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破城
就在这一刻！
一直低着头的李虎，猛然抬头！
他那双原本充满“绝望”和“哀求”的眼睛，瞬间变得如同饿狼一般，迸射出骇人的凶光！
几乎在同一时间，他身形暴起，不是扑向队长，而是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侧身撞向旁边一名控制着城门机关的士兵！
那名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出去，重重撞在墙上，口吐鲜血，当场昏死。
“动手！”
李虎一声低吼，如同平地惊雷！
身后那一百名“垂头丧气”的溃兵，瞬间化作一百头出闸的猛虎！
他们从靴子里、从破烂的棉甲夹层里，抽出一柄柄闪着寒光的匕首、短刀！
动作整齐划一，迅如闪电！
“噗嗤！”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密集得如同雨打芭蕉。
那些还在嘲笑的云中城守军，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他们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被身边这些刚刚还摇尾乞怜的“绵羊”，用最干脆、最狠辣的方式，割断了喉咙！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冰冷的石板。
不到三个呼吸！
控制城门甬道的数十名守军，全部被斩杀！无一活口！
李虎一脚踹开甬道内侧的小门，两名亲卫冲进去，手起刀落，砍断了巨大的门栓绳索。
“轰隆！”
刚刚打开一半的城门，失去了控制，重重落下，彻底洞开！
李虎冲到城门外，从怀中掏出一支特制的穿云箭，对准天空！
“咻——！”
一道刺眼的红色焰火，拖着长长的尾迹，撕裂风雪，冲上云霄，在灰蒙蒙的天际炸开一朵妖异的血色之花！城楼上，陈敬忠正端着一杯热茶，准备犒劳一下自己英明的决策。
他看到了那朵血色的烟花。
“咦？那是什么？哪个不长眼的在放烟花？”他疑惑地问。
副将钱安的脸，却在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不是在问，他是在恐惧地颤抖。
“信号……是进攻的信号……”
他的话音未落。
“咚！咚！咚！咚！”
大地，开始有节奏地颤抖。
起初只是轻微的震动，像是远方的闷雷。
但很快，那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密，仿佛有千万头远古巨兽，正踏着整齐的步伐，从地平线的尽头奔袭而来！
风雪，似乎都被这股气势撕碎了！
陈敬忠手中的茶杯“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惊恐地扑到垛口，向远处望去。
视线尽头，那片白茫茫的雪原上，出现了一条黑色的线。
那条线在飞速变宽、变厚，化作一片吞噬天地的黑色浪潮！
数不清的黑色旌旗在风雪中猎猎作响，数不清的冰冷刀枪反射着死亡的寒光！
那不是什么蛮族主力！
那是江寒的北境新军！是那条他以为已经死掉的北方饿狼！
“啊……不……不可能……”
陈敬忠双腿一软，瘫倒在地，脸上血色尽失，口中喃喃自语。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他终于明白，自己亲手打开的不是通往功名利禄的天堂之门，而是将整个云中城拖入地狱的深渊入口！
“全军——”“冲锋！”
风雪中，江寒冰冷的声音响起。
“吼——！！”
数万大军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咆哮，向着那座为他们敞开的城门，发起了冲锋！
最前方的北境新军骑兵，甚至没有减速。
他们手中的制式长枪平举，就这么狠狠扎进了云中城守军仓促间组成的盾阵。
“咔嚓！”
劣质的木盾像是纸糊的一样碎裂。
盾后的士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巨大的冲击力贯穿胸膛，连人带枪被挑飞到半空中，随即重重砸落在后方的人群里，引发一阵更大的混乱。
第一波冲击，仅仅是第一波冲击，城门广场上那道脆弱的防线就彻底宣告瓦解。
这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
这是一场屠杀。
江寒端坐于马背之上，身披黑色大氅，就这么站在风雪中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幕。
“传令，步卒两翼包抄，清理街道，控制所有要道。骑兵，凿穿他们！”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传令兵的耳中。
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有最精准、最冷酷的命令。
这就是江寒的战争方式。
高效，致命。
城门广场，已经变成了人间炼狱。
云中城的守军，久疏战阵，养尊处优。
他们哪里见过这等如同饿狼扑食般的军队？
许多人甚至连武器都握不稳，就被迎面而来的铁蹄踏成肉泥。
一个年轻的守军将领，试图组织亲卫进行反抗。
他挥舞着长刀，嘶吼着鼓舞士气：“顶住！他们人不多！为了陈将军！为了朝廷！杀——”他的话音未落。
一支冰冷的箭矢，精准地钉进了他的眉心。
他脸上的亢奋表情凝固，身体晃了晃，直挺挺地向后倒下。
远处的阴影里，一名北境新军的弓箭手，面无表情地收起了长弓，拿起了第二支箭。
他们的任务就是精准狙杀所有试图组织抵抗的军官。
群龙无首的羊，才更容易被宰杀。
绝望，如同瘟疫一般在守军中蔓延。
他们开始崩溃，开始逃跑。
丢下武器哭喊着涌向两侧的街道，只想离这群恶魔远一点。
但迎接他们的，是早已分流包抄过来的北境步卒。
那些步卒三人一组，五人一队，配合默契，像精密的杀戮机器。
他们堵死巷口，组成一个个小型的绞肉机阵型，无情地收割着所有试图逃窜的生命。
而在这一切混乱的源头，城门甬道旁，李虎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
那血不是他的。
他吐了口唾沫，眼神凶狠地盯着不远处通往城楼的登城马道。
“兄弟们，干活了！”
“别让楼上那帮孙子跑了！”
他身后那近百名“溃兵”，此刻已经完全换了一副模样。
他们丢掉了破烂的棉甲，露出了里面精良的皮甲和统一制式的武器。
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浓烈的煞气，那是只有真正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过的老兵才有的气息。
他们是江寒亲卫中的精锐，是狼群中的头狼！
“一组守住城门，防止吊桥升起！”
“二组跟我来，拿下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