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另一种赎罪
听了这话，季莺歌茫然地抬起头，看向林歌的目光里满是感激，却也不敢相信：“郡主当真还有别的赎罪法子？”
林歌点了点头，不急不慌地说道：“再过几日，我便要启程前往云通关，倘若你真的想赎罪，便与我一起同行，待到北越不复存在，你的罪也赎完了。”
林歌的声音很轻，却足以让季莺歌震惊。
季莺歌猛然瞪大眼睛，她紧紧咬着下唇，声音都在颤抖：“郡主说的都是真的？您真的要带兵攻打北越！”
林歌点了点头，朝她伸出右手，神情坚定地说道：“你愿意与我一起同行吗？”
季莺歌甚至没有思考，直接握住了林歌的手，毅然决然地说道：“我愿意，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得更有价值！”
长廊内拂过一阵清风，那清风吹拂在脸上，让人微微安心。
才将季莺歌安抚下来，又有门房通报，平王世子林雉来了。
得知人在前厅，张守瑾与林歌对视一眼后，朝着前厅走去。
两人走到前厅时，林雉正在厅里来回踱步。
听到门口的动静，他这才抬起头，瞧见林歌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这里，林雉松了一口气：“亲眼瞧见郡主无恙，在下也放心了。”
得知陛下遇刺的消息，林雉当真吓了一跳，尤其是得知刺杀皇帝的人是林歌，林雉当即坐不住了，若不是平王拦着，他早就冲进皇宫要人了。
见他急得满头大汗，林歌心中荡漾起一股暖意，她朝着林雉福了福身，语气温和地说道：“劳烦世子殿下记挂，那些只不过是谣言罢了。”
听了这话，林雉长舒一口气，眼睛却时不时地朝着林歌身后张望。
林歌微微拧眉，也知晓他是为谁而来。
正在此时，茯苓也领着白院正夫妇走进来。
目光与林雉交汇的瞬间，茯苓下意识低下头，脸上的喜悦之色却没掩饰住。
“茯苓…”
林雉正要上前一步，见茯苓刻意避开了自己的目光，又生生止住了步伐。“这二位是？”
见他们与茯苓如此亲密，林雉下意识问道。
林歌轻咳一声，这才悉心介绍道：“这二位，是茯苓的爹娘。”
说到这里，林歌又朝着白院正夫妇看去，“这位是平王世子。”
听到对方的身份，两边人眸色微惊。
白院正夫妇率先朝着林雉行了一礼：“不知是世子临门，草民多有得罪。”
林雉连忙虚扶一把，态度躬谦又紧张，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茯苓不是没有爹娘吗…”
说到这里，他似乎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改口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
茯苓并没有怪罪他，只是眼角的泪痕未干，模样倒显得有几分伤心：“世子没有记错，奴婢先前的确提起过父母已逝，只是今日重逢，才知当年的一些事弄错了，他们的确是奴婢的爹娘。”
听了这话，林雉脸上也露出几分笑容，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瞧见茯苓脸上的笑容不似作假，他这才安心。
“伯父伯母远道而来，想必已经累了，还是赶紧坐下吧。”
林雉慌忙让出身后的座位，又添了两杯新茶。
见平王世子给他们倒水，白院正慌忙站起来，躬身接过茶杯，小心翼翼地说道：“草民哪敢劳烦世子…”
“伯父不必在乎那些虚礼，茯苓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没有茯苓，我早就死了。”
林雉坦然说着，又朝着茯苓偷看一眼。
“奴婢去给夫人熬安胎药。”
茯苓只觉得脸颊滚烫，随意寻了个理由，匆匆跑了出去。
待茯苓离开后，林雉动作一顿，下一瞬，滚烫的茶水洒了他一身。“世子息怒，都是草民手抖…”
白院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得厉害。
林雉连忙将人扶起来，随意擦了擦身上的茶渍：“本就是我没拿稳茶杯，又怎么能怪您呢，您快起来。”
林歌上前一步，示意白院正站起来，这才朝着林雉说道：“世子的衣裳湿了，不如去偏院换件干爽一些的。”
林雉点了点头，也怕自己在这里待着，白院正夫妇会不自在，随即走出了前厅。
白夫人犹豫半晌，还是朝着林歌走过去，凝视着林雉的背影问道：“郡主，这位平王世子与茯苓有何渊源，为何老奴觉得他们两个…”
白夫人的声音越来越小，常年混迹在宫中，她对一些事情格外敏感。
林歌眼中闪过一抹复杂，她现在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白夫人真真切切地出现在自己眼前，她又欣喜又惊讶。
“世子的身世也很可怜，夫人应该没忘记二十年前平王妃走失一事吧，平王妃走失前，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只是造化弄人，平王妃在撞击时撞伤了头，失去了先前的记忆，两年前我进京时，无意间遇上了他们，出手相助…这才有了后面的许多事。”
“夫人猜得没错，世子的确心悦茯苓，但…”
说到这里，林歌微微停顿片刻，眼中闪过一抹复杂情绪。
“郡主不妨直言。”白夫人紧紧掐着手中绢帕，心中隐隐不安。
“你也知晓平王的脾气，他老来得子，将世子看得很重，平王原本以为茯苓只是我的侍女…”
林歌的话还没说完，白夫人便摇了摇头：“我明白王爷的意思，茯苓身世低微，配不上正妻之位。”
“不！”
白夫人话音未落，门外忽然传来林雉的喊声。
林雉匆匆闯进来，身上还穿着那件未干的衣袍，神情却异常坚定：“我心悦茯苓已久，此生非她不娶，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改变我的心意，就算是我父王也不行！”
林雉真诚说着，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倒映着白夫人的影子，又像是在保证着什么：“还请伯母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