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哑巴

“郭御医,朕的调养便交给你了。”皇上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若走漏半点风声,你知道后果。”

“草民明白!”郭御医连连叩首,额头在地上磕出血痕。

郭御医被带走后,二皇子和司公公重新入内。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二皇子表面如常处理政务,实则暗中打量明德殿的每个角落。仇谷三活生生的人怎会凭空消失?这其中必有蹊跷。他的目光在地面游走,寻找着可能存在的幽径痕迹。

司公公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但他敏锐地察觉到,皇上的心情似乎比往常更加阴郁。

明德殿内的气氛越发沉重。阳光渐渐西斜,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皇上的脸隐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但那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感,却在整个明德殿内弥漫开来。

二皇子低头批阅奏折,手中的朱笔在纸上划出沙沙声响。他的心思却早已不在公务上。仇谷三的突然消失,皇上反常的举动,这一切都预示着某种巨大的变故即将来临。

司公公站在一旁,目光不时瞥向皇上。他在宫中数十年,深谙察言观色之道。今日的情形,让他隐隐感到不安。但这种感觉,他不敢表露分毫。

柳映雪坐在凤栖楼二楼的雅间内,手中摊开一张泛黄的皇宫地图。窗外的喧嚣透过雕花木窗传来,与室内的宁静形成鲜明对比。

她纤细的手指在地图上游走,不时停留在某个角落,眉头微蹙。绿风刚才来报说王爷有急事处理,萧寒瑾便先行离开,随后派绿竹送来了这份地图。

“这后宫,倒真是个精致的牢笼。”柳映雪轻声自语,指尖轻轻摩挲着地图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宫殿。每一座宫殿都像一个精心打造的囚笼,关着一个女人的命运。

窗外的阳光斜斜地洒进来,在地图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柳映雪的目光在光影交错间流转,仿佛要从这些细密的线条中寻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雅间内的檀香袅袅升起,茶盏中的热气缓缓散去。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眉头微皱:“这茶似乎有些凉了。”

正当她准备唤人换茶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喧闹声中夹杂着椅子挪动的声响,打破了二楼的宁静。

酒楼大堂内,一个身着粗布衣衫的俊秀男子正站在门口。他的衣着虽然朴素,但那份气度却难以掩饰。阳光从门外斜射进来,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边。

“客官请进,您几位用餐?”小二热情地迎了上去,脸上堆满笑容。

那男子没有说话,只是比划了几下手势。他的动作优雅从容,丝毫看不出慌乱。

小二一脸茫然地挠了挠头:“这...客官您的意思是...”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为难。

男子从袖中取出一幅画像,动作轻柔地展开。画纸上的墨迹还很新,显然是近日所绘。

青莲恰在此时从后堂走来,目光落在那幅画像上。她的脚步微顿,眸光闪动。画中人赫然是前些日子在酒楼门前救下的那个可怜姑娘。

“这位公子,您是来找那幅画里的那位吗?”青莲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虽然一身粗布,但那双手却白皙修长,指节分明,一看就不是常年劳作之人。他的举手投足间更是透着一种难以掩饰的贵气。

男子点了点头,随后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示意自己不能说话。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无奈,却又隐含着某种复杂的情绪。

“原来是位哑人。”青莲心下了然,语气不由得柔和了几分,“那位姑娘已经离开了,我们掌柜的还给了她些盘缠。”

男子闻言,满脸失望的神色。他的手指微微颤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只是向青莲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他的背影在门口停顿了片刻,仿佛在犹豫什么,最后还是消失在了街道的人流中。

青莲看着他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那人的举止太过不凡,可不是一般人家的公子。她立刻快步上楼,准备将这件事告诉小姐。

“小姐。”青莲推门进入雅间,看到柳映雪正站在窗边。

柳映雪收起地图,转身问道:“什么事?”她的声音清冷,却带着几分关切。

“方才有个不能说话的公子来找人,拿着那日我们救下的姑娘的画像。”青莲将方才的情况详细禀报。

柳映雪眸光一闪:“哑巴?”她想起卢韶华曾说过救的那个男子也是个哑巴。这未免太过巧合。

“此人可有什么异常之处?”她走到窗前,目光投向楼下熙攘的街道。

青莲将自己的观察娓娓道来:“虽穿着粗布,但举止不凡,双手也不像普通人。特别是他的眼神,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忧郁。”

柳映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给我一份他的画像吧。”她轻声吩咐,“若他再来,就按我说的应对。今晚我回清溪居,让卢韶华也画一幅那男子的容貌,看看是否是同一人。”

“是,小姐。”青莲应声退下。

待青莲离开后,柳映雪走到桌前,重新展开那张地图。阳光透过窗棂,在地图上投下细密的光影。她的手指轻轻划过那些宫殿的轮廓,眼神渐渐深邃。

一个不愿透露身份的哑巴,一个突然消失两年的男子,这其中必有蹊跷。她想起卢韶华说那男子明明能写字,却不愿告知身份来历。

“有意思。”柳映雪嘴角微扬,“是真哑巴,还是装哑巴?”

夜色降临,柳映雪正准备登上马车回家,眼角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人穿着浅青色的衣裙,步履匆匆地向这边走来,正是从药坊回来的连秀。

“小姐!”连秀快步走近,脸上带着笑意,额角还有些细密的汗珠。

柳映雪转身,目光落在连秀略显疲惫的脸上:“你怎么回来了?药坊那边可有什么变故?”

“小姐放心,药坊一切安好。”连秀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解释道,“是我大哥让我回来的,小姐身边怎能缺少照应。大哥的伤势已经好转许多,有药童照料着,我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