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第 67 章

萧隆脸色煞白如纸,他心中又惊又怒,手中长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谢珩将崔令仪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萧隆,以防他再有什么过激举动。崔令仪从谢珩身后探出头来,看着萧隆狼狈的模样,心中暗忖,事情到了这一步,真相已经呼之欲出。


萧隆定了定神,强辩道:“就算本王右胸有痣,又能证明什么?这疯妇信口胡诌,你们岂能仅凭她一面之词就定本王的罪!”


谢珩冷道:“康王殿下,事情发展到如今,可由不得你狡辩。且不说丁氏所言真假,单看你刚才拔刀欲刺她的举动,就足以令人起疑。”


崔令仪道:“既然从外祖不肯承认,那便等皇城司的回信即可。可若是丁氏所言不虚,从外祖又当如何?”


萧隆沉默许久,他终究道:“不错,当年是我觉得这女子可以为我所用,因此将她从宫中接出,而后是她不知检点,酒后勾引穆三,被我发觉后并未追究,而是转送给穆三做妾。我待她已经足够宽仁了,一个女子而已,转送妾室本就是寻常事。”


崔令仪问:“这么说,从外祖,你承认了?”


“是又如何?”萧隆道。


“那从外祖为何要杀她呢?”崔令仪问,“既然一切本就是她的过错,从外祖何必杀她,只要把一切清清白白说出来,又如何会导致如今的局面。”


萧隆面色一凛:“我只是怕她满口胡沁,败坏我的清誉罢了。”


“说来也好笑。”崔令仪道,“丁娘子本就是个疯子。要说从外祖用她来当耳目,这个人选实在不大妙。除非丁娘子是装疯,是吗?”


“不是,她真疯了。”萧隆寒声道,“我何必用她来当耳目,穆三没有官身,我有什么需要防着他的?”


崔令仪望着他,轻轻笑了。


“穆三没有官身,可他却有一个当皇后的姨母啊。”


崔令仪缓缓道:“穆三活着给从外祖做了不少脏活吧?旁人也罢了,今日辰时,离离在丁娘子府中发现了穆家侍女豆蔻的尸骨,她因何而死,我想和从外祖有些相干。”


“你凭什么这么说?”萧隆勃然大怒。


“虽说时间过去了太久,当事人都已经死了,但是从外祖可能不知道,尸体也是会开口说话的。”崔令仪笑道,“豆蔻是死后坠井,后脑、肋骨皆受到致命重击,且手骨处有明显的摩擦伤,生前应当被人拘禁虐待,是这样吗,从外祖?”


萧隆面上血色寸寸褪去,许久他道:“那又如何?”


“豆蔻死后,我在她肋间发现了一枚玉扣。这枚玉扣,当时洛娘子跟我说,这不是穆三的东西。我还曾猜想,或许是掉在衣服里,后来随着衣服腐化脱落,这才掉在肋间。但仵作说不会如此,因为玉扣牢牢嵌在她肋骨之中,人死以后血肉化作一滩污泥,只剩这玉扣,保留下为她指认真凶的证据。”


崔令仪从怀中拿出包着玉扣的绢帕,一层一层剥开,那枚白玉夔龙玉扣,呈现在众人面前。


崔令仪道:“我今日见到从外祖才想起来,我是在哪里见到的这枚玉扣,说来也好笑,还是从外祖告诉我的。”


“郡王的官服上皆会有此装饰,我外祖父身上也有。我小时候很喜欢,日日求着他摘一枚给我玩儿,他却不肯,只说事关重大,不能给我。”


“今日这玉扣,便成了指认从外祖您,杀人害命的凭证。”


“大胆!”萧隆怒喝一声。


“崔小姐不懂武功,所以没有看出来,但我却懂。”谢珩目光如炬,望向萧隆,道,“殿下刚才使得那一招断岳擒拿手,中招之人肋骨会出现横向断裂,断口平整如刀削,与豆蔻尸骨上的伤痕一致。”


“还不认吗?”崔令仪扬声道,“从外祖父?”


萧隆仍坚持道:“不过是些牵强附会的证据,你们休想就这样定我的罪!这玉扣或许是有人故意陷害于我,至于那什么断岳擒拿手,天下会此武功者不知凡几,怎能就此认定是本王所为?”


崔令仪笑道:“我相信穆三就死,对于他过往造下的孽,一定想了办法来赎。比如一个豆蔻,一个丁紫英,一个身死,一个半疯,为什么会这样?这么小的一个庭院之中,究竟隐藏了多少秘密?”


“既然洛娘子说,那个庭院曾是宴饮待客所用,那我想每日迎来送往,必然会有记档。我便从门房手中得到了此物,从外祖想要一起看一看么?”


她从怀中拿出一本灰扑扑地书册,一边看一边道:“从外祖,这几年,您来的次数很多嘛。”


“把那本册子给我!”萧隆大惊失色。


崔令仪却将册子往身后一藏,冷笑道:“从外祖如此慌张,看来这册子上的内容,真如我所料,藏着不少秘密。您这么急切,是害怕上面记录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吗?”


