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那是什么东西
话音落下的瞬间。
秦长生的眼底，映照出远处卷起的滚滚烟尘。
钢铁洪流，碾碎了黎明的寂静。
最终，在距离残破大楼约莫五百米的地方，戛然而止。
车门开启。
一名身穿黑色总司令制服，肩上扛着金色将星，面容冷峻，不怒自威的老者，从为首的防弹车上走了下来。
正是天河堡垒的总司令，程泰。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这片死寂的废墟。
空气中弥漫的浓郁混沌能量，让他眉头微皱。
“司令。”
一名副官快步上前，递上一个军用平板。
“石宇队长的最后信号，就是在这里消失的。”
程泰的目光，落在了平板的红点上，眼中闪过阴霾。
他没有去看周围那些全副武装，神情戒备的士兵。
而是冷冷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石宇发回的讯息，你们都看过了。”
“任务成功，秦长生已死，地核被混沌夺走。”
副官低着头，恭敬道：“是，司令。”
程泰冷哼一声。
“一个死人，一个被混沌夺走的铁疙瘩。”
“却让我的直属卫队，整整一个精英小队，全员失联。”
“你们不觉得，这很可笑吗？”
副官的头，埋得更低了，不敢接话。
程泰的眼神，变得愈发冰冷。
他来这里，报仇只是其次。
为他不成器的儿子，讨回一个面子。
更重要的，是地核！
是可以改变整个战区格局，甚至能让他实力再进一步的战略级至宝！
石宇说地核被混沌夺走？
他一个字都不信。
唯一的可能，就是石宇他们，想独吞！
又或者，秦长生这个小杂种，根本没死！
程泰的声音，陡然拔高。
“所有单位，以小队形式，对这片废墟，进行地毯式搜索！”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尤其是秦长生！”
他的眼中，迸射出毫不掩饰的贪婪。
“把他给我找出来！”
“还有地核！谁要是能找到地核，官升三级！”
重赏之下，士兵们的眼中，也纷纷露出了炙热的光芒。
“是！总司令！”
震天的应答声中，上百名精锐士兵，迅速分成了十几个小队，如潮水般涌入了废墟的各个角落。
残破大楼的二楼。
秦长生透过窗户的缝隙，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程泰身上强大的灵力波动。
“这家伙的能量，看上去很美味啊。”
虚空兽懒洋洋的声音，在秦长生的脑海中响起。
“可惜，比不上地核。”
秦长生在心中淡淡回应。
“地核的能量，已经被你吸干了。”
“现在的它，只是一颗没什么用的普通金属球而已。”
虚空兽打了个哈欠。
“真是可怜的家伙，为了一个空壳子，动了这么大阵仗。”
“他要是知道真相，会不会气得当场吐血？”
秦长生没有再回应。
他的目光，落在了已经开始深入废墟的搜索小队身上。
像是在看一群，主动走进屠宰场的羔羊。
......
废墟中。
一支由八名士兵组成的小队，正小心翼翼地穿过一条布满瓦砾的街道。
“队长，这里太空旷了，连一头最低级的混沌都看不见，有点不对劲。”
一名队员端着步枪，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阴影。
队长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兵，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众人停下。
“保持警惕。”
“所有人，检查生命探测仪。”
队员们纷纷低头，看向手腕上的战术终端。
屏幕上，除了代表队友的绿色光点，一片死寂。
就在这时。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毫无征兆地从不远处的另一条街区传来。
声音，通过小队频道，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是第三小队！”
队长的脸色，瞬间一变。
“发生什么事了！回话！第三小队！”
他对着通讯器，厉声吼道。
通讯器里，只传来一阵滋滋的电流声。
一个微弱的声音，从电流声中艰难地挤了出来。
“不是混沌......是龙......”
“噗嗤！”
一声闷响。
通讯，彻底中断。
小队里，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惨白。
龙？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龙？
“快撤退！”
队长当机立断，发出了嘶吼。
然而，已经晚了。
“轰！！！”
一声巨响。
他们左侧的一栋五层高的楼房，如同被攻城锤正面击中。
墙体瞬间爆裂开来。
无数的钢筋水泥，混合着玻璃碎片，暴雨般地向他们倾泻而下。
“小心！”
队长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怒吼，便被一块巨大的水泥板，狠狠地拍在了地上。
幸存的队员们，惊恐地抬起头。
看向破碎的大楼。
烟尘弥漫中。
一个巨大到超乎他们想象的轮廓，缓缓显现。
是一个头颅。
一个覆盖着黑色鳞片的，狰狞而高贵的龙首。
它的双眼，如同两轮燃烧的金色太阳，充满了蔑视众生的傲慢。
仅仅是一个眼神。
就让这些身经百战的精锐士兵，灵魂都为之冻结。
......
指挥车旁。
程泰的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怎么回事！”
“为什么第三、第五、第七小队，全都失去了联系！”
他对着身旁的副官，咆哮道。
副官满头大汗，双手在战术平板上飞快地操作着。
“报告司令！信号全部中断！”
“无法定位！”
“最后收到的讯息很混乱，提到了......龙......”
“龙？”
程泰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胡说八道！”
他正要下令，让预备队前去支援。
突然。
“司令！快看那边！”
一名卫兵，指着远处的一个街角，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程泰猛地转过头。
只见，七八个他派出去的士兵，正连滚带爬地从那个街角冲了出来。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惊恐。
手中的武器，都不知道丢到了哪里。
嘴里，发着意义不明的嘶吼。
“跑！快跑啊！”
“是怪物！”
程泰的肺，都快要气炸了。
“混账东西！”
“我天河堡垒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来人！把这群懦夫给我......”
他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在拐角处。
他们逃离的那栋大楼。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毫无征兆地，整个爆裂开来！
“轰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让整个废墟，都为之颤抖。
冲天的烟尘，遮蔽了黎明的天光。
一道庞大到令人窒息的阴影，从破碎的建筑和弥漫的烟尘中，缓缓升起。
程泰的瞳孔，猛地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烟尘，渐渐散去。
阴影的真面目，也终于暴露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那是一头龙。
一头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真正的巨龙。
它通体漆黑，每一片鳞甲都宛如黑曜石雕琢而成，充满了力量与美感。
庞大的肉翼，舒展开来，几乎遮蔽了半个天空。
金色的竖瞳，冷漠地俯瞰着地面上，那些如同蝼蚁般的人类。
一股源自血脉深处，源自生命最原始的恐惧，瞬间攫取了在场所有人的心神。
程泰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他张着嘴，大脑一片空白。
身为统领整个堡垒的强者，他见过无数强大的混沌，也斩杀过无数恐怖的异兽。
他以为，自己已经站在了这个世界的顶点。
可是眼前这一幕，却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这股仿佛来自太古洪荒的苍茫气息......
让他引以为傲的灵力，在体内瑟瑟发抖，几乎要凝滞。
程泰的嘴唇，无意识地颤抖着。
他喉咙里干涩无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那......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