征兵，规模不小。”
卫忠点点头，塞给他一锭银子：“消息我记下了。”
商队离开后，卫忠立即召集心腹商议。时局正在急剧变化，他们必须做好准备。
“传令下去，加紧训练。”他下达命令，“另外，派人去打探刘刚军队的动向。”
夜深人静，卫忠独自站在校场上，听着远处传来的更声。微风拂过他的脸庞，带来一丝凉意。
这是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也是一个充满杀机的时代。成败在此一举，容不得半点犹豫。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营帐。明天，又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