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愚兄只求一观

“颉利怕是一时半会不敢来了。”

宋笃赫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看着北方悠悠然的说道:

“那老小子一共才多少人,这次被咱们消耗了大半,就是有报复的胆量,怕是也报复的本钱了。不过,他的一位朋友,怕是要坐不住了。”

许金生道:

“颉利的朋友?谁?”

宋笃赫四下瞅了瞅,见没什么人,凑到许金生耳边道:

“还能有谁,你想啊,若不是某些人放水,颉利岂能突然出现在武功。此事你心中有数便好,万万不可宣扬,莫要坏了陛下的计划。”

许金生微闭双目,静静的思量了思量,口中喃喃道:

“武功、奉天、醴泉,莫非,是张瑾?”

宋笃赫苦笑道:

“大哥,你觉的张瑾有那胆子嘛?再想想?”

许金生闻言,双目猛然睁开,陡然一惊道:

“贤弟是说,李艺?”

宋笃赫连忙摆了摆手:

“大哥,这是你说的,可不是我说的哈。”

许金生苦笑道:

“兄弟,这又不是甚大逆不道之语,有什么好推脱的。若真是李艺,还当真有些棘手,那李艺身经百战,手下天节军更是百战精锐,手下燕云十八骑更是所向披靡,如举兵南顾,一千多人,怕是真不够用。”

宋笃赫道:

“所以我才让你训练训练当地府兵呀,李艺兵马虽然精锐,可他身处腹地,四面皆敌,更兼今年大旱,粮草亦无法筹集,是长久不了的。

你只要能坚守城池几日,长安救兵必到,到那时,李艺就是有通天的本领,怕是也只能束手就擒了。

怕就怕各处县城守备不利,被那李艺连攻连破,既提升了李艺士气,又能劫掠百姓筹集军粮,唉!”

许金生道:

“各处县城并无多少守城之兵,天节军又是百战之卒,被他攻破几座在所难免,只盼奉天、醴泉能守住吧。只要那两处能守住了,李艺便成不了气候,若守不住,叫他直逼长安,事情就不一样了。”

宋笃赫问道:

“如何不说武功,由此处去长安貌似也饶不了多少路吧?”

许金生笑道:

“若无前面那一战,李艺没准还真会攻打武功,不过有了前面那一战,李艺怕是没胆量来了。

他一共也就两三万人马,还要留下一些守备径州,这点兵力,打打奉天、醴泉也就罢了,岂敢步颉利后尘,来取武功。

须知颉利二十万大军都折在了此处,那李艺又不是傻子,岂会带着两三万人过来啃这块硬骨头。”

宋笃赫摇头道:

“这可不好说,李艺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可若是出其不意来个突袭呢?

许大哥,打颉利,一大半靠的都是运气,别人可以不知道,咱自己心里得有数呀。

所以呢,多做些准备没坏处。”

许金生点了点头:

“贤弟说的没错,即便颉利不来,趁着农闲练练兵也是好的。”

宋笃赫笑道:

“不过我得跟大哥讨个人情,毛小庄村的村民就让他们参加练兵了,他们帮我种粮食呢,正是农忙的时候,抽不开身。”

许金生一脸的我不信,愕然的看着宋笃赫道:

“兄弟,你开什么玩笑,若是和他们有旧,直接告诉为兄便是,为兄又岂会不依,何必找这等借口诓我。”

竖起食指指了指天空:

“这都什么节气了,哪里还能种庄稼?”

宋笃赫笑道:

“那便是天机不可泄露了,总之,到了收获之时,一定请你过来尝个鲜。”

许金生脖子往前一探,眼睛几乎贴在了宋笃赫脸上,那目光完全就是在看傻子:

“不是,贤弟呀,你还真让他们在这个时候种庄稼了呀?”

宋笃赫点了点头:

“那是自然,如你所说,咱们俩关系这么好,若单纯的不想让他们去厮杀,何必找这等蹩脚的借口,直接告诉你不就完了。”

许金生右手五指分开往前一探:

“打住,兄弟,说重点,你果然让他们这个时候种庄稼了?”

宋笃赫点了点头:

“种了呀,怎么了?”

许金生道:

“可这个季节它不长庄稼呀,你这不是败家玩嘛?”

宋笃赫撇了撇嘴,一脸嫌弃的白了许金生一眼:

“谁告诉你这个季节不能种庄稼了,这么跟你说吧,只要我愿意,别说现在了,冬天照样种粮食。”

伸手指了指荒地的方向继续道:

“我在外面也种了些,可惜被公主和夕儿踩死了大半,只剩下几颗了,不信的话,你可以去看看呀。”

许金生苦笑道:

“我只是怕贤弟不懂耕种,糟蹋了种子,贤弟有把握就好,我去看它作甚。”

宋笃赫笑道:

“看你刚才那般紧张,还以为你关注农事呢,原来是担心我呀,没事的,便是种不出,也就是费些力气罢了,没什么损失的。”

许金生点了点头:

“贤弟心里有数便好,还有一事,想问问贤弟,我跟随宿国公南征北战多年,对他用兵布阵知之甚祥,可凤岗山大战时,他摆的那个阵法愚兄却从未见过,莫非是出自贤弟之手?”

“哦哦!”

宋笃赫点了点头:

“你若不说,我倒忘了,你且稍等,我给你拿点东西看。”

说着,起身回了山洞,心里却把系统反复骂了十数遍。

储物戒指,慢悠悠的飘出来,若当众使出,该是多么装叉的场面呀,偏偏给爷安在那里。

好好的仙气飘飘,变成了丢人现眼。

害的老子拿点东西,还得往山洞里钻........

回到洞里,取出古代阵法大全,给许金生送了过去:

“许大哥,我不懂什么兵法战阵,这是我师傅留下来的阵图和释解,你拿去看看,若用得着,便留下研读吧。”

许金生陡然一惊,离座正色道:

“此乃贤弟恩师遗物,愚兄如何敢受。”

嘴上这般说,心里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就是此书,宿国公说尽了好话,也不过借阅了一晚。

每每提起,都赞不绝口。

现如今,竟要给自己。

我许金生何德何能,竟比宿国公的面子大那么多,这也太看得起我了。

眼角不自觉的流出了一丝感动的泪水。

宋笃赫,好兄弟呀。

嘴里说着,手却不自觉的朝那书伸了过去,嘴唇哆嗦了好一会,才灿灿的说道:

“贤弟放心,愚兄只求一观,绝无觊觎之心,看后必还于贤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