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只要有力量，就够了？
于是，被姜溪颜塑造出的黎悦曦回头，就看见了宋惟方仿若二哈一般清澈的眼神。
黎悦曦：……
“看什么看”，她跳脚：“我还没说你呢，一个破心魔之境困你这么久，还因此伤到了阿颜，你，你……”
她神色鄙夷，做出了一个国际手势：“你个废物。”
原心魔之境中的黎悦曦：……
骂的有点太脏了。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只剩下一个黎悦曦在上蹿下跳。
“这破心魔，把我们捏的这么粗糙”，黎悦曦捏了捏原心魔之境中的黎悦曦的脸：“你居然没察觉到一点不对？”
“我刚刚看见的那道攻击，你以为，真正的阿颜会躲不过去？”，黎悦曦小嘴叭叭的，越说越起劲：“还有，我会怕他一个狗心魔？
老娘就算是死，也得换他身上一道伤！”
被姜溪颜投入心魔之境的其他人：……
他们默契的后退了一步。
好了，现在看来，是没有他们的事情了。
黎悦曦得了全场mvp。
“心魔之境……”，宋惟方喃喃着，重复了一遍黎悦曦刚刚的话。
“嘶～”，他太阳穴一阵刺痛，逐渐有记忆涌入他脑海。
是了。
他记起来了。
当时他走着走着，便被心魔攻击，掉入了心魔之境中。
而在心魔之境中，他其实一共看见了三个场景：
第一个，是他和容念安被困于古家的时候。
那时的他，悲惨、弱小、无助，只能将所有不甘与痛苦，咬碎牙含血吞下，只能靠意志力，一次又一次的从半只脚踏入鬼门关的绝境中逃出。
也是那时，那个声音出现了。
它说：它能够帮他；
它说：只要有了力量，就没有人能够再欺辱他。
那时，宋惟方还能勉强辨认出那是心魔在蛊惑他，咬着牙，强撑了下来。
第二个……
宋惟方垂下眉眼：第二个，并非他这一世经历的事情，又或许，那是平行位面的他经历的事情。
他看见了一个，与如今的他完全不一样的故事走向。
在那个场景中，姜溪颜并没有穿到这个位面来。
所以，姜家与宋家最后并没有成功联姻，而他，也死于那次古家下的毒中。
古家的毒，本就源于天医门中的各种典籍，在利用无数鲜活的生命做实验后，制作出来的毒药，毒性也是肉眼可见的增长。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明明他在古家被注射过那么多毒都没死，最终却死于与古家交锋时中的毒的原因。
对“小白鼠”用的毒，和对敌人用的毒，哪里会是一个级别的？
而在他死后，容栀柔虽难过，却也逼迫着自己振作了起来。
她要替儿子报仇，亦要看着女儿好好的长大，宋家有的是人对她手上的权势蠢蠢欲动，她必须强打起精神来。
可有人不想容栀柔活着。所以，容栀柔死在了於梅的毒下，容念安回来后面临的，便是家破人亡的景象。
意料之中的，容念安并没有哭着闹着，寻死觅活。
想要报仇，必须保持清醒冷静的头脑。
也是那时，容念安第一次后悔自己没有早早答应容栀柔想要给自己股份的话。
可不要紧，她本就是从绝境中爬出来的，她自己会去争，去夺，去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容栀溱的帮助，容栀柔原先拉拢的人脉的支持，加之容念安本身的能力，让她很快拿回了属于自己的股份，终于有了与宋家二爷对抗的实力。
可她能杀了宋家二爷，能夺回宋家掌事权，却救不回母亲与哥哥的性命，亦没能动摇灵武界古家的根基。
她并不急躁，可偏偏不知道身边有於梅这样一个变数。
她只知道於梅是容栀柔手下的人，得母亲信任。
却并不知道，於梅就是害死母亲的真凶，更不知道，於梅来自于古家。
所以后来，容念安也死了，死在於梅的毒下。
而这些，在书中甚至只提及了寥寥几笔。
还是因为容念安与姜知意在偶然间有了几次会面，才被“大发慈悲”的提及。
他们悲惨的一生，他们走向灭亡的过程，居然是仅凭简简单单的“死亡”二字，就能够概括的？
“你瞧，没有力量，你谁也保护不了”，心魔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想要力量吗？我可以给你。”
宋惟方捂住了耳朵，不断摇头，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这不过是心魔哄骗的手段：“滚！”
他当然想要力量，可不该是心魔这样的力量。
如果因为自己不想要苦痛，便将苦痛加诸于其他人身上，那样的话，他和心魔之主这样的畜牲，又有什么区别？
何其自私。
何其凉薄。
宋惟方在心底一遍遍的默念，可这么久的时间，他的心性早已消磨的差不多，瞳孔中的色彩也渐渐淡去。
终于，在进入这第三个场景，也就是与心魔之主大战的场景中时，他将自己处于心魔之境的事情给忘却了。
心魔之境中的众人配合着演戏，让他一步步跌进了陷阱之中。
而在看见其他人陷入绝境时，那道声音再次出现了：“力量才是最重要的，来自哪里，是正是邪，又有什么区别？
你这样‘正直’，不依旧只能看着同伴和爱人身陷囹吾？
接受我吧，我能让你赢，让你护住想要保护的人，这就够了，不是吗？”
这一次，宋惟方犹豫了。
他想要保护她，他想要救下他们，所以……
他将手伸向了那团魔气：这不就是，最好的选择吗？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刚要触碰到那团魔气的前一秒，黎悦曦的身影从半空中出现，稳稳落地。
宋惟方：？？？
怎么会有两个黎悦曦？
而与黎悦曦同时出现的，还有姜溪颜通过造梦丹造出的其他十个人。
宋惟方：……
他意识到似乎不太对劲，于是将手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