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融合之秘

竞赛结束后的第三天清晨，岑墨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岑墨仙君！"是书院执事的声音，"院长请您立刻去一趟藏书楼！"

岑墨匆忙披衣起身，路过西厢时发现房门大开，赤璃已经不知去向——自从竞赛那天后，红发魔君又开始刻意避开他，仿佛那个共同创造奇迹的夜晚从未存在过。

藏书楼七层，清虚子正与几位师长围着一块巨大的水晶碑讨论着什么。见岑墨到来，白发院长笑呵呵地招手："来来来，看看这个。"

水晶碑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中央是一幅栩栩如生的图画——两个模糊的身影，一个周身缠绕仙光，一个沐浴魔焰，两种力量在空中交汇，形成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

"这是..."岑墨瞳孔微缩。画中的场景与他们竞赛时的表现何其相似！

"上古时期的'灵应碑'。"清虚子解释道，"能感应到特殊的灵力波动并记录下来。你们那天施展的法术，触发了它的反应。"

颜如玉冷着脸补充："这块碑已经沉寂了三千年。上一次激活它的人，是仙魔大战时期的'阴阳双尊'。"

阴阳双尊？岑墨心头一震。那是传说中的仙魔道侣，曾一度促成两界和平，最终却因立场不同而兵戎相见，双双陨落。

"你们的力量融合不是偶然。"清虚子意味深长地看着岑墨，"而是某种...宿命的延续。"

宿命。这个词沉甸甸地压在岑墨心头。如果真是宿命，为何又要安排他与洛凝雪的婚约？为何要让赤璃与瑾清烟有娃娃亲？这分明是命运的嘲弄！

"院长找我，不只是为了说这个吧？"岑墨谨慎地问。

清虚子捋须微笑："聪明。老夫想请你们二人参与一项研究——关于仙魔力量融合的可能性。"

"这..."岑墨一时语塞。研究意味着更多与赤璃独处的机会，但同时也可能引起帝君的注意，给赤璃带来危险。

"不必立刻答复。"清虚子似乎看出他的顾虑，"三日后给我答案即可。"

离开藏书楼时，岑墨在拐角处撞见了意想不到的人——瑾清烟。紫衣少女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一见他出来就气势汹汹地拦住去路。

"站住！"她双手叉腰，眼中燃烧着怒火，"你又给赤璃哥哥灌了什么迷魂汤？"

岑墨皱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少装傻！"瑾清烟咬牙切齿，"自从竞赛后，他就魂不守舍的，整天对着那颗'阴阳合和丹'发呆！"她突然压低声音，"魔尊已经知道了你们的事，大发雷霆！你要是真为他好，就离他远点！"

这番话如冰水浇头。岑墨早知道纸包不住火，却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魔尊震怒意味着什么？会惩罚赤璃吗？会禁止他们见面吗？

"赤璃现在在哪？"他急切地问。

瑾清烟冷笑："凭什么告诉你？"她转身欲走，又回头丢下一句，"顺便说一句，你们的婚期提前了，三日后举行。魔尊特意派我来通知你——死了这条心吧！"

三日？岑墨如遭雷击。原定七日后的大婚突然提前，显然是帝君和魔尊联手施压，要彻底断绝他们的可能！

顾不上礼仪，岑墨直奔听松苑。西厢房门窗紧闭，但透过窗纸能看到里面摇曳的烛光——赤璃在家。

"赤璃！"岑墨敲门，"我有要事相告！"

没有回应。

"魔尊知道了我们的事。"岑墨压低声音，"还有，婚期提前到三日后了！"

门猛地打开，赤璃苍白的脸出现在门缝中："...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瑾清烟告诉我的。"岑墨急切地说，"我们必须谈谈，关于清虚子的提议..."

赤璃左右张望了一下，迅速将岑墨拉进屋内。西厢房比上次来时更加凌乱，桌上摊着各种古籍和丹药，中央摆着那颗"阴阳合和丹"，旁边是一本翻开的笔记——赤璃似乎在研究如何改良它。

"清虚子找你了？"赤璃关好门窗，声音沙哑。

岑墨点头，简要转述了藏书楼的谈话。赤璃听完，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阴阳双尊...我早该想到的。"他从书堆里抽出一本破旧的羊皮卷，"看这个。"

羊皮卷上记载的正是阴阳双尊的事迹，但比岑墨知道的更加详细——两人创立的"同心契"秘术，能让仙魔两人共享生命与力量，甚至突破血脉限制。

"这就是答案。"赤璃指着其中一段文字，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只要我们缔结同心契，就能打破一切束缚！"

岑墨心头狂跳。同心契正是《阴阳调和论》记载的终极秘术，但他一直不敢提出，就是担心赤璃不愿与他共享生命。现在看来...

"你愿意？"他小心翼翼地问，"这意味着我们将永远绑定在一起，同生共死..."

