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阴谋
柳映雪眼睛一亮，连连点头。但她心中却在盘算，若真要行动，或许不能带上萧寒瑾。她有空间在身，遇险可以躲避，可这件事还不能告诉他。她垂下眼帘，掩饰眼中的波动。
想到皇上对母亲下手，不管对方是谁，触及她的逆鳞，就要付出代价。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甲几乎要陷入掌心。
萧寒瑾敏锐地察觉到她眼中的冷意，轻轻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雪儿，答应我，不要冒险。”他的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放心。”柳映雪展颜一笑，眼角弯起好看的弧度，“我绝对不会让你担心的。”她靠在萧寒瑾怀中，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心中却在权衡利弊。
夜色渐深，庭院中的花影愈发斑驳。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明德殿内。
烛火摇曳，映照着满室的奏折。萧云风站在龙椅旁，低眉顺目地伺候着皇上批阅奏折。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接近权力的中心，心中难掩激动。他的手微微颤抖，汗水浸湿了衣衫。
俞道士的话语在耳边回响，如同魔音般挥之不去。野心如野草般疯长，在他心中扎根发芽。他已经能想象自己坐在这把龙椅上的模样，俯瞰众生，号令天下。但这些念头，都被他小心翼翼地藏在恭敬的面具之下。
明德殿内香烟缭绕，檀香的气息中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药味。萧云风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这药味似曾相识，却又说不上来在哪里闻过。
“启禀皇上，悬壶山庄仇谷三求见。”小内侍的声音打断了他的遐思。他的声音清脆，在寂静的明德殿内格外响亮。
皇上放下奏折，龙袍的袖口在烛光下闪烁着金线的光芒：“宣。”
仇谷三进来时，萧云风注意到他的脸色有些发白，额头隐约有汗珠。这位向来稳重的悬壶山庄主事，此刻却显得有些慌乱。
仇谷三战战兢兢地为皇上诊脉，额头渐渐沁出冷汗。他的手指微微发抖，眼神闪烁，不敢与皇上对视。这异常的表现引起了萧云风的注意，他的目光在仇谷三身上停留了片刻，心中暗自思忖。
皇上挥退众人，独留仇谷三一人。萧云风临走前又看了一眼，那位神医的脸上，分明写满了惊惧。脚步不由自主地放慢了些。
明德殿的门缓缓合上，将里面的秘密隔绝。萧云风站在回廊上，望着天边的残月，心中思绪万千。仇谷三的异常，皇上的药味，还有俞道士的预言，这些碎片似乎隐隐指向某个方向。
明德殿内一片寂静，檀香袅袅升起，在阳光下形成淡淡的烟雾。
司公公躬身带着其他人退了出去，只留下仇谷三一人跪在地上。他的目光始终低垂，不敢抬头直视龙椅上的身影。
皇上手指轻叩龙椅扶手，发出规律的声响。他的目光在仇谷三身上停留片刻，语气沉了下来：“说吧。”
仇谷三心中犹豫不决。这种脉象，太医院的御医们不可能诊断不出来。但皇上既然专门召他入宫，想必是有他的考量。只是这个答案，恐怕不是皇上想听到的。
窗外一阵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仇谷三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压抑气息。
“朕的耐心有限。”皇上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仇谷三深吸一口气，额头触地。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但作为医者，他必须说出实情：“皇上恕罪，草民斗胆一问，您近日可是中了蛊毒？”皇上眸光一凝，手指停下了敲击的动作。他没想到仇谷三仅凭把脉就能察觉此事。明德殿内的气氛更加凝重，连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继续说。”皇上的声音略显沙哑。
仇谷三感受到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回皇上，这蛊毒已经伤及根本。草民观您脉象，五脏六腑正在加速衰败......”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微不可闻。作为一名医者，他深知这个诊断意味着什么。
“多久？”皇上的声音微微颤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若是细心调养，约莫......两年。”仇谷三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明德殿内死一般寂静。连窗外的鸟鸣声都显得格外刺耳。
皇上双手紧握龙椅扶手，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我中了情蛊，那道士说只需调养便可，你这是何意？”
仇谷三眉头紧皱。按理说情蛊取出后确实无大碍，为何会有如此脉象？他的心中泛起疑惑，但眼下并非追究原因的时候。
“草民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甘愿受死。”他的声音坚定，没有丝毫动摇。
皇上眼中寒光乍现，周身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威压：“来人！”
两名暗枭如鬼魅般闪身而出，跪伏在地。他们身着夜行衣，面容隐在阴影中，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把他关入大牢，单独看押。若再多说一字，立刻处决。”皇上的声音冷若冰霜。
仇谷三神色平静。他早料到说出实情会有此下场。但作为医者，他不能昧着良心说假话。这是师父的教诲，也是他行医数十载坚守的本分。
暗枭出手迅速，仇谷三还未来得及反应，便感到后颈一痛，眼前一黑。他的身体软软倒下，被暗枭从幽径带走。
皇上独坐良久，眼神阴晴不定。他挥了挥手，又命人秘密带来郭御医。
郭御医战战兢兢地走入明德殿。他跪在地上，双手颤抖着为皇上把脉。随着时间推移，他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冷汗顺着额头滑落。
“说！”皇上厉声道，眼中寒芒闪烁，“若有隐瞒，诛你九族！”
郭御医浑身一颤，声音带着哭腔：“回、回皇上，草民诊断......”他断断续续说出诊断结果，与仇谷三所言大致相同，只是多了半年寿命。
皇上眼中寒意更甚。他必须尽快解决萧寒瑾和柳映雪这对祸患，为子孙后代扫清障碍。否则等他百年之后，皇子们绝非萧寒瑾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