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关键是信写的也太肉麻了!

她强忍浑身鸡皮疙瘩拿起再看。

「吾爱阿宁:

卿卿如晤,相思难书,然情切切,终是落墨成笺,盼此信可解吾念卿之万一。

自别卿后,日月失光,茶饭无味。

尤夜阑人静时,榻上辗转,孤枕难眠,满脑皆是卿之眉眼,卿之软语,卿之幽香。

恨不能化茧成蝶飞至卿旁,拥卿入怀,嗅卿发间幽香,感受卿之温度,方能慰藉相思熬煎之苦。

于吾而言。

卿如春日之暖阳、如暗夜之明灯

无卿,世间皆寒冬。

失卿,吾便陷茫茫黑暗,再难寻方向。

吾一腔情思已尽付于卿,任岁月悠悠,此情不改,唯望卿亦念吾如常。

纸短情长,相思无尽,盼卿归,再诉衷肠。」

看到落款的“谢砚卿”三字,沈宁简直无法想象他是如何冷着一张脸写下这封信的。

这男人怎么能肉麻成这样。

什么蝶、暖阳、明灯,得亏他想得出来。

大理寺信鸽是用来传递消息的,他倒好,居然用来送这么肉麻的情书。

她一定要好好说教说教他。

打定主意,她起身走到书桌旁准备写回信。

执笔一瞬她又顿住了。

“信鸽千里飞一趟就为送几句废话,会不会很浪费?”

思及此,她在信纸上写了八字。

「安好,不念。认真办案。」

她的字是独具一格了些,他见过,应该能认出来吧?

将信绑到信鸽腿上送出去,沈宁回到书桌旁打开匣子。

里面安静躺着两本册子。

确认是她交给景清的两本后,她将匣子重新锁上。

“叩叩叩——”

“小小姐。”

是阑夜的声音。

也只有他称呼她为小小姐了。

沈宁拔高音量问:“怎么了?”

“王爷他,他喝多了!你快去劝劝吧。”阑夜声音里透着焦急。

沈宁开门,就见阑夜一身玄衣立在门前,不忘向她行礼:“小小姐,麻烦你了。”

沈宁:“……”她都没答应。

算了,到底是沈璃月的男人。

她就好心劝劝吧。

她取过架子上大氅披上系好往外走。

来到李玄奕房间还没进屋浓重酒气就扑面而来。

她微蹙眉,抬手掩在鼻间抬脚越过酒坛子进屋。

夜,浓稠如墨。

冷风瑟瑟,吹得窗前烛火摇曳不定,似是随时都会被这无尽的黑暗吞噬。

房中檀木桌上摆满了酒坛。

酒液倾洒,在桌面上肆意横流。

李玄奕斜倚在榻旁,一手握着酒盏,一手紧抱着一盆木槿花。

酒水顺着他嘴角溢出,打湿他华美的紫袍,可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机械地一次次将那辛辣的液体灌入喉中。

“阿月,我找了你足足二十年,我宁愿相信你是不要我了,也不相信你是死了。”

他丢下酒盏,对着怀里的木槿花道:“阿月,你看,你最喜欢的木槿花开花了,你怎么舍得抛下我……”

他声音沙哑破碎,似是被砂纸打磨过一般,每吐出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一声声低唤在寂静屋内回荡,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唯有窗外寒风声呜呜咽咽,似是在陪着他一同悲泣。

沈宁走上前,酒坛滚到了她脚边,她弯腰拾起放在桌上。

李玄奕眼帘微抬注意到了她,忙理了理衣冠站起来,身形晃悠道:“阿宁,你…你…来了。”

像是被她看到他这副模样很是丢脸,他晃晃脑袋努力保持清醒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笑着道:“来,坐,陪我说会儿话。”

见他脚下虚晃要摔倒,沈宁忙伸手扶住他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