赤璃的回答是直接抓住他的手："比起失去你，我宁愿同生共死！"

这句宣言如此直白，如此赤璃风格，让岑墨眼眶发热。他反握住那只温暖的手："但缔结契约需要特定条件..."

"月圆之夜，阴阳交汇之时。"赤璃显然已经研究透彻，"明晚就是满月。至于地点..."他犹豫了一下，"灵应碑所在的藏书楼七层应该最合适。"

计划已定，接下来是如何避开各方眼线。两人头碰头地研究书院地图，制定了一条隐蔽路线。正讨论到关键处，院门突然被推开！

"赤璃哥哥！"瑾清烟的声音由远及近，"魔尊又来信了！"

赤璃手忙脚乱地将岑墨推到屏风后，自己则迅速收拾桌上的资料。瑾清烟进门时，看到的是正在"专心"研读魔界典籍的赤璃。

"你怎么又来了？"赤璃故作不耐。

瑾清烟撇撇嘴："你以为我想来？魔尊命我盯着你，直到婚礼结束。"她将一封信拍在桌上，"喏，最新命令。"

赤璃展开信笺，脸色越来越难看。瑾清烟则好奇地打量着房间："你最近神神秘秘的，在搞什么..."她的目光突然落在桌上的阴阳合和丹上，"这不是竞赛奖品吗？你打算..."

"不关你的事。"赤璃迅速收起丹药，"信我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瑾清烟气得跺脚："赤璃哥哥！魔尊说了，如果你再跟那个岑墨来往，就把他..."

"把我怎样？"岑墨从屏风后走出，冷冷地问。

瑾清烟惊得后退两步："你...你们..."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突然明白了什么，"原来如此！我就说赤璃哥哥怎么突然对仙界法术感兴趣，原来是为了你！"她眼中泛起泪光，"那我呢？我们的婚约算什么？"

赤璃叹了口气："清烟，我从来只把你当妹妹..."

"闭嘴！"瑾清烟尖叫一声，转身就跑，"我要告诉魔尊！你们等着！"

赤璃想追，被岑墨拦住："让她去吧。瞒不住的。"

两人沉默相对，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魔尊很快就会采取行动，可能是召回赤璃，也可能是直接对岑墨出手。他们的计划必须提前了。

"今晚就去藏书楼。"赤璃下定决心，"不能再等了。"

夜幕降临，云巅书院渐渐安静下来。岑墨站在窗前，望着渐渐升起的满月，心跳如鼓。腰间玉佩微微发热，仿佛在提醒他即将发生的一切。

"准备好了吗？"赤璃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身后，换了一身便于行动的黑色劲装，红发用布巾包起，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

岑墨点头，同样换上了深色衣袍。两人轻手轻脚地溜出院子，借着树影的掩护向藏书楼潜行。

书院夜间有巡逻的执事，但好在玄晔提前告知了他们的轮班路线。绕过最后一队巡逻者，藏书楼已经近在咫尺。

"等等。"赤璃突然拉住岑墨，指向楼顶，"有人！"

果然，七楼窗口隐约可见一个人影。岑墨眯起眼睛，认出那是颜如玉！灭魔真君深夜出现在灵应碑旁，绝非巧合。

"计划有变。"赤璃咬牙，"我去引开她，你趁机上楼。"

不等岑墨反对，赤璃已经化作一道红光冲向藏书楼正门！片刻后，楼内传来一阵打斗声，紧接着是颜如玉的厉喝："赤璃！深夜擅闯藏书楼，该当何罪？"

趁着骚动，岑墨从侧窗翻入，沿着螺旋楼梯快速攀登。到达六楼时，他听到楼上传来赤璃的辩解："...只是来找一本魔界典籍..."

"撒谎！"颜如玉冷笑，"是为了灵应碑吧？清虚子已经告诉我了，你们想重现阴阳双尊的秘术！"

岑墨心头一紧。清虚子出卖了他们？不，不对。如果院长真有恶意，大可直接抓人，不必让颜如玉在此守株待兔。这更像是一种...考验。

"是又怎样？"赤璃索性摊牌，"我们有权选择自己的道路！"

"幼稚！"颜如玉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激动，"你以为阴阳双尊是怎么死的？就是因为太过相信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仙魔殊途，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那我们的力量为何能融合？"赤璃反问，"灵应碑为何会响应？"

沉默。岑墨趁机摸上七楼，躲在书架后观察。颜如玉背对着他，手中长剑指着赤璃咽喉；而赤璃则站在灵应碑旁，脸上毫无惧色。

"最后一次警告。"颜如玉举起长剑，"离开这里，回去准备你的婚礼。否则..."

