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爱你是真的
铁门外，历迟宴攥紧手机，眸底晦暗一片。
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滑落，他仰头看向那扇亮着灯的窗户。
他知道她在那里。
他抬手按门铃，无人应答。
他又拨了一次电话，漫长的等待音后，仍是无人接听。
屋内，张嫂焦急地站在玄关处，透过猫眼看向外面，很想开门，但又不敢擅自主张。
“太太，先生在外面淋着雨呢！这天气……”
姜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早已冷掉的茶，神色淡漠，双目空洞无神。
“别管他。”她的声音很轻，却不容反驳。
张嫂犹豫着，“可这雨太大了，万一他……”
“张嫂。”姜妍抬眸，眼神平静得可怕，“我说了，别管。”
张嫂叹了口气，终究没敢去开门。
历迟宴的留言从手机里传来，“妍妍，开开门，我有话想跟你说……”
男人的嗓音沙哑得几乎破碎，全然不见往日的强势。
姜妍盯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指尖微微蜷缩，却最终没有接起。
别墅外，历迟宴屹立在雨中，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滑过凌厉的下颌线，西装早已湿透，整个人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塑。
“妍妍……”他低声念着她的名字，像是某种执念。
他缓缓低下头，再次拨通电话。
手机屏幕又一次亮起，姜妍终于动了动，伸手拿起，却在即将触碰的瞬间停住。
她的指尖悬在空中，微微发抖。
姜妍站在落地窗前，冷眼看着楼下那道挺拔的身影。
历迟宴站在雨中，不同于往日的矜贵凌厉，像个做错事乞求原谅的孩子，固执地仰头望着她的窗口。
手机顶部弹出信息，是气象局发布的暴雨红色预警，提醒市民避免外出。
她攥紧窗帘，指尖掐得发白。
姜妍闭了闭眼，终于抓起一把伞，快步下楼。
不是真想听他解释，而是不想他在自己家门口出事，最后还给自己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大铁门拉开，历迟宴站在门外，浑身湿透，眼底暗沉如墨。
“妍妍，我们谈谈。”他嗓音低哑。
她没让他进来，神色冷淡：“这里说吧，说完就走。”
历迟宴直视她的眼睛，直接开口：“小宓是我的女儿。”
尽管早有猜测，亲耳听到的瞬间，姜妍的心脏仍像被狠狠攥紧。
他继续道：“但我一年前才知道小宓的存在，那时我和夜清歌早就结束了。”
“四年前，她怀孕了，而我……根本不知道。”
“小宓是无辜的。”他眼底掠过一抹暗色，“但我不会让她影响到我们，我和夜清歌也早就结束了。”
他语速极快，生怕错过解释的机会，然而眼前的女人却纹丝不动。
姜妍撑着伞，一脸淡漠，“说完了吗？说完就赶紧走吧！”
女人的反应让历迟宴心脏一紧，他从未见过姜妍如此铁石心肠的样子。
他逼近一步，声音压抑：“姜妍，我从没背叛过我们的感情。孩子是四年前的事，那时候我和你还没...”
姜妍拨高嗓门，冷声打断：“够了！我知道了，你不用重复讲！”
他眼神里充斥着懊悔，“关于小宓，我可以放弃抚养权...可以签任何协议...只要你...别离开我...”
他颤抖着伸出手，却在即将碰到她时颓然落下：“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隐瞒你的...”
“别说违心的话！你心里从未真正放下！”她打断他，声音微微发抖。
“否则，你不会瞒着我，不会为了她们委曲自己来假装爱我！”
历迟宴瞳色一沉，“不是这样的！我爱的真的是你！”
他下颌绷紧，伸手想拉她，却被她避开。
“爱我？”她突然大笑，“是爱我的骨髓吧？”
历迟宴浑身剧震，像是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
“带我去做全面体检的时候，就已经计划好了是不是？”她仰着下巴，步步紧逼。
“rh阴性血，和小宓完美匹配，多巧啊？”
“妍妍...”他慌乱地摇头，声音支离破碎，“不是你想的那样...”
狂风卷着雨水扑面而来，她手中的伞瞬间被掀翻，飞了出去。
冰冷的雨水瞬间浸透她的衣衫，她咬牙抬头，正对上历迟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姜妍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心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她惨笑着后退，“你接近我，从头到尾都是为了救你女儿。”
“哦不对！你接近我更是为了报复我！只要能让我痛苦，你什么都做得出来！”
历迟宴瞳孔一震，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你是不是想起四年前的事了？”
一道闪电劈过，照亮历迟宴惨白如鬼的脸，也照亮他眼中深不见底的晦暗。
“是啊！我想起来了！”姜妍冷笑，用力甩开他，
“所以我早就知道了你所有的算计！你把我带进你的领域，实施你对我的报复！让我痛不欲生才是你最真实的目的...”
雨下得更大了，仿佛天空也在为这场对峙哭泣。
历迟宴的嘴唇颤抖着，雨水顺着他的睫毛滴落。
“妍妍，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姜妍的声音突然拔高，“你敢说四年前不是我作证让你入狱？你敢说你接近我不是为了报复？”
历迟宴的胸口剧烈起伏，他伸手想触碰姜妍的脸，却在半空中停住。
他唇瓣微微颤抖：“我承认，一开始...是的，但后来...”
“后来你发现我的骨髓能救你女儿。”姜妍替他说完，声音平静得可怕，
“多么完美的计划啊！让我爱上你，再亲手毁了我。”
历迟宴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她的每一句话都是对他的凌迟。
他摇着头想解释，却说不出一句话。
下一秒，他跪了下去，膝盖重重砸在积水的地面上。
这一瞬，姜妍撑大了眼瞳。
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跪在自己面前，纵使此刻她心意已决，心脏还是忍不住剧烈地颤动了下。
“其他或许是假的，但，爱你是真的。”
男人漆黑眸子抬起，里面只有无助和懊悔：“我承认我一开始是想报复你...但后来我真的爱上了你！小宓的事...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姜妍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启唇：“你知道吗...”
她轻声说，“最可笑的是，如果你直接告诉我小宓需要骨髓移植，我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但你选择了欺骗。”
“不是...”他跪在雨里卑微地仰望着她，声音都在颤抖：“带你去检查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