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孝敬

年世兰斜倚在九曲红木榻上，指尖拨弄着鎏金暖手炉上的珊瑚珠串。

当槿夕捧来鎏金托盘时，她凤眸微挑——托盘里东珠嵌就的凤凰步摇在日光下流转异彩。

西洋座钟的珐琅表盘正泛着幽幽蓝光，分明是些连她库房里都寻不出的稀罕物。

“内务府的采买换了人了？”年世兰用镶玉护甲轻叩着妆台，翡翠护甲套在晨光里映出泠泠绿意，“怎么这次送来的东西这般有品位？”她指尖划过步摇上颤巍巍的珍珠流苏。

“真的不能带回去吗？”这念头刚浮上心头，脑海里便炸起漂亮黏糊的小奶音。

“不可以！请注意！守则第1050条，剧情物品禁止私自带出副本世界！”

年世兰撇撇嘴不在言语。

“娘娘好眼力。”槿夕替她理了理发髻，望着那些物件低声道，“昨儿奴婢瞧着内务府副总管亲自送来的。

说是...底下孝敬您添补秋装的。可这几件的成色，倒像是哪位贵人特意寻来的稀罕物呢。”

年世兰闻言，凤眸里掠过一丝讥诮的笑意。

她将串珠往锦垫上一搁，“孝敬？”她用护甲尖挑起步摇上的东珠，那珠子在晨光里滴溜溜转着，映出她眼底翻涌的不屑。

“内务府那群老狐狸，何时懂得用这般物件‘孝敬’了？莫不是哪个想攀高枝的，拿本宫这儿当攀龙附凤的跳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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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圆明园笼着薄雾，阿哥们的校场却已腾起喧嚣。

甄嬛攥着袖口的缠枝莲纹，目光越过骑射的皇子，精准落在即将离场的果郡王身上。

她知道这步棋多险——后宫妃嫔私见外男是天大的过错，可沈眉庄的冤屈、浣碧的身世，逼得她不得不借这园囿的疏漏，赌一次破局之机。

“王爷留步！”果郡王刚抬步作揖，闻言顿住。他转过身时，剑眉微蹙：这菀贵人怎敢在此刻公然叫住外男？若被旁人窥见，轻则惹来流言，重则危及宫闱。

那双眼眸深邃如潭，却在触及甄嬛身后探头探脑的五阿哥时，有几分了然。

这菀贵人竟求到了五阿哥弘历跟前。那孩子虽不受宠，却恰好在校场习射，成了她名正言顺的“引子”。

“小嫂子何事？”果郡王面上扬起惯常的温和笑意，语气却藏着一丝疏离。

宫规森严，这声“小嫂子”既是尊称，亦是提醒。

甄嬛心头微颤。眼前的男子不愧是京中闻名的风流王爷，日光下剑眉星眼锐利如锋，唇角似笑非笑的弧度勾得人心头发痒。

她定了定神，压下莫名的悸动：“方才见王爷箭术精妙，五阿哥常常念叨，想求王爷指点五阿哥一二。”

果郡王挑眉，这五阿哥整日里不是拜见宫妃就是在皇兄的勤政殿门口求见，还能有功夫跟菀贵人念叨呢？

“五阿哥好学，本王自当效劳。”他语气淡淡，目光却落在她紧握的帕子上，“只是深宫内外有别，贵人今日此举，怕是……”

“王爷放心。”甄嬛猛地抬头，眸光清亮如溪，“本小主已请五阿哥作陪，不过是几句指点，算不得逾矩。”

她顿了顿，望着场中策马而过的少年，声音轻得像柳絮，“何况，五阿哥生母早逝，本小主念他可怜，多照拂些也是应当。”

这话似是无意，却让果郡王眸色微沉。他自然知道五阿哥在宫中的处境，更明白甄嬛此举既是自保，亦是向他展露“慈悲”的筹码。

这女子看似柔弱，心思却如棋局般缜密，竟能在短短数月间，那个“逆风如解意”得痴情人，长成懂得借势而行的菀贵人。

“既如此，”果郡王收了银弓，折扇轻敲掌心，“本王便指点五阿哥几招。

只是贵人需得谨记——圆明园虽宽，宫规的界线，踏过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话音未落，他直起身，朝五阿哥招手。那孩子怯生生跑来，被他三言两语引到靶场边，果郡王朝侍从阿晋递了个眼色。

阿晋立刻会意，上前数步接替了果郡王的位置，将角落的方寸之地留给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