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一次见男方父母

“姑娘哪里人啊?叫什么名字啊?喝点姜糖水,早上刚烧的,吃瓜子吃瓜子。”


“谢谢阿姨。”


“哎呀客气啥。”


十分钟前,赵香梅突然被人带着出现在高大景家门口,把这一家人吓了一跳。现在高父高母正把人请在客厅中间的火盆边烤火。朱和平温温柔柔正抱着娃子旁边陪着聊天。


至于高大景,他更被吓到了,强行要他哥扶着他先去清洁打理一下再见客。


“谢谢阿姨。叫我香梅就可以了。”卷发姑娘双手接过高父端给她的姜糖水,一旁墙角还放着她临时买来的十个鸡蛋和麦乳精。


朱和平接着抱娃的姿势偷瞄了一眼礼品,心下撇撇嘴,看来是个手头宽裕的主。


“诶,不客气,大景这孩子平时也没和我们说过他结交了什么朋友,真是真是……姑娘哪里人啊?留下吃午饭呀。”


卷发姑娘谢绝高母请吃中午的好意,捧着杯子一脸平静的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家庭背景。


高母顿觉有点失望,转念一想家里没有男人撑腰那以后不是更容易拿捏,掉下去的脸又笑了起来,只是比刚刚少了几分热情。


朱和平眼睛一转,试探问道:“那妹妹现在在哪上班呀?”


“原来在纺织厂当学徒,现在在北湖农贸市场开了个裁缝店,铺面是亲戚的免费给我用。”赵香梅不卑不亢,言语亲切又带着客套。


这话一出,屋内安静半秒,高母的脸瞬间掉地下了,而朱和平的眼睛却蹭的亮了嘴角更是藏不住的笑意。


这里离北湖不算近,而且这边有自己区域内的菜市场,高家其他人是从没去过北湖菜市,但她们所见过的菜市里的铺面都是污水横流和臭气熏天,一类比大家心里就有数了。


高父倒是没有带大的表情变化,坐在一边局促用手掌摸着大腿,见缝插针问:“敢问姑娘你是怎么和我儿子认识上的?我刚刚看是我们厂的小陈带你来的,小陈和你也认识嘛?”


“叔叔,我是在扫盲班上认识的大景,小陈也是我们的同学。我也是今天早上出门偶遇小陈,才知道大景前两天在你们厂池塘捞孩子后病了,我就想着临时来看看他。”


我的娘呀,居然还是半个文盲?高妈妈绝望的两眼一闭,顿时看眼前的姑娘鼻子不说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与之相反的是朱和平,她直接当场笑出了声,她怕就是有个比她强的妯娌出现,现在她看着赵香梅满意极了,张口说:“香梅啊,我看你就很投缘,以后多来玩啊。诶,大景回来了,快躺下啊这孩子等下又烧。”


高大景哥哥吃力扶起比自己还高一个头的弟弟进了屋,简单梳洗后的病人脸上和头发上还滴着水,看他精神居然比前一天还差几分。


朱和平是娃也不抱了,上前就赶着两个小年轻回房间内好好说话,她拉起卷发姑娘的手就往房间里送,转身按住圆弧形的门把手就像关上房门,被赶上来气急败坏的高母一把按住。


高母不敢瞪大媳妇一眼只能一肚子火也进了房间,一进屋就先把褪色的老窗帘布拉开,嘴里嘟哝着要通通风吹走病气,生锈的窗户栓被人强行在冬日拔起,下一秒正月的寒风就席卷而入凉透整个房间。


“你们聊你们聊。”老太太皮笑肉不笑拍拍腰部的口袋,自问自答:“哎呀,我的东西放哪了?”,不在乎有没有人接话,高母就在自己卧室里面走来走去,先是把棉鞋一瞪翘着屁股爬上咯吱作响的老木床摸来摸去,又翻身下床蹲在地上检查床底,隔一会后走到桌子前拉开杂物堆积的抽屉一阵乱翻。


脸上和头发上还带着水汽的高大景被冷风一吹又连着打几个喷嚏,坐在一边小木凳上的赵香梅眼眶就红了。


她知道自己再呆下去就讨人嫌了,心疼看着对方一脸病态,难过道:“知道你没大碍我就放心了,我先走了你安心养病。”


高大景何尝不知道高母想干什么,两个人现在连衣角都不能挨一下,他恋恋不舍看着对象,一张口就是沙哑如刮砂纸的声音:“没事的,我再过几天就好了,我还要正常上班呢。你才要好好休息,这几天玩开心点,开店的一年就休息几天很是辛苦。”


上班了就能去看你了。


两人没有明说,都懂对方的意思。


赵香梅看着男青年身上盖着的结实一团不再蓬松的棉被,再看看那床老旧行军床,虽然早就知道高大景在家不受宠,但亲眼所见还是被现实冲击。她缓缓起身,去桌子上倒了一杯热水塞给男人,轻声道:“那我走了,你注意休息。”


