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397
秦渡面色一沉，抬脚大步走去。
他一路赶向部队大门，警卫员小王就在后面不近不远的跟着，时不时地抬手擦擦冷汗。
小王心底已经有浅浅的预感，等会可能会发生大事！
秦渡离大门约莫还有一两百米的时候，就看到了门口处的许昭昭。
她穿着一身白裙子，正探头看着面前的方向，身形单薄得简直像是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叶子，肩膀也微微地垮着，透着股说不出的憔悴。
许昭昭的边上站着个年纪大的妇人。
秦渡微微蹙眉。
这妇人应该就是小王所说的，许昭昭的母亲了。
妇人身上穿着件灰扑扑的褂子，正踮着脚往营区里张望，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
他听不清具体内容，但叉着腰嘀嘀咕咕的架势，一看就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秦渡的目光在两人的身上停留了几秒，脑子里依旧没什么多余的记忆。
他继续往前走着。
片刻后，那妇人像是发现了他，眼睛一下子就亮起来了，她连忙拽着身边的许昭昭，声音尖利地喊了起来：“诶诶诶！那个就是小渡吧！？快看，昭昭！”
“女婿，你终于来啦！”
高如兰简直要喜极而泣，直拍大腿地感慨：“我们娘俩找你找得好苦啊！你看看我们，这一路过来，遭了多少罪啊！女婿啊，你快带我们进去吧！”
“女婿”两个字一出来，吓得一旁的两个哨兵都愣了一下。
一开始听许昭昭说她给秦首长生了个孩子，他们还觉得诧异，不敢相信。
却没成想，这妇人见到首长开口就是女婿，嗓门又这么大。
难不成这是真的吗？
秦渡的脚步顿了顿，眉头都拧紧了。
女婿？谁是她的女婿，恐怕是认错人了吧？
许昭昭听到动静，转头看过去，一张苍白消瘦的脸立马露了出来。
周明磊原本刚吃了点早饭，正从食堂赶过来，打算准备一会儿的早训。
结果抬手正擦着嘴，一下子就听到了自家首长的名字，还有那句格外荒谬的女婿。
什么鬼？
“这…这是啥情况？”
首长天天做什么他都是知道的，怎么突然莫名其妙地从哪里蹦出来一个女婿啊？
这真的对吗？
周明磊连忙小步跑上前看了看，目光落在女人身上后，定睛一看，突然觉得好眼熟。
他凝眉仔细思索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了这人。
这不是许昭昭吗？分明是春城那边的人，怎么会突然跑到京城这里来了，她身边的妇人还张口闭口首长是她的女婿。
那这许昭昭…
该不会是他家首长的“媳妇”吧？
秦渡站在门边，和许昭昭母女两人保持着一两米的距离，眼神里带着审视。
高如兰连忙往前凑了几步，咬咬牙，伸手就要去拉他的胳膊，嘴里止不住地嚷嚷着：“女婿啊，你别站着不动啊，你看看昭昭，为了你，受了多少苦！”
“孩子没了，她这心里有多难受你知道吗！？你可得给我们娘俩做主啊！”
秦渡越听越觉得奇怪，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她的手，语气平静：“这位同志，请你说话注意点。我不认识你，更不是你的女婿。”
“我和你的女儿，许昭昭，也只是认识，仅此而已。”
秦渡的声音很冷，甚至都没有多看许昭昭一眼。
“唉……”
他话音刚落，却听到边上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像一片羽毛落下，带着说不尽的委屈和无奈。
他侧眸看去，许昭昭已经抬起了头，那双原本黯淡的眼睛里蒙着层水汽似的，湿漉漉的，眼睫也在微微颤动。
秦渡越发觉得莫名其妙。
这个女人的样子，就好像自已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般，这么委屈。
可他和这人压根没什么多余的来往啊。
许昭昭吸了吸鼻子，嘴唇翕动了几下，声音又低又轻，声线还有些颤抖：“秦首长，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来打扰你的。”
她的细眉紧紧皱着，苍白的小脸上写满了羞愧和无助。
原本就柔弱至极的身形，此刻更像是一朵梨花似的，风雨中飘摇，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吹倒。
高如兰见她开口，刚想插话，许昭昭又继续说道：“要不是实在没办法，我是绝对不会来找你的，我知道，当年都是我的一厢情愿，我…”
“我原本就没想过要让你负责。”
她的目光落在秦渡惑然的脸上，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五年前那晚，我撞见你执行任务出事，实在是放心不下，折返回去救了你。”
“我知道，你是个很谨慎的人，我没有骗你。”
“那天我刚好休假，从春城赶回京城，因为我妈爱吃宁安街永和铺的点心，我去给她买完回家的路上，却突然听到一条小巷子里有人在争吵。”
“似乎是谁欠谁的钱，上门要债的，我正想走，却突然看到角落里的你。”
“当时你受了重伤，躲在一户人家门口的柴火堆边上，我正想问你怎么了，但又怕你暴露，只能等那些人吵完散场再偷偷摸过去…”
秦渡听着许昭昭的话，眉头紧蹙，仔细回想着。
许昭昭所说的场景，他倒是有些印象。
他调到春城都已经是六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他还没有现在的军衔，在春城待了大概半年他就立了功，又调回了京城。
许昭昭说的那次，是他在外执行任务，却被敌特算计受了伤。
当时他意识模糊间，的确听到了耳边有人吵架，也正如许昭昭所说一般，是在催债。
可当时的他，伤的实在是太重了，血流不止，越往后，意识就越发的朦胧。
直到后面，他彻底地没意识了。
所以后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清楚。
他看着许昭昭，还是没有完全信任她的话。
说到后面，许昭昭的嗓音却有些发抖了，她死死地咬着下唇，手无措地攥着裙角，“等人都走后，我也不敢耽搁，怕你出事，就立马赶了上去。”
“还好我当时恰好身上带了点应急的药，赶紧喂给了你，又撕了块衣服替你简单地包扎一下。”
“很快，你就醒了，可当时的你好像有点不对劲，我喊你你也没反应，只顾着抓着我的胳膊，我的手腕…”
“虽然你受了伤，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力气会那么大，我甚至想反抗都反抗不了你…”
“再后来…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