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我的计划，就是等
他忽然意味深长地开口。
“什么都愿意做？”
雯雯的身体，猛地一僵。
整张脸，瞬间变得滚烫。
什么......都愿意做？
他是什么意思？
雯雯的脑子，成了一团浆糊。
巷子里昏暗的光线，似乎都变得暧昧起来。
难道他指的是那种事？
用自己的身体，去交换复仇的机会？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让雯雯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羞耻。
她下意识地，想要松开手。
可是一想到母亲惨死的模样，一想到擎天家族那些人狰狞的笑脸。
滔天的恨意，又死死地压制住了后退的念头。
她的嘴唇，开始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
如果真的只有这样，才能为母亲报仇......
那......
雯雯用力地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她闭上眼，像是用尽了一生的勇气，喉咙里发出了蚊子般的音节。
“只要，能报仇......”
“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
“咚。”
一个不轻不重的脑瓜崩，精准地弹在了她的额头上。
“啊。”
雯雯吃痛地叫了一声，下意识地捂住了脑袋。
她茫然地睁开眼。
却看到秦长生正一脸无语地看着她。
“你这脑袋瓜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秦长生的声音里，带着无奈的笑意。
“啊？”
雯雯彻底懵了。
他不是这个意思？
秦长生收回手，揣回了兜里。
他淡淡地开口，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听好了。”
“就算没有你这档子事，我跟擎天家族，也早就没完没了了。”
雯雯愣愣地看着他。
“为什么？”
秦长生瞥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冷。
“因为他们打我命的主意。”
“现在，我杀了擎天家族在天河堡垒的最高负责人。”
“你觉得，他们会放过我吗？”
雯雯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原来......是这样。
原来他不是在可怜自己，也不是什么正义的使者。
他们之间，本就是不死不休的死敌。
巨大的羞耻感，再次席卷而来。
雯雯恨不得，现在就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抓着秦长生裤脚的手，像是被烫到一样，闪电般地缩了回去。
脑袋，也深深地埋了下去，不敢再看他一眼。
看着她这副恨不得当场消失的窘迫模样，秦长生突然笑了起来。
他又慢悠悠地补了一句。
“不过嘛......”
“你要是真的铁了心，想以身相许的话......”
“我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
“你！”
雯雯猛地抬起头。
一张小脸，又羞又气。
她瞪着秦长生，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个男人！
他绝对是故意的！
看着她这副被气得像河豚一样鼓起脸颊的样子，秦长生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
“行了，起来吧。”
“地上凉。”
他丢下这句话，不再逗她，转身朝着巷子外走去。
雯雯在原地愣了好几秒。
才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她看着秦长生已经走出几步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快步跟了上去。
走了许久，秦长生才头也不回地问了一句。
“有地方住吗？”
雯雯的脚步一顿，声音很低。
“没有。”
她和母亲逃到这里，所有的钱都用来给母亲治伤了。
母亲去世后，她就一直躲在废弃的管道里，靠着捡垃圾和偷窃为生。
秦长生“嗯”了一声。
没有再多问。
他带着她，径直回到了自己下榻的“旅人栖所”。
在前台，他又开了一间房。将房卡，递给了雯雯。
“就在我对门。”
“今晚先好好休息一下，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
雯雯低着头，接过了房卡。
“谢谢。”
她小声地说道。
“不用。”
秦长生摆了摆手。
“我不喜欢我的盟友，看起来像个小乞丐。”
说完，他便转身，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雯雯站在原地，捏着房卡，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复杂。
这个男人......
很强，很神秘，嘴巴很坏，还有点恶劣。
但......
好像，也不是个坏人。
......
半小时后。
雯雯洗漱一新，换上了旅店提供的干净睡袍。
虽然有些宽大，但至少让她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她犹豫再三，还是敲响了秦长生房间的门。
门很快就开了。
秦长生已经换上了一身便服，正坐在房间的沙发上。
“有事？”
雯雯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她站在秦长生的面前，神情无比郑重。
“我想知道，你的计划。”
“我们要怎么对付擎天家族？”
她已经做好了，付出一切代价的准备。
秦长生抬起头，看着一脸严肃的雯雯。
然后，说出了一句，让她差点当场石化的话。
“没什么计划。”
雯雯愣住了。
“没......没计划？”
“对。”
秦长生点点头。
“那我们怎么报仇？”
雯雯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了。
她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跟不上这个男人的回路。
秦长生懒洋洋地抬起头，看向雯雯。
“很简单。”
“等。”
雯雯的眼睛，都瞪圆了。
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秦长生靠在沙发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等他们自己，找上门来。”
雯雯：“......”
她站在原地，张着嘴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股无力感，涌遍了全身。
她本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强大无比，深不可测的盟友。
一个能够带领她，向那个庞然大物发起复仇的希望。
可现在，这个希望告诉她。
他的计划，就是坐在这里，干等着？
等着擎天家族的人，自己送上门来？
秦长生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雯雯内心的崩溃。
他自顾自地，在心里盘算着。
程泰死在了灰烬废墟。
擎天家族在核心堡垒的势力，必然已经收到了消息。
以他们的情报能力，查到自己这个“凶手”进入了核心堡垒，只是时间问题。
他们绝对不可能，放任自己这个杀了他们家族重要成员的凶手，在他们的地盘上逍遥。
所以，他们一定会来。
而且，会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前来围剿。
自己只需要以逸待劳，等着他们主动送上门来。
这，就是最高效，也最直接的办法。
何必自己辛辛苦苦，去搞什么暗杀和潜入？
多麻烦。
然而这些想法，他却懒得向雯雯解释。
雯雯看着他一副胸有成竹，却又完全不打算解释的样子。
心中的火焰，一点点地熄灭了。
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冰冷和失望。
她懂了。
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把为她报仇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根本就不了解，擎天家族在核心堡垒，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在这里，他们就是天！
等着他们上门？
等来的，只会是无穷无尽的追杀，和一张天罗地网。
雯雯的嘴唇，动了动。
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她只是深深地，看了秦长生一眼。
这个男人......
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