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危机

一旦舆论发酵，别说刚拿回的周氏股份，就连周聿琛的律师资格都可能被吊销。

"现在顾家正在发动所有媒体。"苏柠打开电视，新闻标题触目惊心：【王牌律师竟是犯罪帮凶？】

画面里，所谓"知情人士"正声泪俱下控诉周聿琛三年前协助林修潜逃。

苏檬突然抓起车钥匙："我去找阿肯，他认识暗网的数据黑客——"

"来不及了。"苏柠按住她的手，"警方已经重启对林修案的调查，聿琛两小时后要去接受讯问。"她声音哽咽，

"顾沉这是要围魏救赵……只要把水搅浑，他的死刑判决就会被质疑！"

仓库陷入死寂。

良久，苏檬突然笑了："姐，你忘了我是干什么起家的？"

她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喂，瑞典佬？我要买"暗鸦"首领的实时坐标。"

迎着苏柠震惊的目光，她眯起眼："既然他们要玩脏的……我们就玩个更大的。"

周氏集团大楼前挤满了记者，闪光灯刺得人睁不开眼。

苏柠从车上下来时，听到有人高声质问："苏律师，您丈夫涉嫌包庇器官贩卖主犯，您作何回应？"

她脚步未停，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台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玻璃门内，周聿森正焦灼地来回踱步，财务总监捧着平板电脑追在他身后：

"周总，瑞士银行刚刚冻结了我们最后一笔流动资金！"

"苏柠！"周聿森看到她，像抓住救命稻草，"董事会刚投票暂停了聿琛的所有职务，现在外面十七家供应商同时催款——"

"我知道。"苏柠将公文包放在桌上，"先解决最紧急的。"她抽出一份文件，

"这是我在来的路上拟定的方案：抵押周氏老宅、暂停东南亚项目，集中资金保住核心医疗产业。"

财务总监倒吸一口冷气："可老宅是老夫人留下的祖产！"

"比起祖产，"苏柠平静地签下名字，"活着的人更重要。"

她抬头看向周聿森，"大哥，信我吗？"

周聿森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抓过钢笔在文件上签字："全权交给你。"

德国，慕尼黑贫民窟。

苏檬蹲在生锈的消防梯上，耳麦里传来阿肯的声音："确认了，"暗鸦"首领今晚会在红磨坊夜总会见买家。"

她眯眼看向对面霓虹闪烁的建筑，风衣口袋里冰冷的枪械硌着肋骨。

"记住，你只需要拍到他和顾沉的联系证据。"阿肯声音紧绷，"别硬碰硬！"

苏檬没回答。

她盯着夜总会门口突然骚动的人群——六个保镖簇拥着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走出来。

即使隔着百米，她也认出那就是资料里的"林修"，如今化名汉斯·莱茵，成了欧洲最大的地下器官贩子。

更令她血液凝固的是，林修身后跟着个穿唐装的老者，正用中文说：

"顾先生很期待这次合作。"

苏檬的指尖扣紧了扳机。

特殊审讯室的空调出风口嘶嘶吐着冷气。

周聿琛的指尖在桌面上敲出《马赛曲》的节奏，对面检察官的领带夹闪着不合时宜的铂金冷光——那是顾氏去年送给司法系统的"纪念品"。

"周律师，第三次提问。"检察官用钢笔轻点卷宗，墨水在"林修"的名字上晕开血渍般的圆点，"三年前你明知当事人可疑，为何胜诉后放任其离境？"

"我的当事人当时确实被诬陷学术剽窃。"

他忽然倾身向前，阴影笼罩了半张审讯桌，"至于您暗示的包庇罪需要我背《刑法》第三百一十条给您听吗？"

检察官喉结滚动着翻过一页档案："我们查到林修离境当天，您名下的离岸账户收到二十万欧元。"

"有趣。"周聿琛突然笑了，从西装内袋抽出微型录音笔，

"那您该听听这个——icpo-2019-3476号证据，我当年举报林修的完整录音。"

播放键按下时，他故意让袖口扫过检察官的咖啡杯，褐色的液体泼洒在对方裤子上。

烫得对方惊怒跳起来，又面对周聿琛的道歉，一副有气没处撒的憋屈样子。

录音里年轻版的周聿琛正在说德语："汉莎航空lh728航班，护照号de548"

"这只能证明您精于算计！"检察官绷着一张脸拍案而起，"-先举报再收钱，两头——"

"赵检察官。"周聿琛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衫纽扣，锁骨下方的疤痕像条蜈蚣，

"您知道子弹卡在肩胛骨是什么感觉吗？"

他拽开衣领露出更深的刀伤，"或者顾沉的人没教过您这些？"

空气骤然凝固。

检察官的钢笔啪嗒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时，领口露出顾氏私人医院的健康卡。

周聿琛看得眼神一暗。

"让我们谈谈苏柠女士如何？"

检察官再抬头时换了副表情，

"她最近频繁接触周氏集团机密文件，涉嫌"

周聿琛的指节在桌面敲出休止符，见对方欲言又止，嘲弄的扬起眉头：

“什么呢？你既然想挑拨离间就痛快些。”

"以及您大哥周聿森。"检察官翻开新档案，里面赫然是周聿森与境外药企代表的合影，

"他上月的瑞士之行，真是为了采购医疗设备？"

监控摄像头发出细微的电流声。

周聿琛突然意识到这不是普通审讯——他们在等他说错话，等一个能同时拖苏柠和大哥下水的把柄。

"我要求休——"话音未落，审讯室大门被推开。

年轻书记员慌张递上平板电脑，屏幕上苏柠正被记者围堵在周氏大厦前，标题触目惊心：《王牌律师之妻涉嫌商业间谍》。

周聿琛的眼睛开始泛红。

他想起她手腕上为处理周氏危机熬出的淤青。

现在这些人要毁了他，还要对苏柠下手，而他只能被困在这个牢笼里。

所有的压力一股脑堆上来，周聿琛没忍住喉头的腥甜：

"咳、咳咳——"

鲜血溅在德国进口的审讯桌表面，像朵突然绽放的玫瑰。

书记员惊叫着去按呼叫铃时，周聿琛用染血的手指在桌底盲打出摩斯密码——这是他和苏柠新婚夜玩的游戏，此刻正顺着震动传向藏在袖扣里的微型发射器。

【别做傻事】

他最后看见的是检察官悄悄收起录音笔的动作，和玻璃窗外一闪而过的、属于顾氏保镖的蛇形袖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