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猎杀开始
“薄景言,你想干什么?”
“爷爷猜不出来吗?”
“薄景言,不许发疯!”
“我早就疯了,在父亲和姜女士合起伙来,想要弄死我的那一刻,我就疯了。
是小凤凰拦住了我。
她教会了我爱一个人,她让我想要试着放过你们,可惜,你们不仅不感谢,你们还想要杀了她。
你们想要杀了她,为什么她不能想杀了你们呢?
她一定很想,但她做不到。
她做不到,那就换我来。
我的爷爷,我的父亲,我的继母,还有在座所有伤害过小凤凰的人,我要你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会让你们都尝一尝,她尝过的人间地狱。”
说到这里,薄景言勾着诡谲的微笑,低下了头,他的目光略过宾客,看向了隐在人群的祁溪鹤。
“祁溪鹤,我已经知道你在2007年的冬末,对小凤凰做过什么。”
祁溪鹤的心,紧了一下。
他不敢犹豫,立刻跑向薄景言,他一边跑,一边解释:“景,景言,你听我解释,我是被——”
“祁溪鹤,”薄景言打断他的解释,“你不是一直问我,为什么我对你,不如对冷子明亲近吗?”
“啊?”
“理由很简单。
因为冷子明讨厌小凤凰,讨厌到恨不能掐死她,可他知道我喜欢她,所以从来没有真正动过手。
可你不一样。
你其实不讨厌小凤凰,你也知道我喜欢她,但你可以为了自己,毫不犹豫地把她推进无间地狱。”
“我……我不想的。”
他是祁家养子,祁思汝要安凤死,如果他敢不帮她,她就会让她的父亲祁亨通,把他赶出祁家。
他不想被赶走,只能答应祁思汝,在她对安凤出手的那天,屏蔽她的手机信号,让她没法求救。
“景言,我当初没得选。”
“是,当初的你没得选,但现在,你有。
祁溪鹤,看在你为薄氏肝脑涂地多年的份上,我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是选择我,还是祁家?”祁溪鹤默默吞了一口口水,脸上全是惊惧和不安。
“景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选我,祁家会死,你不会,但是你选祁家,你会死,祈家也会死,所以,你选什么?”
“我——”
祁溪鹤捏紧拳头,悄悄回头,看了祁亨通一眼。
他的眼神看似充满挣扎,但挣扎之下,却是极致的冷酷。
即便这一丝冷酷被藏得极好,祁亨通还是一眼看穿了。
因为他是他亲手养大的孩子。
他在很多年前就发现了父母身死的真相,并恨上了祁家,可他依旧叫他父亲,因为他想要祁氏。
早知道他会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当年他就不该收养他。
“祁溪鹤,”祁亨通沉着脸,厉声警告,“别忘了,你姓祁,是祁家养大了你,让你有了今天。”
“我没忘。”
“既然没忘,还不滚过来?”
“……”
祁溪鹤没动,他又回头看了薄景言一眼,他没在看他,他也没在看任何人,他的眼神冷到空灵。
他见过这种眼神,就在他父母被坍塌的大桥压死,他站在血泊之中,第一次看见祁亨通的时候。
他看他的眼神,就和这一刻的薄景言一模一样,冰冷、淡漠、高傲,带着一种睥睨众生的轻蔑。
这些年,祁亨通总这么看他,哪怕他是他名义上的养子,但在他心里,他就是一条祁家养得狗。
他要他往东,他绝不能往西,如果他敢,他就会像他的父母那样,轻轻巧巧地消失在这个人间。
所以,他一直很听话,哪怕他不想。
直到他遇见了薄景言,他才得到了一丁点自由,和被祁亨通高看一眼的底气。
也因为遇见了薄景言,他才知道,强悍如祁亨通,在面对薄景言和薄家时,也是一条可怜的狗。
反正都是给人做狗,他为什么不能做薄家的狗?
祁溪鹤昂起头。
“祁家对我的养育之恩,我从来不敢忘。
所以八年前,思汝让我帮她整死安凤的时候,我明知道这么做不对,却不敢对她说出一个不字。
我为了她,丢掉了做人的良知。八年后,当思汝为了整死安凤,砸烂薄氏科技的整套安保系统时,我为了保她,又毁掉了证据。
我不仅帮她毁掉了证据,我还为了她,不顾颜面,不顾一切地跪求景言,放过思汝,放过祁家。
爸,祁家对我的恩,我早就报完了。”
“放屁!”祁亨通愤怒地大吼,“祁溪鹤,养育之恩大于天,祁家对你的恩,你永远都报不完!”
“是,养育之恩大于天,可生育之恩就不大了吗?
二十年前,祁氏地产建桥时偷工减料,致使我的亲生父母被砸死,这笔债,祁家难道不该还吗?”
“所以我养了你!”
“祁亨通,你养我,不是因为你想养我,你是为了挽回祁氏地产因草菅人命,岌岌可危的名声。
你养我,本来就是你欠我的!
可是,这些年你仗着养了我的恩情,不是让我帮你女儿做恶,就是让我偷用薄氏的资源帮祁氏。
我欠祁家的,早就还得够够得,反倒是祁家欠我的杀父之仇,害母之恨,一点都没还。
你,也该还了。”
说完这一段正义凛然的话,祁溪鹤昂着头,彷佛一个打了胜仗的将军,从容不迫地走向薄景言。
“景言,我选你。”
“恩。”
薄景言点了点头,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对于祁溪鹤这样的人,他也没有必要给他多余的表情。
“去开车吧。”
“你要走了?”
“恩。”
“好,我马上去。”
祁溪鹤立刻转身,像是逃跑一般,冲出了薄家老宅。
他一走,薄景言就命令李星去拿他的外套。
他在等外套时,微微抬起一点下巴,眼神漠然地从会客厅的二楼,扫到整个金碧辉煌的大厅。
“薄家的长辈,还有在座的各位来宾,好好享受这一刻的美好吧,从明天起,京北就要下雨了。”
高台上的音乐忽然停了,一些不明所以的宾客端着高脚杯,目光茫然地看着薄景言。
“下什么雨?明天有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