高大景捧着热水杯,滚烫的热水透过搪瓷把热能传送到他身上,源源不断的温暖在他身上扩散赶走了寒气,干裂的嘴唇即使还没得到浇灌也被安抚,他温柔看着女友点点头。


一旁不知道在忙什么的高母终于找到了她莫名失踪的“宝贝”,一张作业本大的单面红纸被她找了出来,快速放了一张折痕满布的一元钱纸币进去,老人家热情送着赵香梅到了小门口,强硬把红包塞人家手里,一口一个夸:“哎呀,大过年的给你包个红包,谢谢你来看大景,年轻人同学之间就情谊深啊,有空常来玩。”


“阿姨谢谢,也祝你们全家新年快乐,不用送了,我先走了。”


“好的好的,路上小心。”高母踮起脚跟笑着和姑娘摆手,深怕人家不走似的。待看见人家姑娘步履轻快的出了大院门,立马往回走。


小门口旁有一颗一人高的紫薇树,正值寒冬花枝凋零,只有零星几片枯叶和残花还吊在枝头摇摇晃晃,一片灰沉萧瑟背景中,几个月没人打理的枝条顽强向空中蔓延刺出新的空间。


一个健壮的人影骂骂咧咧往回快速走,衣角刚好挂上多余的新枝纠缠起来,来人脚步不停,厌烦用手朝绿植一拍,震得那零星几片花叶也飘落在地。


朱和平一脸开心拿着那提鸡蛋往厨房去,正想着中午可以加餐了,还没走到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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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婆婆一脸不爽折回来,故意没事找事高声问道:“她走了吗?怎么不留下来吃饭啊?”


高母一脸晦气又不敢回口,只好快步躲回屋内,一回到卧室先把窗户给关上,转身两步跨到床头,叉着腰训斥又躺下的小儿子:“你什么眼光,这个我坚决不同意,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


行军床上的男青年瞥了一眼自己妈妈,半赌气的无力反驳道:“不用你们操心,我结婚不会用家里一分钱。我倒不知道我们家对娶媳妇要求这么高。”


刚刚还气势汹汹理直气壮的老人一下就白了脸,嘴唇蠕动几次都没发出声,过了几个呼吸,一声啜泣从老人鼻腔中发出,她抬手用满是姜蒜味的袖口擦了擦眼睛,小声哽咽道:


“你不要怪我和你爸偏心,你哥哥先天不足身高连一米五都不到,你爸爸不把工作岗位给他顶,你哥哥根本找不到工作。我们家条件一般,就算去农村给你哥哥找老婆,没有好处人家也不愿嫁来啊,我不把工作岗位给你嫂嫂顶替,她怎么愿意嫁进来。你侄子现在还小,我不为他多考虑万一他长大和你哥一样是……”


说道难受处,高母喉咙控制不住上下滚动,抽气几声后她平复自己心情,含糊不清说:“你自己能找到工作我替你高兴,找对象这事你再看看吧,总归到处都要花钱。”


行军床上的青年翻身不语,隔了好一会,他听到一阵细琐脚步声往外走去,门又被轻轻关上,屋内又恢复一片死寂。


高大景蹭了蹭枕头,紧闭的睫毛里一条若隐若现的水光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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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八那天,大部分商铺都陆陆续续开门啦,各位老板都在门口点了几封炮仗庆祝新的一年,空中飘落的红色炮纸洋洋洒洒布满一条街,到处都是商贩们的吆喝声和祝福词。


裁缝店的女老板把门板一扇扇推开,脸上都是笑脸盈盈,隔了一会就有唐钟芳安排的“托”上门下单买裤子,裤谐音就是富,对买卖双方都是好事。


当美妇人听到这个做生意的小习俗时,就兴冲冲给赵香梅安排了这一节目,弄的大家苦笑不得。


等到送走一波客人后,十几天没见面的罗老板就从隔壁跑来串门了,两人互说一堆祝福词,罗大姐没说几句就忍不住问起赵香梅,问她打算什么时候让高大景再去仓武进货呀,她们两夫妻可很期待。


赵香梅顿时有些为难,反问道:“罗姐,这一去一回就要3-4天,你们店不做生意啦?”


“这你就不晓得了吧,现在过年期间谁家没吃的,就没几个人会特意来吃粉。学生又没上课,这又少一波顾客,元宵那天前都没什么生意,刚好让我走得开。”


心里算了算时间,赵香梅不敢当场答应下来,只说要见到高大景商量一下再决定。其实她心下不想让自己对象马上来回奔波,高大景过年那场病里面多少也有年前没休息好的原因。


没想到她心疼对方,对方却“不领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