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大家都是一样的

这年头,只要手里有现金或粮票,就能在正规菜市场买到活鸡。

不过菜市场的鸡多为公鸡,母鸡一般养着下蛋,除非是不下蛋的老鸡,否则没人舍得卖。

因此厂长宴请时,食堂后厨准备的只能是公鸡。

如今的大公鸡养到半年以上才宰杀,那鸡冠子长得特别大,几乎有半个手掌那么大。

傻柱下手剁鸡冠时,特意从两侧开刀,把鸡冠子完整地带了过来。

他本想等飞彪长大后吃鸡冠,然后升任大官。

谁承想,这一块鸡冠子竟揭露出他替人背锅的事情。

许大茂疑惑地问:“傻柱,我家的老母鸡呢?你是不是已经把它吃了?”

“放屁!我是实在躲不过你,才闭着眼睛承认是我偷的,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谁知道它跑哪儿去了?这鸡是我自己从菜市场买来的!”

林祯平静地问:“哪家菜市场?”

傻柱心里发虚,低声嘀咕道:“东单。”

“哪个摊位?花了多少钱?钱还是票?还有另外半只鸡呢?”

“咳!林祯,你问这么详细干嘛?又跟你没关系吧?”

“哼!傻柱,刚才我和厂长同桌吃饭,最后一道菜是小鸡炖蘑菇,里面只有一半鸡。杨厂长和李副厂长都看出来了,但都没说出来,他们在给我面子,你明白为什么吗?”

“为什么?”

傻柱心里一紧,暗骂自己糊涂。

只顾着跟许大茂纠缠,竟然忘了林祯一直在包厢里。

那半只鸡,别人或许看不出来,可瞒不过林祯。

那味道喝一口汤就能尝出端倪,更别提食堂里拼鸡骨头的事了,今天这事算是完蛋了!

林祯冷声道:“杨厂长、李副厂长,还有几个主任、科长,都看出最后一道菜只有一半鸡。他们没提出来是因为他们都认为敢拿走一半鸡的,只有领班马华,而马华是我的徒弟,所以他们在给我面子。”

“这……”

傻柱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窘迫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被马华背了黑锅,他心里直发臊。

毕竟马华对他不赖,傻柱虽然蠢,但也有自己的底线。

林祯接着说道:“我对自己的徒弟最清楚,绝不可能是他干的。本来打算饭后再说开,让事情水落石出,免得委屈他。没想到刚吃到一半,许大茂就把我找去了。傻柱,你刚才还说这事跟我没关系,现在怎么想?这事儿到底跟我有没有关系?”

“嗯……好像是有吧?”

“什么叫好像是有?我徒弟为你顶了偷鸡的罪,这怎么能说跟我没关系呢?”

林祯走过去看了看锅里的鸡,平静地说:“闻这味儿就知道是马华炖的,要不要拿到食堂比对一下?”

傻柱垂下头,“我认错,这半只鸡是从食堂拿的。”

“刘光天!”

“在!”

“去厂部,叫保卫科的人过来,趁厂领导都在,把傻柱带走问话。”

秦淮茹最担忧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林祯,得饶人处且饶人,别和傻柱计较了。”

林祯冷声道:“我不计较的话,我徒弟马华就要被当成小偷了。可马华这孩子挺老实的,我常提醒他别学那些厨子偷菜的坏习惯,他工作四年多,连馒头屑都没带出去过,突然被人诬陷成偷半只鸡的,我能接受吗?”

“这……”

秦淮茹无言以对,换了谁都难以咽下这口气。

傻柱皱眉道:“淮茹,别求情了,无意间害了马华,我也很惭愧,我认罚。”

刘光天惊讶地说:“总算是说了句人话,等着吧,我这就带人过来。”

“不必麻烦,我同你一道前去。放心,我绝不会添乱!”

林祯颔首称是:“也好,阎解成,你与刘光天一同带傻柱过去,顺便将事情原委告知保卫科的孙安堂科长。”

“没问题,这便出发!”

阎解成与刘光天领着傻柱离去,连同那口砂锅也被一并带走。

傻柱一离开,刘海中即刻说道:“行了,此事就此打住,望诸位以此为鉴,莫要效仿傻柱之举。会议到此结束,各位可散了。”

“且慢!”

林祯再次出声,止住了众人的脚步。

这次一直未曾开口的贾张氏终于按捺不住,她是真的担心林祯再将棒梗的事情抖落出来。

“林祯,你意欲何为?连二大爷都宣布散会了,你还想怎样?难道要让大家陪着你挨冻不成?”

“傻柱与锅中之鸡的事已水落石出,但许大茂家的鸡呢?究竟去了哪里?我曾说过,既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任何一个好人。若傻柱并未偷窃许大茂家的鸡,那秦淮茹收下的五块钱便不该存在。”

许大茂立刻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道:“之前责备傻柱是我失察,尽管傻柱已前往保卫科,但我仍要当着大家的面向他致歉,柱子哥,抱歉了。”

贾张氏忍不住啐了一口唾沫,“刚刚为何不说?现在人都走远了,你道歉又有何意义,呸!”

