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篇11 她心里有我
定安侯府。
“三爷回来了。”小丫鬟匆匆进来通传一声。
贺万钧和郭氏已经等在前厅里。
贺斯屿大步走进来,拱手:“爹,娘。”
贺万钧冷哼一声,这小子还有这么规矩的时候。
郭氏忙问:“你去谢家提亲,怎么样?”
贺斯屿勾唇,双手将婚书的奉上:“已经定下婚期,这是婚书,就在下个月。”
郭氏接过来看了看。
贺万钧拧着眉:“下个月?这就一个月的时间怎么准备?”
“毕竟是陛下亲自赐婚,总不好拖延。”
他唇角微扬,分明还苍白的脸上,带着轻快的愉悦:“多安排些人手,赶一赶来得及,爹娘安排不过来的话,我亲自来。”
贺瑾行险些一口茶呛出来,咳嗽两声,有些惊悚的看一眼自己这个三弟。
他现在懂事的有点过分了。
贺万钧咬着牙冷笑:“你倒是会安排。”
郭氏忙说:“行了行了,三郎说的也没错,这婚事的陛下亲赐的,总不好拖延,更何况那谢姑娘才被退婚,拖久了对她名声也不好。”
贺斯屿再次拱手:“母亲说的是。”
贺万钧瞪他一眼,又重重的冷哼一声:“那婚事尽快准备,陛下亲赐的婚事,回头陛下没准还得来观礼,若是准备不周到,让人说我们贺家不懂礼数!”
贺斯屿勾唇:“是,儿子先告退。”
“赶紧滚!”
贺斯屿转身离开。
贺行舟和贺瑾行也立马起身:“我们也先告退。”
然后立马跟出去。
前厅空落下来,贺万钧指着贺斯屿离开的方向狠狠指了指:“你看看这个混账无法无天的样儿!”
郭氏看一眼贺斯屿已经快消失的背影,才回头:“他现在不是懂事多了?”
这辈子她没见过这小子这么规矩的样子。
“他懂事?他要不是憋着一肚子的坏水能跟你装出这副懂事的样子来?”
“能装出来也不错了。”郭氏倒是十分欣慰,“怪不得说男人还是得成家呢,我看三郎往后娶了媳妇,得安分不少。”
贺万钧冷哼:“我看下辈子都没这个指望。”
郭氏却说:“那谢家大姑娘,我是早听说过她的贤名的,燕京城第一闺秀,知书识礼,又端方得体,三郎娶个这样的媳妇,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三皇子贪污军饷之事,谢家还不定参与没有!”
贺万钧脸色发沉,他是行军打仗之人,最是爱惜兵马,一想到沧州三万兵马因为军饷被贪,粮草短缺,生生被西夏军耗着饿死大半,他就火大!
那一车车的装着粮草的麻袋里,竟全是沙石!
如此草菅人命,心术不正,贺万钧怎可能不憎恶?
郭氏叹了一声:“谢家的事,再如何也轮不上一个姑娘家做主,你说的那些天大的事,那谢姑娘怕是一个字都不知道,她哪有做主的权利?”
贺万钧顿了一下,脸色微变。
“你们男人的事,何必牵连无辜?往后她嫁进来,便是贺家的人,谢家如何,也不该和她有什么关系。”郭氏说。
贺万钧沉沉的吐出一口气:“罢了,婚事你看着操持吧。”
他也没功夫跟一个小丫头片子较劲。
“我说你可真够狠的,昨天被打成那样了,今天还亲自去登门提亲。”贺瑾行啧啧摇头。
贺斯屿扶着椅臂在太师椅里坐下,脸色还掩藏不住的苍白,语气却随意:“这点伤,算不得什么。”
“哟,还挺能撑,来来来,跟我试两下子。”贺瑾行作势要起身。
贺斯屿白着脸没接话。
贺行舟按住了贺瑾行的肩膀:“你别胡来,他身上新伤叠旧伤的,不好好养着往后落下病根了怎么好?”
贺瑾行笑嘻嘻的又坐回去:“这话跟我说可没用,我看有些人总是耐不住的作死,这身子都伤成这样了还能四处乱跑。”
贺行舟看一眼贺斯屿:“提亲也是正事,既然要求娶,自然得摆出诚意来,没得让人觉得我们贺家没礼数。”
“求娶”二字,钻进贺斯屿的耳朵里,他眉梢微挑,苍白的脸色又添了几分愉悦。
贺瑾行忽然好奇的问:“你今天去谢家提亲,什么情况?”
贺斯屿牵唇:“挺好的,谢家很高兴。”
“那位谢姑娘呢?她没扇你吧?”
他掀开眼皮子看他一眼,凉声道:“她也高兴。”
贺瑾行狐疑:“真的?”
他早听闻那谢姑娘和宁世子早早定下婚约,京中都传为佳话,说他们郎才女貌。
宁国公府提了退亲之后,那宁世子还在家抗争呢,看样子两人感情也很好。
结果贺斯屿就直接去宫里把赐婚的圣旨给求来了。
这下好了,抗争也不用抗争了,板上钉钉。
贺斯屿慢条斯理的拿起茶杯,指腹轻轻摩挲着杯口,勾唇:“当然,她心里有我。”
贺瑾行,贺行舟:???
“你俩合共就见了两面,她怎么就心里有你了?”
贺斯屿睨他们一眼:“你们不懂。”
不论前世今生,南桑宁还是谢桑宁,她就是她,从未变过。
她自然是喜欢他的。
一个月的时间,贺家风风火火的筹备婚事。
谢家规矩严,即便定了亲也不能随便见面,最近不年不节的根本没机会,贺斯屿只能老实在家养病。
而谢家却平静很多,毕竟该筹备的东西早都准备好了,婚事照旧,日子都没变,唯一变化的,也只是新郎的人选。
桑宁也如往常一样,每天给祖母和母亲请安,然后看书写字,安静的好像这场婚事没有任何变化。
一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到了初八这日。
天还未亮,丫鬟就将桑宁叫起床,喜婆也已经赶到,一屋子的人围着她梳妆打扮。
喜婆拿着梳子为她梳头,嘴里还念着贺词。
“一梳梳到尾,夫妻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喜比翼连理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此生荣华又富贵!”
喜婆笑呵呵的看着美人镜中的那张沉静的芙蓉面:“姑娘定会一生美满的!”
桑宁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身正红的嫁衣,披散的着及腰的长发,还未盘起,恍惚间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
她要嫁人了,如她预想的一样,凤冠霞帔,锣鼓喧天。
喜婆为她盘发,将那缀满了东珠的凤冠给她戴上,衬的那张沉静的芙蓉面明艳夺目。
她抬手轻抚一下凤冠上坠下来的珍珠流苏,唇角微扬。
嫁给谁都不重要,她的余生,定要如今日这般,花团锦簇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