萧隆脸色愈发阴沉,向前迈了一步,压低声音道:“崔令仪,你莫要不知好歹,这不是你该插手的事,把册子交出来,本王还能念在你年幼无知,既往不咎。”


崔令仪笑道:“从外祖,事到如今,我既然敢拿出这册子,便不会怕您威胁。”


萧隆明显想上手抢,就在这一刻,谢珩上前一步。


“是我又如何?”萧隆脖子上青筋暴起,整个人陷入震怒之中,“死了个丫鬟罢了,疯了一个宫女而已,又能奈我何?我是当朝康王,金陵留守,就凭这个,难道还想治我的罪不成?”


崔令仪笑靥如花:“这样说,您又认了。”


“我可以认。”萧隆怒道,“你把那册子给我。”


“可以啊。”崔令仪笑道,“只要您说说您是怎么害死豆蔻、逼疯丁紫英,我可以把这本册子给您。我向您保证,我一眼都没看,我什么都没记住。”


接下来萧隆所说出的话带给她极大的震撼。


崔令仪想到了公务接待、商务宴请,唯独没想到萧隆竟然带人在这里开银趴。


稍有颜色的侍女、大小官员的妾室,全部都是他们的玩物罢了。只要有不顺心的便动辄打骂侮辱,甚至那死去的白骨都未必是豆蔻,因为投井自杀者、被虐杀抛尸者众多,绝不仅仅豆蔻一个。


只是上天眷顾,他们所意外找到的那一具尸体,便携带有那枚致命的玉扣。


“该说的本王已经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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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萧隆道,“把那册子给我!”


崔令仪冷冷一笑:“那您可要接好了。”


她随手将那册子抛给他,萧隆飞身上前接过册子,翻开却并不是所谓记录来往宾客的花名册,而是一本《错斩崔宁》。


“这是什么?”萧隆一页一页地翻着,望着崔令仪的目光几乎淬火。


崔令仪却道:“您也不想一想,事关重大,穆三怎么会容许门房随意记录来往宾客的姓名。”


“是你虚构的!”萧隆恍然大悟。


崔令仪抿着嘴,轻微地一笑。


她笑道:“但您刚才所说的那些罪行,可都是您自己亲口承认的。如今证据确凿,您还想抵赖吗?”


萧隆气得浑身发抖,手中的书册被他捏得皱成一团,双眼血红地瞪着崔令仪和谢珩,像是要把他们生吞活剥一般。他怒吼道:“你们竟敢算计本王,今日若不能让你们付出代价,本王誓不罢休!”


说罢,他将手中的书册狠狠砸向崔令仪,同时身形一闪,朝着谢珩攻去,意图先制服他,再找崔令仪算账。谢珩早有防备,见萧隆攻来,迅速抽出佩剑,与他战在一处。萧隆武功虽高,但此时方寸大乱,出手毫无章法,而谢珩则冷静沉着,剑法凌厉,不几招间便将他击倒在地,剑指咽喉。


“穆大人。”崔令仪向上首穆修一拜,道,“现如今,康王萧隆,已经对其勾结宫女逃亡、谋划杀害良家女子、用女色行贿等罪行供认不讳,不堪再任金陵留守。穆大人政声远播,清正有为,请穆大人暂代金陵留守一职。”


穆修叹息道:“康王殿下,举头三尺有神明。”


萧隆怒目圆睁,手中紧紧攥着那本《错斩崔宁》,身子因愤怒而剧烈颤抖,嘶吼道:“你们这是合谋陷害本王!你们不能这么做!”


谢珩冷道:“证据确凿,殿下还妄图抵赖,实在是执迷不悟。”


此时,一名侍卫匆匆进入,单膝跪地,呈上一封信函。崔令仪接过,展信一读,嘴角微微上扬,道:“从外祖,皇城司的回信到了,丁氏所言句句属实,她不仅留有能证明当年之事的物件,还有几位当年知情之人的证词。您还有何话说?”


萧隆听闻,如遭雷击,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瘫倒在地,眼神空洞。


穆修神色凝重,缓缓开口道:“将康王萧隆拿下,等候朝廷发落。”


两旁侍卫得令,立即上前,迅速将萧隆及其武官陈良制住。萧隆虽已无力反抗,但仍不甘心地挣扎着,嘴里不停咒骂着。


丁紫英依旧神色麻木,只是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对了。”崔令仪看向丁紫英,轻声问,“丁娘子,你现在是否清醒?我有话要问你。”


穆修问:“此案还有什么疑点吗?”


“是。”崔令仪道,“穆三知道康王太多秘密,穆三之死,绝不会是侍女突然起意想把他毒死那样简单,所以我想问丁娘子几个问题,她或许是如今唯一的人证。”


“丁娘子,昔日康王在你的庭院之中宴乐,同行的女子,有没有乔可和燕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