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各时空人物的紧急应对
实验室的全息投影分割成三个画面时,江浅的指尖还残留着刚才拂去时砂的暖意。1913年的德里红堡废墟前,穿白色长袍的印度学者们正用厚重的经文典籍垒砌临时掩体,泛黄的贝叶经在沙暴中发出脆响,却依然顽强地阻挡着铁灰色的砂粒。五怨器的约束舱壁上,紫芒勾勒出的能量网突然泛起涟漪,与投影中人们的动作产生奇妙的同步。
“把伤患移到藏经阁!那里的砖石墙厚三尺,是红堡最坚固的部分。”画面里,一位留着络腮胡的老者正指挥着年轻人搬运伤员,他的头巾在沙暴中被撕裂,露出的额头上有一道被时砂灼伤的焦痕,呈诡异的螺旋状。江浅放大画面,看到伤员的衣物接触砂粒的地方正在风化,粗布长袍转眼间变得像出土文物般脆弱,一位少年的手臂上,刚包扎的伤口竟长出了细密的皱纹,仿佛经历了数十年的岁月侵蚀。
通讯器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对话,夹杂着经文的吟诵声:“用檀香油涂抹伤口!古籍上说这能阻挡‘时光之蚀’。”“阿米尔博士,东南角的墙快塌了!”“让妇女和孩子先撤,我们用身体顶住!”江浅注意到那些用来加固掩体的典籍,其中一本12世纪的《吠陀经》在砂暴中自动翻开,页面上的梵文咒语发出淡金色的光芒,接触到光芒的时砂瞬间失去活性,化作普通的尘埃。
1938年的台儿庄战场画面里,灰色的硝烟与铁灰色的沙暴交织成混沌的幕布。战壕里,戴着破军帽的士兵们正用刺刀撬开冻硬的土地,将裹着油布的情报和电台深埋地下。一位左臂负伤的通讯兵跪在泥地里,用牙齿咬开绷带,将渗血的伤口直接按在电台上,他的血水在接触金属的瞬间泛起白烟,却奇迹般地稳定了不断跳变的频率。
“把炮弹箱垒起来!”画面中央,那位挥舞驳壳枪的连长正用刺刀在木箱上刻划,粗糙的木板上很快出现北斗七星的图案,“记住方位,沙暴过后按这个坐标集合!”江浅发现士兵们用来遮盖物资的帆布上,用鲜血画着奇怪的符号——后来才认出那是《武备志》里记载的“避灾符”,此刻正与五怨器的能量场产生微弱的共鸣,让帆布下的弹药箱在沙暴中保持着稳定的温度。
通讯器里突然传来激烈的枪声,画面剧烈晃动。能看到几个日军士兵在沙暴中迷失方向,误闯入我方阵地,双方在能见度不足五米的环境中展开肉搏。一位年轻的士兵被刺刀刺穿了小腹,他倒下前奋力将一个燃烧瓶扔向堆放炸药的掩体,火焰在沙暴中形成奇异的蓝色屏障,竟暂时逼退了那些侵蚀一切的时砂。“他们在用生命保护情报。”江浅的声音有些哽咽,她调出那些士兵的档案,大多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照片上的笑容还带着稚气。
1967年的底特律街头,彩色的霓虹灯在沙暴中晕染成模糊的光斑。穿着橙色反光背心的警察们正驾驶着敞篷警车,用扩音器引导市民向市政厅的地下防空洞疏散。一位黑人警察将自己的防化面罩摘下来,戴在一个哭闹的白人小女孩头上,他暴露在沙暴中的脸颊迅速泛起红疹,却依然咧开嘴笑着,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沿着黄色的消防栓走!”“把电梯井封死,那里的时空最不稳定!”“医生!这里有个老人快不行了!”画面角落里,几位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正在街头搭建临时救护站,他们用来消毒的酒精在接触时砂的瞬间变成了深红色,像凝固的血液。江浅注意到一个细节:当医护人员念出病人的姓名和出生日期时,那些被时砂侵蚀的皮肤会暂时恢复红润,仿佛身份的确认能对抗时间的篡改。
市政厅的台阶上,一位戴着厚眼镜的档案管理员正指挥人们搬运纸箱。那些标着“1929-1967”字样的箱子里装满了城市的户籍档案,老人用拐杖撬开消防栓,将档案袋浸泡在流动的水中,奇异的是,水流过纸张的瞬间,那些原本在砂暴中褪色的字迹重新变得清晰。“每个人的过去都是对抗混乱的锚点。”老人对着麦克风大喊,声音透过砂暴传得很远,“记住自己的名字和生日,别让砂暴偷走你们的记忆!”
张教授突然将三个时空的画面叠加,奇迹般地发现1913年的经文光芒、1938年的鲜血符号、1967年的淡暗水流,在能量图谱上形成了相同的波动频率。“他们在无意中运用了对抗时空紊乱的原理。”老人指着那些自发形成的防护措施,“集体记忆、生命能量、身份认同——这些看似与科学无关的东西,恰恰是稳定时间流的关键。”
江浅的目光落在1913在画面里那位用身体顶住墙壁的老者身上,他怀里紧紧抱着的《吠陀经》正在发光,光芒穿透砂幕,与1938年战壕里的火焰、1967与流动的水脉连成一线。约束舱内的五怨器突然射出三道紫芒,分别注入三个时空的画面,那些正在坍塌的掩体、即将爆炸的炸药、堵塞的防空洞入口,都在光芒中暂时稳定下来。
“他们不是在孤军奋战。”林舟调出能量反馈数据,各时空的应对措施正在与五怨器形成良性互动,“我们的反共振程序通过他们的行动得到了放大。”画面里,1913年的学者们开始齐声吟诵经文,1938年的士兵们高唱着《松花江上》,1967年的市民们互相呼喊着名字,这些声音汇聚成无形的屏障,时砂暴的推进速度明显减缓。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砂幕照在德里红堡的尖顶上时,江浅看到那位络腮胡老者正小心翼翼地翻开被血浸透的《吠陀经》,页面上的梵文咒语在阳光下化作金色的蝴蝶,飞向那些受伤的人们。台儿庄的战壕里,幸存的士兵们从土里挖出电台,摩斯电码敲击的“胜利”信号清晰稳定。底特律的防空洞里,档案管理员正在给孩子们讲述城市的历史,那些户籍档案在灯光下散发出温暖的光晕。
实验室的全息投影逐渐清晰,三个时空的画面里,人们都在沙暴的间隙里忙碌着——救治伤员、清点物资、安抚同伴。江浅注意到一个巧合:1913年的藏经阁、1938年的战壕、1967年的防空洞,这三个避难所的坐标连线,恰好指向五怨器所在的位置。约束舱内的器物发出柔和的嗡鸣,表面的紫芒与三个时空的光芒交相辉映,像一曲跨越百年的和声。
林舟突然指着屏幕笑了起来。1967年的画面里,那个戴过黑人警察面罩的白人小女孩,正用蜡笔在防空洞的墙壁上画画,她画的不是沙暴,而是三个手拉手的人——穿着长袍的学者、扛着步枪的士兵、戴着警帽的警察,背景是一轮金色的太阳。江浅的指尖轻轻触碰屏幕上的太阳,仿佛能感受到那穿越时空的暖意,在时砂暴肆虐的世界里,人性的光辉从未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