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喝酒吗

萧苓瞳孔骤然收缩,一股难以置信的怒火直冲顶心:“她竟敢……竟敢直接闯我沧溟山门?!”

那弟子几乎将头埋进地里,颤声补充:“少、少主已经带着巡山弟子赶过去了!说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胡闹!”

萧苓脸色剧变,厉声喝道,“快让他回来!不许与她正面冲突!立刻去敲警钟,召集所有长老与内门弟子,结沧溟万剑阵……”

然而,他话音未落——

一道身影如同陨石般自高空急速坠落,裹挟着凌厉的破空之声。

在所有惊骇的目光中,“轰”地一声巨响,狠狠砸在萧苓与温乾面前的白玉地板之上!

碎石飞溅,烟尘弥漫。

待尘埃稍定,只见那人深陷坑中,衣衫破碎,鼻青脸肿,浑身灵力涣散。

正是方才急匆匆赶去的少主萧无回。

此刻他已是人事不省,瞧着凄惨无比。

萧苓脸色瞬间煞白,正要飞身上前查看——

一道轻软含笑的声音却自山门方向不紧不慢地传来:“萧宗主,贵宗的少主似乎不太懂得待客之道,阿芜一时手痒,便替二位稍稍管教了一下。”

“不必言谢。”

萧苓与温乾猛地抬头,循声望去。

只见不远处,一个道青衫身影正雀跃走来。

姜芜一头黑发用根再普通不过的竹钗松松束在脑后,露出一张眉眼弯弯的漂亮脸蛋。

她肩上还挎着个小包袱,随着她的动作在身上一颠一颠,瞧着不像是来打架的,更像是要拜入师门的新弟子。

萧苓几人却汗毛乍竖,丝毫没被她这表象所迷惑。

他们太清楚这副人畜无害的表象之下,隐藏着何等恐怖的力量!

萧苓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体内灵力疯狂运转,双手瞬息间结出一道复杂古印,毫不犹豫地狠狠拍向地面——

“嗡——!”

一道炽烈到极致的光柱自他掌下冲天而起,旋即化作无数流光,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射向沧溟剑宗连绵起伏的群山深处。

下一秒,整个沧溟剑宗仿佛一头被彻底惊醒的太古巨兽!

“锵——!”

“嗡——!”

无数道强弱不一的剑气、灵力光柱自各峰各谷轰然爆发,冲散云雾,惊起漫天飞鸟。

一道道身影如同鬼魅般从修炼之地、洞府、殿堂中疾掠而出,以惊人的速度向着主峰大殿汇聚而来!

几乎只是几个呼吸之间,大殿周遭的广场、屋檐、乃至半空中,已然密密麻麻布满了沧溟剑宗的长老与精锐弟子。

人人面色凝重,手持长剑,道道灵力彼此勾连,瞬间结成一个杀气腾腾、光华流转的巨大剑阵!

凛冽的剑意如同实质,将蹦蹦跳跳走来的姜芜牢牢锁定在中心。

方才还空旷的广场,顷刻间已是天罗地网,插翅难逃!

姜芜瞧着眼前这剑光冲霄、杀气凛然的浩大场面,眼中非但毫无惧色,反而倏地一亮,像是瞧见了什么极新奇的趣事般。

她甚至微微伸长脖子,饶有兴致地环顾了一圈那密不透风的森严剑阵。

而后唇角扬起,发出一声真心实意的赞叹,清亮的声音在无数剑鸣的嗡响中格外清晰:“不愧是天下第一大宗门!这排场,这反应速度,果然名不虚传!”

她语气轻快,活像是前来参观的宾客,而非深陷重围的闯入者。

仿佛周遭那足以绞杀渡劫期修士的凌厉剑意,于她而言不过是场别开生面的欢迎仪式。

这番举动,直看得结阵的沧溟弟子们面面相觑,手中长剑几乎要握不稳。

萧苓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怒火与惊悸,深吸一口气,声音沉冷如铁,厉声喝道:“姜芜!你擅闯我宗山门,毁我护山大阵,伤我门人——你到底意欲何为!”

在他的暴怒衬托下,姜芜就显得温和许多,睁着一双澄澈的眼睛,仿佛对他的生气极为不解:“我意欲何为?那些弟子没说清楚吗?”

她耐心地又重复一遍:“我是来做客的。”

“做客?!”

萧苓气得几乎要笑出来,胸腔剧烈起伏了一下。

她哪有半点来做客的意思!

分明就是来砸场子的!

他强行稳住心神,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愈发冰冷:“休要巧言令色!本尊念你修行不易,上次已然放过你,你竟还敢自投罗网!真当我沧溟剑宗无人了吗?!”

他猛地一拂袖,剑指姜芜,周遭剑阵光华大盛,嗡鸣之声更烈:“今日本尊便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若立刻转身离去,我尚可当做今日一切未曾发生!否则……”

话中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姜芜却像是完全没感受到那滔天的杀意,反而不紧不慢地将肩上那个小包袱解下,从里面摸索出一只小巧精致的酒壶。

而后拿起酒壶,朝着萧苓的方向晃了晃:“萧宗主不信我?我连礼物都带来了。”

“动手!给我拿下这个忤逆天道、擅闯宗门的妖女!”

萧苓彻底失去耐心,厉声怒吼,声音震得广场都在隐隐作响。

早已蓄势待发的沧溟剑宗众人眼神骤然一凛!

“结阵——诛邪!”

数以千计的长老与弟子齐声应和,声浪震天。

他们手中剑诀同时变幻,动作整齐划一,磅礴的灵力如同百川归海般疯狂注入巨大的剑阵之中。

霎时间,剑阵光华冲天而起,无数道凌厉无匹的剑气汇聚成一道足以撕裂苍穹的恐怖洪流,带着毁灭性的气息,朝着阵心那抹青衫身影铺天盖地地席卷而去!

光芒刺目,剑气呼啸,整个广场的地面都在剧烈震颤,仿佛下一刻就要在这无可匹敌的力量下崩碎!

然而姜芜仍是不慌不忙,甚至有闲心拔掉酒塞。

一股异常馥郁醇厚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如同无形的涟漪般悄然荡开。

下一秒,这酒香像是凝成实质,在她周身三尺之外形成了一道无形却坚不可摧的屏障。

那些咆哮着刺向她的剑气洪流,竟如同撞上了无形的铜墙铁壁,在距离她衣裙尚有数尺之处便轰然溃散,化作点点灵光消逝,连她的衣角都未能掀起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