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坐进浴桶
沈立信接过账本，眉头微皱。他的目光在那些数字间来回游移，神色中透着一丝疑虑。
见父亲不语，沈芷柔心头一紧。她咬了咬下唇，又道："父亲若是不放心，可以先小范围试种。秋收时，您就知道我没有骗您了。"
沈立信抬头看向女儿，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他缓缓开口："这账本是一年前的，为何现在才拿出来？"
沈芷柔眨了眨眼，轻声道："没有亲自播种过，这种事怎能随意言说？"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再说，我也怕您不相信。"
沈立信沉默片刻，将账本放在桌上。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似在思索什么。突然，他抬头问道："三弟，你那里可有冬小麦的粮种？"
沈立远点头应是，又补充道："族里各家各户都在用芷柔培育的粮种呢。"
"三弟！"周夫人突然出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警告，"以后可别在人前提及粮种是芷柔培育的。"
沈立远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
夜幕降临，沈芷柔独自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望着天上的繁星出神。今日与父亲的对话仍在脑海中回响。她知道，自己走的是一条不寻常的路。
"芷柔。"周夫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芷柔回过神，转身看向母亲："娘，您怎么来了？"
周夫人在女儿身旁坐下，轻声道："种花、开芳菲阁，这对女儿家来说是雅事，娘不反对。"她顿了顿，又道："可粮种之事，事关民生大计，不是你该管的。"
沈芷柔低下头，手指绞在一起："娘，我就是想让大家的日子好过些。"
周夫人叹了口气，伸手抚摸女儿的发顶："你有这份心是好的，可别忘了自己的本分。"她停顿片刻，又道："若你改良的粮种真能增产，那可是件大事，说不定会惊动天子。"
沈芷柔抬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不会吧，也没提升多少，就一两石而已。"
"一两石？"周夫人摇头，"你别小看这一石，遇上灾年，能救多少人的命啊。"
沈芷柔沉默了。她明白母亲的顾虑，可心中那份改变世界的渴望却无法轻易放下。
"娘，"她轻声道，"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周夫人欣慰地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开。临走前，她又叮嘱道："早些休息，明日还要去看你种的花。"
沈芷柔目送母亲离开，又转头望向天空。月光如水，洒在院中的花草上。
第二天一早，沈芷柔就来到了自己的小花园。她蹲下身，仔细检查每一株幼苗的生长情况。
"长得真好，"她自言自语，"要是粮食也能这样茁壮就好了。"
远处传来脚步声，芷柔抬头看到了沈立远。
"三叔，"她笑着打招呼，"您怎么来了？"
沈立远笑呵呵地走近："来看看我们家的小神农氏。"
沈芷柔听出了话中的调侃，不禁红了脸："三叔别取笑我了，我哪里比得上神农氏。"
沈立远蹲下身，和侄女并肩而坐："你知道吗，你父亲昨晚和我聊了很久。"
沈芷柔的手停住了，心跳不由加快。
"他说，"沈立远顿了顿，"他为有你这样的女儿感到骄傲。"
这句话如同一阵春风，吹散了芷柔心中的阴霾。她抬起头，眼中泛起一丝水光："真的吗？"
沈立远点点头："你父亲是个严肃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很不容易。"
沈芷柔低下头，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
"不过，"沈立远话锋一转，"你也要记住，有些事不能太张扬。"
沈芷柔点点头："我明白，三叔。"
沈立远拍了拍她的肩膀，起身离开。沈芷柔望着三叔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沈芷柔深吸一口气，重新投入到照料花草的工作中。她相信，只要坚持，终有一天，她的努力会开花结果。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喧哗。沈芷柔抬头望去，只见几个下人匆匆跑过。
"怎么了？"她起身问道。
一个丫鬟停下脚步，急急地回答："小姐，老爷要出门，说是要去看官田。"
沈芷柔心头一跳。父亲这是要去试种她改良的粮种了。
春日的清晨，兰登书院，院子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沈书澜站在那里，手里攥着一个小布包，眉头紧锁。他看向身旁的沈书安，欲言又止。
"三哥，这药包"沈书澜终究没忍住，开了口。
沈书安闻言，眉头微皱，却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招来小厮，低声吩咐道："去准备热水。"
沈书澜见状，心里更加忐忑不安。他咬了咬唇，终于还是说出了心中的担忧："三哥，你就不怕这药有问题吗？芷柔她"
话未说完，就被沈书安打断。"四弟，芷柔不会害我们的。"沈书安的语气虽然平静，但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坚定。
沈书澜听了，心里五味杂陈。他也不是怀疑芷柔，只是担心她年纪小，不懂药理。"可是三哥，万一"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小厮已经端着热气腾腾的水走了进来。沈书安二话不说，抓过药包就要往水里扔。
"等等！"沈书澜急忙喊道，伸手想要阻止。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强作镇定，"要不我先试试？"
沈书安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勇敢了？"
沈书澜红着脸嘟囔："我这不是担心你嘛"话音未落，沈书安已经坐进了浴桶。
"嘶——"一声倒吸凉气的声音传来。
沈书澜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他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沈书安摇摇头："水有点烫，你等会儿再进。"他的表情有些扭曲，但很快就舒展开来。
沈书澜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却仍不敢掉以轻心。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沈书安，生怕他有半点不适。然而，随着时间推移，沈书安的表情越发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