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锦衣卫的裤衩,公主敢掏吗?
晨光穿透雕窗,在她的脸颊上晕开一层蜜桃色,月白袖角被指尖绞出涟漪。
失策了!
怎就忘了这家伙连肺痨都能治,救几只耗子还不是跟腌咸菜似的顺手?
可自己偏偏因为冲动,而去跟李玄戈对赌?
她的眼波流转间,忽瞥见公孙明月扶着酒缸踉跄起身,神色不由一凝……
李玄戈贱笑着将脸贴得更近,鼻尖几乎蹭飞她鬓边珠花:“娘子,为夫这脸可是用陨铁磨的皮,亲一口能防玄铁箭刮痧,错过这村可没这店了……”
“咻!”
话音未落,一支金簪擦着他耳廓钉入冷凝管,蒸馏器喷出酒雾,烫得李玄戈原地跳起胡旋舞:“谋杀亲夫啊?本王的八块腹肌都要融成芝麻糊了!”
鱼幼薇无视李玄戈的狼狈,指尖挑起他的下巴,呵气如兰。
“殿下若真能拿这绿毛豆腐治人……”
她骤然拽住蟒袍前襟往下一扯,朱唇精准衔住对方的唇角,“这赌约,幼薇认了又何妨?”
话落唇分。
但在分离时,贝齿却狠狠地一咬……
“嘶!”
李玄戈顿时捂着渗血的嘴唇,蹦上灶台,“你这是认了的样子嘛?”
“我只是顺便帮殿下开光。”
鱼幼薇指尖抹过唇上血珠,笑得比蜜饯还甜,“省得秋狩时被赵国公主的狼牙箭勾了魂儿~”
李玄戈:“……”
好家伙!
以前他觉得,这妞儿只是一个人前温婉端庄,人后极品腹黑的女人,可万万没想到,还是一个超级醋坛子啊?
公孙明月望着两人,醉意渐渐消散,剑穗无风自动,工坊内温度骤降:“鱼小姐的《女诫》怕是抄在胭脂盒上了,这般猛浪……”
“哪比得上公孙姐姐?”
鱼幼薇眸子一横,用最温婉的语气,打断对方的声音,“毕竟醉酒投怀的招式,幼薇这辈子都学不来呢~”
“你!!!”
公孙明月的冷眸一凝,顺势拔剑。
千户的醉意瞬间烟消云散,急忙抱着酒坛默默往门口蛄蛹……
修罗场的杀气,比玄铁箭还刺骨,他宁愿趴在锦鲤池旁,陪王八唠嗑!
“咚!!!”
震天鼓声骤然撕裂天地,檐角铜铃被震得狂颤。
“赵国使团到——!”
通传声宛如惊雷般炸入庭院,惊得千户手中的酒坛都“啷当”坠地。
李玄戈一骨碌从灶台上蹦下,蟒袍沾着酒糟往鱼幼薇肩头一甩:“娘子快闻闻,本王这身王八味儿够不够提神醒脑?”
“殿下何须熏香?”
鱼幼薇回过神来,广袖掩唇。“人家都被你给退婚了,还想招惹不成?”
“格局打开!”
李玄戈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等他们退回三书六礼,本王就请他们生啃霉豆腐,助他们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众人面面相觑,神色诡异地跟了上去……
……
街上锣鼓喧天,三十六匹雪鬃烈马踏碎晨雾,华贵的车辇碾过青砖时,蟒纹旗上的螭龙似要破帛而出。
赵允儿坐在缠金车辕上,翡色宫装被风扯得猎猎声响,云鬓高绾间斜插一支蛇形步摇。
而那便是赵国公主的象征!
她睨着紧闭的梗王府朱门,脸上一片阴霾。
这一段日子以来,她皆活在焦虑中。
因为……
那只王八威胁的话语,依然历历在耳!
李玄戈若是不死,她这辈子都别想从威胁的阴霾中出来。
除非在最短的时间内,改嫁李奕辰,方能掩人耳目!
可李奕辰竟要挟自己,必须等秋狩结束之后,才愿意跟自己商谈此事,在这之前需配合赵光行动……
堂堂赵国嫡公主,倒成了棋盘上任人摆弄的卒子!!!
“八殿下好大的架子。”
心烦意乱的她,指尖叩响车栏,瞳仁淬着一抹寒冰,“本宫携三书六礼候了半炷香,居然还不出来?”
“公主,属下这就去敲门!”赵国使臣抱拳一礼,刚迈步至阶前。
“吱呀——”
梗王府的大门被人一把打开,李玄戈一步跨出。
“赵公主这蛇簪子挺别致啊?”
“比九弟身上那一枚‘允执厥中’的玉佩,好看多了!”
此话一出,赵允儿的指节捏得发白。
侮辱!
