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审判
在他们看来，就算两人是在这连夏国都不算的边境地带，就算两人死也不可能找到他们头上。
他们是敬佩对方为他们为大夏做的这一切，可那又怎么样？所有的前提就是他们的利益不发生冲突。
然而——
所有攻击都在距离目标三尺处诡异地停住了，仿佛撞上一堵无形墙壁。
“就这？”司小南撇撇嘴，手指一勾，那些暗器竟然调转方向，对准了原主人。
赵铁脸色变得惨白，持刀的手不住颤抖：“不…不可能…你们明明只是…”
路西安缓缓转身，眼神冷得可怕：“川境？”
他轻轻打了个响指，赵铁整个人突然悬浮起来，四肢被无形力量拉扯成“大”字形。
“我们什么时候说过，自已是川境了？”
司小南笑眯眯地走到赵铁面前，指尖跳动着危险的寒气。
赵铁终于意识到自已招惹了怎样的存在，裤裆瞬间湿了一片：“大…大人饶命！我…”
“嘘——”司小南做了个噤声手势，“现在，该谈谈赔偿问题了。”
路西安冷漠地看着面如死灰、被无形力量悬吊在半空中的赵铁，缓缓抬起另一只手。
远处的地脉火莲连根拔起，稳稳落入他掌心，那冰冷的金色火焰映着他毫无波澜的眸子。
“人性的贪婪，”路西安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刺入赵铁等人耳膜，“总是如此……短视而致命。”
他掂量了一下手中蕴含磅礴地火能量的火莲，目光扫过瘫软在地、面无人色的另外四名队员。
他们手中的武器早已脱手，被司小南指尖跳跃的寒气逼得蜷缩在地，连大气都不敢喘。
司小南走到赵铁面前，仰头看着这个不久前还满腹算计的“队长”，脸上那抹玩味的笑容彻底消失，只剩下冰冷的审视。
“啧啧，赵队长，你这手‘祸水东引’玩得挺溜啊？可惜，眼力太差。”
她伸出食指，轻轻点在赵铁剧烈起伏的胸口。
一股细微却极其霸道的寒气瞬间窜遍他全身，让他如同被扔上岸的鱼一样剧烈抽搐，发出痛苦的嗬嗬声。
“川境？”司小南嗤笑一声，指尖的寒气加大，赵铁的身体绷得更紧，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谁给你的错觉？就凭我们只清理‘小鱼小虾’？还是凭你们几个‘顶上去’对付所谓更强的异兽？”
她声音陡然转厉，“那些东西，对我们来说，和你们眼中的‘小鱼小虾’有何区别？！
让你们‘顶上去’，不过是给你们留点可怜的体面，顺便看看你们这群临时拼凑的乌合之众，到底有几分成色！
你不会真的以为你们会这么幸运，碰到的都是这种货色的异兽吗？”
真相如同重锤，狠狠砸在赵铁和他的队员心上。
原来他们自以为是的“顶梁柱”角色，在对方眼中不过是无关紧要的测试！
巨大的恐惧和羞耻感瞬间淹没了他们。
他们终于明白自已招惹了何等恐怖的存在。
川境？笑话！
能如此轻描淡写禁锢他们所有人，让地脉火莲自动飞来的手段，至少是海境！甚至……更高！
路西安不再看赵铁，目光落在地脉火莲上，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地脉火莲，生于极阴之地火脉交汇，受地火阴煞滋养千年方成。
其性至阳，却需扎根于至阴秽土。”
他指尖轻轻拂过那跳动的金色火焰，火焰温顺地缠绕着他的手指，毫无灼热感，反而散发着一股净化般的清冷气息。
“它最厌恶的，便是人心之污秽，尤其是……贪婪与背叛的污秽。”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赵铁等人，眼神锐利如刀。
“你们想要它？很好。”
路西安手腕一翻，那株价值连城的地脉火莲被他随手抛向空中。
在赵铁等人惊愕的目光中，火莲并未落地。
而是悬浮在众人头顶，赤红的花瓣缓缓舒展，金色火焰骤然明亮，散发出一种奇异的波动。
“不如，让它看看你们的心，有多脏。”路西安的声音带着一种审判的意味。
“不！大人！饶命！我们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赵铁涕泪横流，声嘶力竭地求饶，其他队员也纷纷磕头如捣蒜。
死亡的阴影和宝物当前却触不可及的痛苦，让他们彻底崩溃。
司小南冷冷一笑：“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她手指再次一勾，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迫赵铁和他的队员们抬起头，正对着那悬浮的地脉火莲。
只见火莲根系上流淌的熔岩光泽骤然变得刺目，仿佛活了过来。
数道细如发丝却带着灼热净化气息的赤红根须猛地探出，闪电般刺向赵铁等人的眉心！
“呃啊——！”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同时响起。
那赤红根须并非刺穿肉体，而是直接刺入了他们的精神识海！
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灵魂被投入熔炉灼烧的痛苦瞬间席卷了他们。
他们的眼睛瞪得滚圆，血丝密布，身体疯狂地扭动挣扎，却被路西安的力量死死禁锢在原地。
好像地脉火莲的根须贪婪地汲汲取的似乎并非生命力。
而是他们心中最污秽不堪的念头——对力量的贪婪、对同伴的猜忌、背叛时的狠毒……
这些阴暗的精神杂质被火莲的根须强行抽离、净化。
金色的火焰在根须上欢快地跃动，仿佛在燃烧着无形的污秽。
这个过程只持续了短短几息，但对赵铁等人而言，却仿佛经历了几个世纪的酷刑。
当地脉火莲收回根须，重新变得晶莹剔透时。
他们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的烂泥，瘫软在地，眼神空洞，浑身被冷汗浸透，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抽搐。
他们的修为并未被废，但精神遭受了重创，更重要的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疲惫和恐惧深深烙印下来。
那是被彻底看穿、被无情净化后的虚脱与绝望。
他们看向路西安和司小南的眼神，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再无半分之前的审视或轻视。
路西安伸手，地脉火莲乖巧地飞回他手中，光华流转，似乎比之前更加纯净通透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