秦淮茹说道:“罢了,不过五块钱,我和京茹之间也不必计较得那么清楚,散会吧。”

许大茂却立即瞪眼反驳:“不行!你的是你的,京茹的是她的,必须分得明白。再说,我家的老母鸡岂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丢了!”

刘海中微微皱眉怒道:“都飞走啦,还能去哪里寻觅?”

林祯轻轻勾起嘴角,“只怕那只鸡早就进了别人肚子。俗话讲‘猫记千狗记万小鸡能记二里半’,三四年的母鸡不会凭空消失,唯一的可能就是被人捉住了。”

贾张氏冷哼一声,“那一定是跑出了四合院,在巷子里被别人带走了。林祯,你去巷子里找找看,别拉着大家一起挨冻!”

“哼!到底有没有走出四合院,可不是你说得准的。把你的孙子棒梗叫出来,全院子的孩子都在凑热闹,这么调皮的棒梗怎么会突然安分下来?这反常的行为一定有问题,他要是没来凑热闹,那肯定是在躲着什么!”

“你乱说,棒梗为什么要躲?我们有什么可躲的?”

林祯说道:“那就让他出来,我问两句就知道了。要是真没关系,那许大茂家的鸡丢了也就认命了,一分补偿都不要。”

秦淮茹急了,虽然棒梗有些小心思,但面对林祯,他的那些小伎俩根本不值一提。

别说棒梗了,就连解方之前那些老谋深算的人,在林祯面前都无所遁形。

此刻,秦淮茹所有的侥幸心理都被打碎了。

为了让棒梗免于再次进派出所,她只能向林祯求助。

“林祯,别和小孩子一般见识,这次棒梗可没惹你啊!”

林祯平静地说:“看来你已经知道**了,那你为何一开始不采取行动,不让他去找小姨夫道歉,也不主动赔偿许大茂,反而让傻柱替棒梗承担罪责?”

“我担心傻柱会丢掉工作……”

“荒谬!在开大会前,除了许大茂没人关心锅里那只鸡是从哪儿来的。我之所以最后才揭露马华被冤枉的事情,就是为了给你们一个弥补的机会。至少在我揭穿之前,傻柱并没有丢工作的风险,可你却没有悔改之意。”

“呸!林先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替棒梗背黑锅,您可别胡乱指责!”贾张氏顿时激动起来,为了保护自己的孙子,她已无计可施。

林祯此刻压根就不想搭理她。

他直接扬起手,“贾张氏,上回在我们和玉华身上泼脏水的事,当时我没逮住机会教训你,是不是觉得少挨一顿打就占了便宜?”

“我……”

“娘,您别说了,快回屋去吧。”

林祯冷声道:“棒梗到底有没有偷许大茂家的鸡,你们心里比我更清楚。不是才丢了东西就一口咬定是他,把他叫出来,我问几句话就**大白了!”

贾张氏怒不可遏:“你!你怎么就揪着一个孩子不放?小孩子嘴馋怎么啦?他小姨父都没说什么,你倒好,倒像是个外人多管闲事!”

许大茂立刻喊道:“谁是他小姨父?太恶心了!”

秦淮茹的眼眶泛红,带着哭音说道:“林祯,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林祯淡然道:“做错事的人分三种:一种不知道自己错;一种知道自己错了马上改;还有一种明明知道错了却依旧我行我素。你和贾张氏都属于最后一种,别再装作第一种的样子。”

“我……”

“至于棒梗是怎么偷鸡、又是怎么和两个妹妹吃完的,这事你要是不主动交代,我也懒得深究。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在乎棒梗偷没偷鸡,我是看不惯你们这种做法!”

秦淮茹愣住了,“我知道,我……”

“不,你错了,秦淮茹,若你真与傻柱成婚,视他为一家,就该善待他,莫当他只是个工具。我并非执意针对棒梗,实在是看不惯你这般对待傻柱。他虽粗鲁,却为你们一家五口舍弃亲生骨肉,你不能亏待他,更不能无视他的存在。”

林祯越说越觉自己说得理直气壮。

暗自思量:糟了,这模样太正经了,下次得换种手段埋伏,这样太尴尬了。

秦淮茹被林祯一本正经的模样弄得一头雾水。

“这……我怎会如此?傻柱如今是我的夫君,我怎可能不将他当人看?”

“罢了,那我便直说了。你心中到底是傻柱重要,还是棒梗重要?若让我选择,你会选谁?”

“我自然两个都想要!”

林祯轻笑一声,心道:左右设局,你却甘愿入套。

不**瞧着刘海中和阎埠贵满脸困惑。

笑道:“二叔,三叔,大会到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