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这枚玉坠是朕给她的
温若年在昭阳殿前徘徊了一圈又一圈,最终还是鼓起勇气,上前对内侍说,“臣妇温氏,想求见陛下。”
说着,拿出四皇子妃之前给她的令牌,凭着这张令牌,她便能随意进出内宫。
内侍领命进去了,很快又出来,说,“陛下忙着呢,夫人且等等!”
温若年从下午等到天黑。
终于等到里面传唤她进去。
请了安,行了礼,安帝和颜悦色问她何事求见的时候,温若年心一横,再次跪下,
“臣妇今日想斗胆求一道和离圣旨,望陛下允准!”
安帝累了一天公务,闻言,有些意外,“你要和离?”
他是认识温若年的,镇国公的独生女儿,嫁给了舞阳的前未婚夫为妻,他对她有些印象。
因此格外诧异,“朕一直听说,你和你夫君感情甚笃,怎么闹到和离这一步?”
温若年耳根发烫,她和陆言蹊感情如何,怎会传进深宫高墙的帝王耳中?
许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安帝爽朗笑笑,说,“舞阳每次见了你,都要气得来找朕和宸贵妃大哭一场,所以才略有耳闻。”
温若年更尴尬了。
她长吸一口气,说,“男女情意捉摸不定,臣妇与言蹊诸多不合之处,实难共度终生,求陛下成全!”
“你爹娘可知晓此事?”
温若年微微一愕,说,“不知。”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这请求,可真是叫朕有些难办。”安帝挥了挥手,说,“等明日朕召你父亲问问,再行定夺吧!”
言外之意,就是并非不能答应。
温若年心中暗暗松口气,跪下,说谢主隆恩。
身形轻晃间,脖间的吊坠不经意露出个角,在明黄烛火下映衬得格外分明。
安帝看直了眼,瞳孔中有不易察觉的震惊,
“你这坠子哪来的?!”
温若年有些茫然,低头一看,说,“是臣妇夫君送的定情信物。”
小太监会意,很快上前,客客气气从温若年那里取了玉坠,呈到安帝跟前。
不知过去了多久。
正当温若年膝盖都跪的有些发酸的时候,安帝终于发了话。
“你先回去吧。”
“那”
“这坠子先由朕保留着,过几日会还给你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温若年似乎从安帝的嗓音中听出了颤抖。
从昭阳殿出来,她的脑中还是乱乱的。
那枚坠子有何内情?为何安帝见到它会有那样大的反应?
“陛下,您方才那反应,怕是把陆夫人给吓到了。”太监令李长上前,给安帝斟了一杯茶。
安帝捧着玉坠,没了外人在场,他的喉头竟有几分哽咽,“这是当年,朕给她的定情信物啊!”
“朕还记得当时她特别高兴,笑得跟朵花似的,倚在朕的怀里,说以后要是有了女儿,就把玉坠给女儿当陪嫁,要是有了儿子,就让儿子把玉坠传给儿媳”
安帝说着,愣愣的抬头,“方才温氏说,这玉坠是她夫君送给她的”
李长的脸色也变了,“陛下的意思是说”“明日,召陆言蹊进宫一趟!”
紫宸殿里,舞阳公主和宸贵妃哭哭啼啼了大半宿,非说自己在温家受了委屈,要宸贵妃去收拾他们!
宸贵妃也是个跋扈的,一听说女儿被打,当即就按捺不住了。
及至听完前因后果,又觉得女儿似乎也有些错。
于是犹豫道,“温家近日风头正盛,要打压他们也不急在这一时”
舞阳公主恨恨打断,“正是因为温家风头正盛,所以才要狠狠搓一搓他们的锐气,让他们知道这天下姓凌不姓温!”
“母妃,您到底帮不帮女儿?您要是不帮,女儿就亲自去求父皇了!”
母女两人还是去了昭阳殿。
出乎意料的,都这么晚了,昭阳殿里还是烛火通明。
见了安帝,舞阳公主又把话原封不动的说了一遍。
安帝今日似乎格外疲惫,“行了,都是小女儿闹脾气的小事儿,不必放在心上。”
舞阳急了,“这怎么是小事儿呢!父皇,温若年抢儿臣夫婿在前,侮辱儿臣在后,您这次一定要狠狠罚她!”
安帝却是忽然想到另外一事。
当年言蹊和舞阳议亲,谈婚论嫁的时候,言蹊忽然盲了眼。
他那个时候也疑心过,因此这么多年对陆府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的,觉得陆言蹊有眼无珠,看不上自己的女儿。
可如今想来,若那玉坠子是真的那言蹊和舞阳,就是亲兄妹。
安帝不敢再深想下去。
再看哭闹不休的舞阳公主时,就格外有些厌烦了,“谁抢你夫君了?当初不是你自己嫌弃他盲了眼吗?既然如此,现在又来诉什么苦?”
舞阳公主一向很得安帝疼爱,闻言,登时不可置信,眼泪流的更凶了,
“父皇,您不疼舞阳了!您帮着外人说话!”
那可未必是外人。
安帝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挥了挥手,不想再说下去,“行了,你先退下吧。”
顿了顿,又说,“听闻陆夫人近日刚产下一女,身体正虚弱着,需要静养,你要是再敢去打扰她,朕绝不饶了你!”
舞阳公主何曾受过这般委屈?
就连陪同她前去的宸贵妃都不乐意了,她方才一言不发,但不代表她心里就是服气的。
陛下这心偏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陆言蹊是他亲儿子,温若年是他亲儿媳呢!
“舞阳别哭,母妃不会让你不明不白受了这委屈的。”
宸贵妃朝舞阳公主招了招手,在她耳边轻语几句。
舞阳公主愣愣的听着,好半晌,破涕而笑,“儿臣就知道母妃最疼我了!”
翌日。
安帝接连召见了两个人。
一个是镇国公温穆成,一个是陆言蹊。
两人在廊下,擦肩而过。
“小婿拜见岳丈大人。”陆言蹊朝温穆成拱手作揖。
镇国公的脸色却十分复杂,望着陆言蹊,轻轻叹息一声,走了。
陆言蹊进了昭阳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