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巨大的宫殿
“比终焉之地的雾气更污浊。”
他淡淡地评价了一句，将火莲收起，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垃圾。
司小南拍了拍手，仿佛掸掉不存在的灰尘，嫌弃地瞥了一眼地上失魂落魄的几人。
“啧，废了。走吧，别让这些垃圾耽误了正事。”
路西安微微颔首，无形的束缚解除。
赵铁等人如同被抽空的破麻袋，软倒在地，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两道身影。
牵着手的路西安和司小南，再次平静地踏入前方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灰雾之中，步履依旧沉稳，如同闲庭信步。
浓雾深处，扭曲的山林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地上蝼蚁的愚蠢。
而更远处，一些被地脉火莲能量和刚才战斗动静吸引来的、更加强大且不怀好意的目光，正悄然锁定在赵铁小队残余的几人身上。
失去了强者的庇护，又被彻底摧毁了心气，他们的结局，在终焉之地的法则下，已不言而喻。
人性的贪婪，终将成就他们的死亡。
两人脱离了原来的队伍，行驶的速度就更快了。
路西安的脚步沉稳依旧，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拂去了几只聒噪的蚊蝇。
浓稠的灰雾在他身前三尺便自动分流，形成一条无形的通道。
司小南被他紧紧牵着，小脸却皱成了一团，写满了不解和愤懑。
“笨蛋！”她终于忍不住，用力晃了晃两人牵着的手，声音带着委屈和浓浓的困惑。
“你说我们好心，跟他们一起行走护送他们，为了一株天材地宝就与我们翻脸这是为什么？”
她仰起头，清澈的眼眸里映着路西安冷峻的侧脸，还有周围扭曲诡异的树影：“我们明明是在帮他们啊！
那些烦人的小东西都是我们挡掉的，没有我们，他们根本走不到这里！
那个赵铁之前不还一口一个‘长官’叫得挺恭敬的吗？
怎么一看到宝贝，眼睛就红了？心就黑了？”
司小南越想越气，小嘴撅得老高：“还说什么敬佩我们为大夏做的……都是骗人的！
虚伪！贪婪！比这终焉之地的怪物还让人恶心！怪物至少坏得明明白白！”
路西安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深邃的目光从前方未知的浓雾收回，落在司小南气鼓鼓的小脸上。
他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揉了揉司小南柔软的发顶，动作带着一种与之前冷酷截然不同的温和。
“小南，”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如同穿透浓雾的晨钟，“人性本就如此复杂。
敬畏与感激，往往只存在于力量悬殊且自身安全无虞之时。”
他看着司小南依旧困惑的眼睛，耐心地解释，或者说，是在引导她看清这个世界的真相：“他们‘敬佩’的，是我们‘守夜人’这个身份代表的权威与力量，而非我们本身。
当这份力量在他们眼中被误判为可以企及，甚至可能被‘解决’掉时。
当巨大的诱惑足以让他们铤而走险时，那份‘敬畏’便如沙塔般崩塌了。”
“可那火莲……”
司小南还是不解，“就算再珍贵，难道比命还重要？
比在大夏的根基还重要？杀了我们，他们就不怕守夜人的报复？”
“贪婪会蒙蔽心智，小南。”
路西安的语气带着一丝冷冽的嘲讽，“他们并非不怕，而是心存侥幸。这里是终焉之地，是法外之地。
他们认定只要做得干净，死无对证，守夜人再强也追查不到他们头上。
巨大的利益足以让他们赌上一切，包括理智和良知。
他们只看到了火莲的价值，却选择性忽略了我们真正的实力，以及……背叛的代价。”
他望向身后浓雾深处，仿佛能穿透空间看到那几个瘫软在地、精神崩溃的身影，声音淡漠：“这就是短视的代价。
贪婪让他们只盯着眼前的‘利’，却忘了衡量‘害’，更忘了……有些存在，是他们倾尽所有也无法撼动分毫的尘埃。”
司小南听着，小脸上的愤怒渐渐被一种沉静的思考取代。
她不是不懂，只是本能地不愿相信人心能如此卑劣，尤其是在他们释放了善意之后。
“所以……好人没好报吗？”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迷茫。
路西安紧紧握着她的手，传递过去一种坚实的力量。
“并非如此，小南。”
他目光重新变得锐利，投向雾气弥漫的前路，“我们的‘好’，并非为了换取回报。守夜人的职责是守护，是平衡，是清除威胁。
看清人心的贪婪与卑劣，同样是我们需要面对的‘威胁’之一。”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至于‘报’……不是不报，而是像刚才那样，报应会以他们无法承受的方式，在他们最得意忘形之时降临。
我们无需亲自动手，人性的深渊和终焉之地的法则，自然会吞噬那些迷失的灵魂。”
司小南沉默了片刻，然后用力点了点头，眼中的迷茫渐渐散去，重新燃起明亮的光芒，那光芒里少了些天真，多了份通透和锐利。
“嗯！我明白了，笨蛋！”
她甩了甩头，似乎要把刚才的不快都甩掉，“是我太天真了！以后……以后我会看得更清楚！对坏人，就不能心软！”
她晃了晃两人牵着的手，指向雾气更深处，那里隐隐传来令人心悸的低沉嘶吼和能量波动，远比之前的熔岩巨蜥更加恐怖。
“走吧！别让这些‘垃圾’坏了心情！前面好像有‘大东西’在等着我们呢！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路西安看着她重新振作起来的样子，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那是一个极其细微的弧度。
“好。”
果然脱离了原来的队伍，两人不到。半个小时就已经达到了山顶。
果然就如陈牧野所说，此处的山顶竟是一片巨大的宫殿。
在这苍穹之间就屹立着一座如此雄伟的宫殿。
不过此处说是山顶，可最顶上这处居然像是一处凹坑，巨大的凹坑。
而这座宫殿处于这座凹坑之中，被这山环绕着。
两人到达最高处时，此刻早已经有人到达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