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我要和离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要和离

温若年截下她高高扬起的手,冷笑道,“舞阳公主,我敬你,但不代表我怕你。你若再敢非议我的女儿,我便是告到御前,也决计不会让你好过!”

她眸中寒光毕现,舞阳公主不自觉打了个寒噤。

再一张口,气焰不自觉就矮了三分,“你,你殴打皇族公主,你不守礼仪”

“我看不守礼仪的是公主你吧!”

端肃的男声从外传来,温穆新大步迈进,身侧跟着温父温母,一行人乌泱泱到了屋里,看向舞阳公主皆是面色不善。

“不知公主驾到,有失远迎!”

温穆新一开口,目光威严隐有压迫感,“只是不知微臣侄女犯了什么错,要让公主亲自来温府一趟,就为了羞辱她!”

舞阳公主这才乱了阵脚。

眼前这几人,一个是陛下亲封的一品抚远将军,一个是世袭罔替的镇国公,一个是出身清河崔氏的顶级贵妇。

更要紧的,是旁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文玉公主。

她再怎么自恃身份,也不能不忌惮上三分。

“将军误会了,我是特意来看陆夫人的,听说她产女之喜,特来恭贺”

“现在贺与贺过了,公主请回吧!”

温穆新毫不客气下了逐客令。

被一个臣子这样不恭不敬,舞阳公主很下不来台,可众目睽睽下却不好发作,于是一甩袖子,走了。

温夫人吩咐小厮,“以后不管谁来府上,都先通传我一声,公主也不例外!”

小厮忙应了。

一行人这才注意到温若年收拾到一半的行李。

“若年,你这是要去哪?”

“回陆府。”她说。

温夫人很欣慰女儿能原谅女婿,“好,小两口闹矛盾哪有隔夜仇,你回去了,和言蹊好好过日子。”

文玉公主也很欣喜,“若年,我陪你回去!”

马车晃晃悠悠,温若年抱着女儿,到了陆府下轿。

正好与迎面而来的四皇子府的马车撞了个正着。

温若年眼睁睁看着马车里走下来两个娉娉袅袅的姑娘,被领着往陆府里走去。

门房例行问,“不知这两位姑娘是?”

四皇子府的嬷嬷说,“我们殿下送给你们家主君的,说近日陆家主母不在家,为免主君枕边寂寞,这两人纳妾也好,做个通房也好,随意处置!”

温若年转过头,对文玉公主说,“你瞧,四皇子又给我夫君塞妾室了。”

文玉公主一张脸憋的青紫,“他有病吧!”

温若年幽幽的,“谁知道呢。”

进了府。

陆言蹊还没回来。

温若年推门进里屋,见到里面的场景时,愣住了。

主屋大大变了样,原先放书案的地方现在摆着一只缀满珠子的摇篮,屏风也被撤下,放了一个煨汤的炉子,柜上搁着若干小孩儿用的东西,玩具,拨浪鼓,应有尽有。

她往里走了几步,看见榻上放着一封检讨书。

洋洋洒洒几千字,通篇都是忏悔和歉疚。

最末尾,小心翼翼附了一句,问温若年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不要跟他和离?

温若年的神色风云变幻。

好半晌,说了一句,“谁说我要跟他和离”

“我听你堂姐说的!”

不知道陆言蹊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站在温若年身上,委委屈屈的开口。

文玉公主很有眼力见儿的告辞了。

屋里只余两人。

温若年看着他,才几日不见,陆言蹊的双颊便消瘦了下去。

见了她,也不敢上前,就站在原地咬着嘴唇说,“我娶你是因为我心悦于你,和其他人根本没有关系,跟四皇子更没有关系”

“我知道。”

“你不知道”陆言蹊仍然很委屈。

她要是真的知道,怎么可能在看见那封信之后就负气回了娘家,这么多天不肯理他也不见他?

“言蹊。”

温若年平淡开口,“无论你最初娶我是何原因,但相处这么久了,你待我的情意,我心知肚明。”

“我也不是纠结前尘不肯释怀之人,往事如风,我只看得见眼前的幸福和眼前的爱人。”

陆言蹊愣愣的,“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生你的气?”

温若年笑笑,坐下,眼中飞快划过一抹悲凉和嘲讽,说,“我虽不介怀从前你究竟为何娶我,可”

她顿了顿,忽然抬头,锐利看着陆言蹊,“可我却不能不介怀,与我耳鬓厮磨,夜夜同塌而眠的夫君,到现在还苦苦瞒着我,让我至今不知他究竟是什么人!”

陆言蹊震惊,“若年”

温若年打断他,“你不必与我说你有苦衷,我只问你,人人都说你非老淮南侯亲子,可你为何,从来没有半分实话与我吐露?”

这,才是她真正介怀之事。

有关他的身份,他不想说,她可以不问,可自从他上回舍命救文玉公主之后,这性质就变了。

若他的身份能让他做到这个地步,连性命都不顾,那么自己又凭什么冒着随时可能丧偶的风险,接受他的不坦白和不肯承认?

他把她当什么了?

面对温若年的质问,陆言蹊显然有些猝不及防,他僵硬扭过头去,却不肯说。

“你还是不肯告诉我实情吗?”

温若年笑得有些苦,她从袖中拿出一封和离书。

“你实在不肯说那就算了,但我绝对不会让自己处于这样被动的境地,连夫君姓甚名谁都不知,连自己何时便做了寡妇也难预料,既如此,我们一别两宽吧!”

见到那封和离书,陆言蹊的目光终于有了一瞬的波动。

他眼眶红了,“若年”忍了忍,祈求开口道,“我若是告诉了你实情,才是真的害了你”

“没关系,只要你肯说,我就愿意和你一起面对。”温若年平视着他的眼睛,说。

她愿意和夫君同甘共苦,但她却绝不愿被哄骗,被欺瞒,被当做陌生人一样防着。

安静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在陆言蹊的沉默中,温若年也了然了他的心意。

她把那封和离书轻轻放下。

陆言蹊倔强看着她,“我不可能答应和离的!”

温若年轻轻一笑,“无妨,我会让你答应的。”

转身,出府。

进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