赤裸裸的侮辱!
因为那枚玉佩,的确是她送给李奕辰的……
但自从李玄戈公然曲解四字意思,她就觉得很恶心!
可如今的她无法反驳,只能紧绷着神经,将一个玄铁匣子丢出。
“殿下说笑了。”
“三书六礼,连并往昔流水账,皆在辇中。”
“从此山高水远,两不相欠……”
“好说。”李玄戈脚尖勾起铁匣,抛给鱼幼薇,“娘子收好,改日熔了给千户打一副镣铐,专锁爬墙的野鸳鸯!”
鱼幼薇的葱指拈起匣缝里漏出的蛇鳞,对着日头细瞧:“赵国的蛇鳞?听闻九殿下在太庙诵经时,最爱用蛇鳞编制的薄扇纳凉。”
话语一顿。
她挑了挑黛眉,又问。
“蛇鳞成扇,着实妙哉,公主您说……”
“九殿下的手艺精嘛?”
父亲病初愈便返朝,可带回的消息并不少……
尤其是关于李玄戈这一个未来女婿的!
陛下为了安抚父亲,于紫宸殿独对,并透露了一些真相。
李玄戈与迷奸案并无关系,而是被人给栽赃的……
至于迷奸案的主谋是谁?
陛下并未告知。
但聪慧过人的鱼幼薇,却从九殿下长跪太庙不起,以及李玄戈方才又提李奕辰此人判断,自然已经明白了几分……
所以。
“护夫狂魔”诞生了!
“咔嚓——”
赵允儿腕间的玉镯应声而裂,因为鱼幼薇就差指着她的鼻子问……
李奕辰的手艺爽吗?
这是一个大家闺秀能问的,是她一个公主能回答的???
但李玄戈忽地凑近车辇,一把攥着她的手腕,问道:“公主可听过‘蛇行鼠步’?就是像蛇一样爬行,像老鼠一样轻步,偷偷摸摸……比如那夜子时三刻,御花园假山后?”
“够了!”
赵允儿一边急忙甩着李玄戈的手腕,一边慌张地恼怒开口,“八殿下既已拿到聘礼,本宫便去面圣,三日后的秋狩……”
“不急。”
李玄戈的指尖顺着赵允儿的腕子滑到虎口,随即一捏,“公主这脉象,浮如柳絮,沉如腐木,肾经虚浮,肝火燥热,夜里盗汗还起红疹吧?”
方才一见赵允儿动怒时的脸色有恙,他怀疑对方的身体出现了毛病。
结果一把脉,真把出大问题了……
然而不等赵允儿反应。
鱼幼薇已脚踩金莲,来到李玄戈的身旁:“殿下当街问诊旧欢,是要演‘悬壶济薄情’的戏码?”
她笑靥如花。
葱指猛然拧住李玄戈腰间软肉,疼得他倒抽凉气。
“嗷——娘子松手!”
李玄戈顺势旋身贴向鱼幼薇耳畔,温热鼻息拂过她烧红的耳垂,“为夫这是替赵国皇室看诊呢,你瞧她虎口有一个螺旋疙瘩,分明是……”
“放肆!”
赵允儿猛然惊醒,一下子抽回手腕,“八殿下难不成贼心不死,如今竟用江湖术士的手段污蔑本宫?”
话语间,袖中赤链蛇倏地窜出,毒牙直取李玄戈的脖子!
“叮——”
惊鸿剑鞘破空而至,将蛇首钉入砖缝。
公孙明月雪衣掠影,停在李玄戈身侧。“鳞润无癣,可惜蛇信分叉……”
她冷眸扫过颤抖的蛇尾,“与它主子一般,病入腠理!”
千户蹲在石狮后,瞠目结舌:“好家伙,骂蛇还带株连的?”
然而。
李玄戈却趁机拉开鱼幼薇抓住腰间软肉的小手,双眼直勾勾盯着赵允儿:“公主每日子时燥热难眠,寅时冷汗浸透三重锦被,颈后三寸也有螺旋斑疹,对否?”
赵允儿闻言,脸色大变。
能不变吗?
因为梗王八说的这一些症状,她身上的确都有!
而且。
她一开始只认为那是因为被李玄戈威胁,才导致夜不能寐,心绪不宁。
可事实似乎并非如此……
“还有!”
不等反应,李玄戈猛然又扯开她的披帛,露出腕间的暗红疹痕。
“这‘红梅烙’每七日溃烂流脓一次,随时间推移,用西域雪蛤膏都压不住。”
“其中的原因是公主中的乃是梅毒!”
所有人一脸懵逼。
千户错愕地问道:“梅毒是何物?”
李玄戈一拍脑袋。
“忘记了,咱这儿没有梅毒,只有坊间俗称的……”
“梅!花!疮!”