"否则怎样？"岑墨从阴影中走出，玉佩化琴在手，"杀了他？"

颜如玉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也来了。"她冷笑一声，"正好，一网打尽。"

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就在此时，灵应碑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碑上的图案活了过来，那对仙魔身影缓缓分离，化作两道流光环绕着岑墨和赤璃。

"这..."颜如玉惊愕地后退一步，"灵应碑认主？"

碑文开始变幻，显现出新的文字。赤璃凑近解读："'唯真心相爱者，可得阴阳调和之法...'"他抬头看向岑墨，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它在考验我们！"

颜如玉的脸色阴晴不定，最终长叹一声收起长剑："罢了。既然灵应碑选择了你们，我再阻拦就是逆天而行。"她转身走向楼梯，"但记住，这条路比你们想象的艰难百倍。"

随着颜如玉的离去，七楼恢复了平静。灵应碑的光芒渐渐柔和，最终凝聚成一束，照射在碑前的地面上——那里出现了一个隐藏的暗格。

赤璃小心翼翼地打开暗格，里面是一卷晶莹剔透的玉简，上面用金红色文字写着《同心契》三个大字。

"找到了！"他兴奋地举起玉简，"阴阳双尊留下的原本！"

岑墨接过玉简，只觉入手温润，仿佛有生命般微微颤动。展开一看，里面记载的秘术比《阴阳调和论》更加详尽，甚至包含了应对反噬的方法。

"月已当空。"赤璃望向窗外，"可以开始了。"

按照玉简指示，两人面对面跪坐在灵应碑前。赤璃咬破指尖，将一滴鲜血滴在碑上；岑墨同样操作，两滴血在碑面相遇，竟融合成了一朵小小的金红色莲花。

"我，赤璃，愿与岑墨缔结同心之契。"赤璃的声音在寂静的藏书楼内格外清晰，"从此生死与共，灵力相通，不离不弃。"

岑墨深吸一口气，跟着念道："我，岑墨，愿与赤璃缔结同心之契。从此生死与共，灵力相通，不离不弃。"

玉简突然飞起，悬浮在两人之间，散发出柔和的光芒。灵应碑上的莲花越开越大，最终将两人笼罩其中。

"最后一步。"赤璃轻声提醒，"交换信物。"

岑墨解下腰间玉佩，赤璃则取出一枚赤红色的玉扣——那是魔皇一族的传承信物。两人交换信物的一刻，莲花骤然绽放，无数金红光点涌入他们体内！

刹那间，岑墨感觉一股暖流从心脏扩散至全身，仿佛有另一个心跳与自己的逐渐同步。眼前的赤璃被金光包围，眉心渐渐浮现出一枚小小的莲花印记，与自己胸口玉佩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成功了吗？"赤璃摸了摸眉心，不确定地问。

岑墨刚想回答，突然感到一阵剧痛从心口传来！他踉跄着跪倒在地，眼前发黑——是同心契的反噬！玉简上提到过，若两人心意不够坚定，契约会反噬较弱的一方。

"岑墨！"赤璃惊慌地抱住他，"怎么会这样？我们明明..."

"不够..."岑墨艰难地喘息，"还差...最后一步..."

赤璃瞬间明白了。同心契需要两人毫无保留地敞开心扉，而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心结未解——那场即将到来的婚礼。

"我发誓，绝不会让你娶她！"赤璃紧紧抱住岑墨，声音哽咽，"我不管什么帝君魔尊，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这句发自肺腑的宣言如同钥匙，瞬间打开了最后的心结。岑墨胸口的剧痛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赤璃的存在，仿佛两人已经融为一体。

"成功了..."岑墨虚弱地笑了，抬手轻触赤璃眉心的莲花印记，"现在，我们真的同生共死了。"

赤璃喜极而泣，正要说什么，楼下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快搜！一定要找到他们！"是瑾清烟的声音，还夹杂着几个魔族侍卫的应答。

"魔尊的人来了。"岑墨挣扎着站起来，"我们得离开这里。"

赤璃却反常地笑了："怕什么？正好试试同心契的威力。"

看着恋人自信的笑容，岑墨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两人十指相扣，同时调动体内新生的融合力量——仙光与魔焰交织，在他们周围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当瑾清烟带着侍卫冲上七楼时，看到的正是这一幕：岑墨与赤璃并肩而立，周身环绕着金红色的光芒，眉心和胸口的莲花印记熠熠生辉。

"这...这是..."瑾清烟惊得说不出话来。

"回去告诉父王。"赤璃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坚定，"我已经与岑墨缔结同心契，此生非他不娶。若他执意阻拦..."他握紧岑墨的手，"我们就离开魔界，远走高飞！"

瑾清烟脸色煞白，踉跄着后退几步，最终带着侍卫仓皇离去。

藏书楼重归寂静。月光透过窗棂，为相拥的两人披上一层银纱。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至少此刻，他们拥有了彼此。

"明天会有一场风暴。"岑墨轻声说。

赤璃笑着吻了吻他的指尖："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