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心契“3”
《腐心契》
第八章 血色重逢
那对年轻情侣中的女孩叫林晚,男孩叫沈念。他们离开花海后,林晚总觉得耳后的红痕在发烫,夜里总梦见一口枯井,井里有个穿白衣的女人对着她哭,还有个看不清脸的男人在嘶吼。
沈念也不对劲。他手腕上的链痕越来越清晰,每次路过有镜子的地方,总看见镜中自己的脸在慢慢变化,眉眼间竟有了几分陈寒生的影子。更奇怪的是,他开始对黑色的花莫名痴迷,甚至偷偷从花海挖了一株回家,养在卧室的玻璃瓶里。
这天,林晚在沈念的书房发现了一个旧木箱。箱子里没有值钱的东西,只有一沓泛黄的信,信封上的字迹娟秀,收信人写着“寒生”。她抽出一封,开头的字迹温柔:“阿生,今天路过巷口的花店,看见你送我的那盆蔷薇开花了,粉粉的,像你笑起来的样子……”
看到一半,林晚的手突然僵住。信里提到的巷口、花店,甚至蔷薇的品种,都和她梦里反复出现的场景一模一样。而最后一封信的结尾,墨迹晕开了一大片,像是被水浸湿过,只留下几个模糊的字:“……他来了,寒生救我……”
“在看什么?”沈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阴冷。
林晚猛地回头,看见沈念站在门口,手里捧着那株黑色的蔷薇,花瓣上的倒刺闪着寒光。他的眼睛变成了纯黑的,没有一丝眼白,和她梦里枯井中女人的眼窝如出一辙。
“这些信,你从哪里找到的?”林晚的声音发颤,耳后的红痕烫得像火。
沈念没有回答,只是一步步逼近,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晚晚,你终于想起我了。”他手里的蔷薇突然炸开,黑色的花瓣像针一样扎向林晚,“我们说好要永远在一起的,你怎么能忘了?”
林晚被花瓣钉在墙上,剧痛中,无数陌生的记忆涌进脑海——她是顾月,穿着白衣躺在枯井里;他是陈寒生,举着石头朝她砸来;他们的孩子在黑暗中啼哭,声音像猫爪挠心。
“我不是顾月!”林晚嘶吼着,指甲抠进墙里,抠出一道道血痕,“沈念,你醒醒!”
沈念的脸开始扭曲,一半是他自己的模样,一半却变成了陈寒生的脸。“醒?”他笑了,笑声里混杂着陈寒生的悔恨和沈念的迷茫,“从你摘那朵花开始,我们就醒不过来了。”
黑色的蔷薇藤从沈念的手臂上长出,缠上林晚的脖颈,将她拉向自己。他们的脸越来越近,林晚看见他耳后也出现了一个月牙形的红痕,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第九章 轮回之誓
林晚和沈念被发现时,两人相拥着倒在书房的地板上,身上缠满了黑色的蔷薇藤。藤上的倒刺钻进他们的皮肉,将两人的血混在一起,滴在那沓信上,让模糊的字迹重新变得清晰。
医生说他们是中了某种毒藤的毒素,产生了幻觉。可只有林晚知道,那不是幻觉。她在被藤缠上的瞬间,看见顾月的魂魄从她身体里飘出,陈寒生的魂魄也从沈念身体里升起,两个魂魄在半空中对视,眼里没有恨,只有一种解脱般的疲惫。
“这次,换我们看着他们。”顾月的声音轻轻响起,随后和陈寒生的魂魄一起,化作点点星光,融进了黑色的蔷薇花里。
林晚和沈念活了下来,但身上的红痕和链痕再也没消失过。他们再也没去过那片花海,却在卧室里种满了粉色的蔷薇——就像信里写的那样,粉粉的,像笑起来的样子。
有时,林晚看着沈念的侧脸,会突然想起顾月的痛苦;沈念握着林晚的手,也会没来由地感到陈寒生的悔恨。但他们谁都没说破,只是把对方抱得更紧。
某个雨夜,林晚被雷声惊醒,看见沈念站在窗边,对着窗外的雨夜喃喃自语:“我们不会再重蹈覆辙了,对吗?”
窗外,黑色的蔷薇花不知何时开到了窗台上,花瓣上沾着雨水,像极了当年顾月眼里的泪。
林晚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不会了。”
他们的影子在墙上交缠,像两株紧紧相依的蔷薇,根须在黑暗中纠缠,汲取着彼此的温暖,也背负着过往的伤痕。
或许,有些爱恨注定要跨越生死,有些离别终会在轮回里重逢。而那些刻在骨血里的羁绊,无论经过多少岁月,都终将开出属于他们的花——哪怕,那花曾浸染过腐土与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