梅花疮?
我靠!
那玩意不是得依靠男女淫滥,湿精相传才会得的病吗?
为何赵国公主得了这病???
一时间。
满街死寂。
赵国使臣手中的礼单“哗啦”散落,车辕上镶的夜明珠都滚进了阴沟里……
赵允儿的指尖死死抠住车辕,脊背僵如冻土。
她。
真的中招了?
不!
绝不可能!
赵允儿的呼吸一滞,扬手甩下帘幔。
“八殿下这栽赃的手段,着实狠毒!”
“栽赃?”
李玄戈伸了一个懒腰,冷冷笑着。
“公主若不信,大可请太医院判来诊脉,不过……”
“若没猜错的话,传染给你的人应该是九弟。”
“只因他不好良家,专挑荡妇!”
全场:“???”
等等!
信息量好像有点儿大?
传染源头是九殿下?!
而且……
八殿下太牛逼了,直接拐着弯来骂赵国公主是荡妇???
“你大胆!!!”
赵国使臣拔出佩戴的弯刀,但还未挥出,就被公孙明月一剑挑飞。
然后。
钉入石狮子上,惊得屋檐上的麻雀乱飞。
李玄戈见时机成熟,便从衣摆上抠下一点沾上的霉豆腐,晃了晃:“这玩意儿是本王亲自研制的‘青霉膏’,取太液池百年王八粪炮制,能无痛无损解决公主的问题,若公主愿花千金一抹,持续治疗三十日,本王可亲自为你敷臀上药,另打八折!”
“下流!”
“疯子!”赵允儿铁青着脸摔帘厉喝,“本宫这就面圣评评理,大乾皇子的下作手段可对得起‘礼仪之邦’四字!!!”
下一秒。
赵国的车辇仓皇调头。
等车辇隆隆远去时,李玄戈晃着手指上的霉豆腐,冲鱼幼薇挑眉:“娘子,为夫这招‘梅开二度’可还入眼?”
“别废话。”
鱼幼薇的绢帛拍上他那贱笑的脸,“你果真没有迷奸过赵国公主?”
李玄戈就势叼住绢帛一角:“迷奸那女人,为夫不如去钻研流体力学,比如惊鸿剑气的抛物线,与王八池涟漪的共振效应……”
蓦地!
三柄利刃同时抵住他的咽喉,鱼幼薇三人的脸色都黑了。
因为天天王八念经,听不懂啊!
李玄戈用手指捏着利刃,轻轻推开。
“你们听不懂,本王也懒得说。”
“不如再来打一个赌,看看那娘们儿会不会来找本王千金一抹?”
刹那间,风云色变。
千户的脸绿了,急忙跑入府中:“属下去给锦鲤池的王八喂食!”
鱼幼薇翩然转身,几步踏上鱼府的轿子:“幼薇要回去为家父熬药。”
公孙明月冷若冰霜地朝着西厢房的位置掠去:“今早的剑,忘记练了……”
李玄戈:“……”
奶奶的!
赌太多了,没人愿意跟自己赌了?
……
紫宸殿。
“陛下!”
赵允儿跪在玉阶前,翡色的宫装被冷汗浸透了后襟,“八皇子当街宣扬本宫身患隐疾,等同于辱我赵国皇室清誉,求陛下严惩!”
“允儿公主。”李焱斜倚在龙榻上,眼皮都没抬,但声如寒潭,“老八说你有病,你便真有病。”
“什么?”
赵允儿的指节捏得发白,“陛下竟信了他的鬼话?!”
不是……
帝皇包庇自己的儿子没啥问题,可不带那么一点都不掩饰的啊?
李焱闻言,龙目虚眯着。
“鬼话?”
“你可知,老八的娘亲曾是苗疆圣手,二十多年前治好了朕的重疾!”
“而如今他子承母业,在半月前还治好了首辅的肺痨!”
赵允儿的脸色一变。
万万没想到……
李玄戈那一个浑蛋玩意儿才半月不见,就已经一鸣惊人地做下此等壮举?
假的吧!
肺痨都能治愈???
她猛然抬头,脸色十分难看:“可他说本宫患的是……梅花疮!”
“哦?”
李焱顿时来了兴趣,蟠龙袍袖甩出劲风,“传太医院判,给公主切个平安脉!”
王公公拂尘一甩,匆匆去喊人。
很快。
三个白胡子老头先后踏入。
为首的刘太医领命上前,刚搭上赵允儿的腕子,脸色骤然一紧。
“公主这尺脉浮取似柳,沉取如絮,关脉弦细而数……”
他忽然一把扯过赵允儿的右手,虎口处的红疹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紫红色……
“螺旋红疹!”
随诊的另一名太医失声惊呼,“《毒经》有载,这乃是花柳毒入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