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要听听她的故事吗？
时间回到现在。
头部的剧痛褪去，宋惟方抬起头，眸中已经恢复了清明：“原来是这样……”
他一剑斩出，成功将心魔之境破开。
眼前的景象破碎，各种嘈杂的声音，也瞬间消失。
“醒了”，姜溪颜的声音自耳边传来：“感觉怎么样？”
姜溪颜说着，便将宋惟方身上的禁锢解开。
“心境提升了不少”，宋惟方笑着回答：“多谢你们了。”
“都是同伴，不必言谢”，姜溪颜轻轻按了按太阳穴：“休息休息，我们就接着去找下一个人吧。”
她刚刚一股脑儿造那么多梦境人，消耗的魂力属实不小。
“小颜”，权栖梧拧眉，手中汇聚起灵力。
她蹲下身，指尖轻点在姜溪颜眉心，灵力通过两人触碰处，蔓延开来：“你的魂力损耗太多了，先好好休息休息，下一个人，我来。”
黎悦曦点头：“还有我。”
“可是……”，姜溪颜似乎是还想说什么。
“师尊不相信我们吗？”，顾寒声音很轻，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我当然相信”，姜溪颜回答的毫不犹豫：“我只是担心你们受伤……”
“你担心我们受伤，我们又何尝不担心你的安危呢”，宋惟方叹了口气：“你如今魂力损耗太多，再去插手心魔之境，受伤的概率，可比我们高。”
白诗姏没说话，只点了点头，默认了这几人的看法。
“好吧”，见状，姜溪颜终究是松了口：“那你们注意安全。”
下一个人，是缇娜·凯尔曼。
由于黎悦曦和权栖梧不会入魂之术这类灵魂术法，因此，她俩只负责控制住并不清醒的缇娜·凯尔曼。
而入魂，自然就交到了顾寒和白诗姏手中。
“她在哭”，宋惟方看着缇娜·凯尔曼，语气染上几分担忧：“她的心魔……会是什么？”
“应当……是她的母亲和司凰吧”，姜溪颜靠坐在树边：“当初遇见司凰的时候，我还处在年轻气盛的阶段。
那时的我，自命不凡，总认为自己有着改变一切的能力……”
姜溪颜说着，眉眼却是垂下，眼帘轻颤：“可后来，事实告诉我，我做不到。
我太过狂妄自信了，竟以为自己真是那百万人难出其一的例外。”
可她并不是，她即便再强，再不受规则约束，也依旧在天道控制之下。
所以，她失败了。
而被她拉入这局中的齐司凰，没有选择独善其身，而是整个后半生，都依旧被困于她们当初的约定。
“是我想错了”，姜溪颜双手环抱着自己的双膝，下巴搁在膝盖上：“世上有善良之人，必然也有大奸大恶之辈。
我能团结那些心存善意的人，灭除那些恶人，却无法预知那些心存善念的人，什么时候会变成我憎恶的恶人。人心太难算了，善恶不过在一念之间，哪里会有绝对的分界线？”
所以那时，她手下的人，才会因为利益，将刀尖指向她。
所以当初，李健阳才会因为忌恨，选择在她背后捅刀子。
所以后来，天医门的慕苏，才会因为不甘，被心魔蛊惑，建立起了古家，害人无数。
所以曾经，天行宗的顾岚峰，才会因为所谓野心，冒险杀害当时的天行宗宗主顾寒。
“这不是你的错”，宋惟方摇头：“丹圣坐镇的那段时间，是灵武界最为安稳，发展也最为迅猛的时候。
人心复杂，可姜小姐却能凭一己之力，为之后的万万人，杀出一条血路。”
“也许在你看来，自己做的还不够好”，宋惟方将手试探着放在了姜溪颜的左手上，声音温和：“可于无数人而言，你已经是天才中的天才，奇迹中的奇迹。
你能走到那一步，已经很难很难。于世人而言，他们没有资格，指责你没有走到最后一步。
他们该感谢与仰望，因为你在那样混乱的地方，为弱者寻求了几分公平。”
即便后来丹圣身死，也不耽误后人，敬仰她万分，称赞她万万年。
姜溪颜看着轻放在自己左手上的手，能感受到有温度不断从宋惟方的手心传出，她有些惊愕的转头，眸光却撞入一片满是她身影的汪洋。
直到此时，她似乎才终于懂得初见时，权栖梧说过的那句话：
“你的眼睛，好漂亮。”
“咳”，姜溪颜收回视线，将手也缩了回去：“你之前已经和我讲过你的故事，那么，你想不想听听我的？”
宋惟方神色依旧：“我的荣幸。”
“其实，我那一次来到这个位面，也是借体重生”，姜溪颜开口：“那时，我穿的身份，是天行宗的二师姐。”
她的记忆，被拉回到很久很久以前……
“嘶～”，姜溪颜一睁眼，就感觉到了刺骨的疼痛，肚子上的血肉，似乎被什么剜去，痛的她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哪儿？”，她费力的睁开眼，看见的，便是一具具尸骨残骸，甚至，她身下就是好几截白骨。
“这又是什么天崩开局啊”，姜溪颜忍不住嘟囔一声，先看向了一旁神色愤慨的看着周围的场景的魂灵：“你是还有什么执念未了吗？”
“你居然能看见我？你是谁？”，魂灵震惊，但很快冷静下来：“罢了，不管是仙是妖还是魔，都好。
我求您，帮我报仇，帮这些无辜丧命的人报仇……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请您替我查出杀害我父母亲人的凶手，杀了ta，为此，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明白了”，姜溪颜按了按眉心，运转体内微薄的残存灵力，勉强修复了一下致命伤：“你可以去投胎了，我不要你的代价。
你说的这些事，我会替你办到，就当是我用你的身体新生的报酬。”
魂灵微微一怔，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在确定姜溪颜眼中没有开玩笑的神色后，她朝姜溪颜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您。”
随后，魂灵便消失在了姜溪颜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