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有人想害夫人

老夫人怒瞪着他,而陈老爷的面色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若真是柳院里的那位作祟,那本就是她自作孽,如何能怨得了旁人?”

想到当初的事情,陈老爷的语气也不太好,“儿子这就去请些道长过来。”

“站住!”

老夫人喝止他,“今日晚柠回门,世子如今也在,你是想让这府里的腌臜事情传遍京城吗?”

陈老爷沉默下来,“那便等世子离开后再处理此事。”

他不信什么神神鬼鬼的事情,可那句三四子女却像是刻在了他心头一般,时不时的便想起膈应一番。

午膳时除了陈夫人,陈家其余的人都在。

老夫人眼中虽有些疲态,却强撑着和陆晚柠寒暄,好不容易熬到了午膳结束,下人扶着她去午睡。

陆晚柠跟祁慕朝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

不知道那老夫人去青山寺问了些什么,导致这陈府一家子的神情这般古怪。

就是陈文简那平日里四平八稳的性格,如今也有些控制不住将情绪写在了脸上。

“我陪夫君去厢房歇息会儿吧。”

陈老爷闻言干笑两声,“厢房简陋,多有怠慢,世子别介意。”

“无妨。”

眼看着陆晚柠跟祁慕朝一同去了厢房,陈老爷张了张嘴又闭上。

他总不能直接赶祁世子离开吧。

可如今府里的情况当真不适合世子留在这里,陈老爷思虑再三,只好喊来安姨娘。

由她来去跟陆晚柠说再好不过了。

安姨娘闻言有些为难,“我去跟晚柠说倒是没什么,只是怕届时被世子误会咱们陈府的待客之道。”

看了看陈老爷的面容,安姨娘想到晚柠说的今晚会发生的事情,定了定心,劝道:“老爷也不必太过担心了,如今夫人那边有人看着,前头两日都不曾有什么动静,想必已经没太大问题了,待过了今晚,便是咱们不说,世子也肯定会离开的。”

陈老爷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沉思片刻点了点头,“也只好这样了。”

是夜,猫儿的叫声传入房中时,陆晚柠已经穿戴整齐。

盯着桌子上的药碗看了又看,转向祁慕朝,“世子快些喝了,一会儿好戏就要上演了。”

祁慕朝皱着眉头,“你什么时候将这药带来的?”

成亲的第二日陆晚柠便开始按照两人的约定给他熬药,在这件事上,她从不假手于人,且每次都要亲眼看着他将药喝下去才作罢。

祁慕朝自小便不停的饮药,按理说喝药对他来说如同喝水一般简单。

可陆晚柠熬的这药不禁苦,还格外的难闻。

他十分怀疑这人是故意的报复自己。

怪不得从不让旁人来帮着熬药,怕是担心别人熬不出来这臭味吧。

祁慕朝满眼写着嫌弃,“你确定不是在打击报复?”

“我报复你做什么,你又没对我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陆晚柠将药碗往他面前推了推,“良药苦口,世子屏住呼吸一口闷了就是。”

“……”

说得轻巧,感情喝药的人不是她。

祁慕朝咬了咬牙,看着药碗就有种想呕的冲动。

外头猫儿的叫声急促了些,府里似乎吵闹了起来,噪杂的声音传来,陆晚柠眼睛亮了亮,险些直接端起碗来灌进祁慕朝嘴里。

被他阴森森的目光止住,只好耸耸肩,“世子莫不是想要我喂你?”

她点点头,“以口渡药也是一种情趣,来吧。”

刚说完手里便一空,祁慕朝两口将药喝完,喉间的苦往上涌,他甚至没时间去骂陆晚柠恶心,匆忙端起旁边的茶盏漱了漱口。

抬眸正要骂她句不知羞耻,唇瓣便触到冰凉的指腹,一触即离,随即是驱散了口中苦涩的淡淡甜味。

陆晚柠弯了弯眸子,将手里的半包果脯递给他,“走吧,看热闹去。”

她拽着祁慕朝的袖子往外走,不曾注意身后的祁慕朝抬手摸了摸唇,目光落在她身上良久。

“啊!”

“滚开,不是我害的你!啊!!”

“桂妈妈!桂妈妈!”

“我错了,我错了,别来找我啊!”

“你活该!啊!滚开!”

两人刚到门口便听见陈夫人院子里撕心裂肺的喊声。

陈老爷和陈文简都在里头,暂时顾及不到他们,陆晚柠便直接拉着祁慕朝进去了。

安姨娘惨白着脸色站在一旁,瞧见她的一瞬间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朝她走过来。

陈文简扶着陈夫人的肩膀,极力想让她清醒过来,“母亲!”

陈夫人尖叫的声音停了停,看向他,就在众人以为陈夫人即将清醒的时候,她突然尖叫得更加凄厉了,用力将陈文简推开,双手在他身上使劲挥着,“别过来,别过来!不是我杀的你!”

这边的动静实在太大了些,下人搀扶着老夫人也走了过来。

一进门便听见陈夫人不停地叫喊着,“我不想杀你的,是你逼我的,我把巡儿照顾得很好,看在巡儿的面子上你别来找我,别来找我!”

陈老爷的注意力被那个巡儿吸引过去,怒瞪着陈夫人,“巡儿是谁?”

陆晚柠捂着嘴有些惊讶,“夫人这是怎么了?”

家丑不可外扬,无论母亲身上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有些事情是绝对不能被外人听到的,尤其这人还是祁慕朝。

陈文简狠了狠心,合掌为刃朝着陈夫人的后颈砍去。

可到底是自己母亲,他这一掌并没敢用太大的力气,以至于陈夫人不但没晕,还被他吓得不轻,只当是那些人要来索自己的命了。

但这一掌也确实让她清醒了些,慌不择路的爬下榻,抱着陈老爷就开始哭诉,“老爷,老爷,是柳姨娘,她还活着,是她想要报复我,故意在这装神弄鬼的。”

“老爷,快把她抓出来!”

陈老爷一张脸已经黑成了锅底灰。

深吸一口气,有些无奈地朝祁慕朝道:“贱内这两日病得不轻,头脑怕是不太清楚,让世子见笑了。”

说完他又朝陆晚柠道:“天色不早了,你先带着世子去休息吧,免得惊扰了世子。”

他的视线在望向陆晚柠时带了些隐隐的威胁。

然而陆晚柠只当看不见,仰头看向祁慕朝,“世子想回去休息吗?”

“岳母如今身子抱恙,我这做贤婿的自然不能这般离去,岳丈不必担心,都是一家人,没什么惊扰不惊扰的。”

一句话便将陈老爷噎了回去。

祁王府里来提亲的是陈家女儿,也是他亲口说陆晚柠是陈府义女的,如今要是非要赶祁慕朝走,便是拿他当外人不说,显然也是承认了拿陆晚柠来搪塞这桩婚事的事实。

于是他只好将慈父的形象扮演到底,笑得比哭的还难看,有苦难言,“是,一家人,都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