挟明我问青山

第705章 洞中春

续接上文......

“钰贞,那年潭柘寺宝珠峰上一场雪。”

“我要说的话,难道还不够明白吗?”

“何必总是苦苦夹上小娥来醋我?”

“我萧靖川满心满眼,都是你。”

“钰贞,我......,我......”

萧郎情真意又切,没个管顾,直来捅破了窗户纸,言表心意。

可怎堪得,苦涩欲道悔言出,肺腑意讲不能保全之痛,刚要掏了心肺肝肠,进逼两步,却难料忽起一阵眩晕。

情难自控,更兼身不由己,左右两晃一个趔趄,终是抵不住头昏脚浮,一下子跌跪到地上。

见偶来如此情势,钰贞自亦更想不及。

“啊——”下意识掩嘴一声惊呼。

“萧郎,萧郎......”

急切钰贞,生恐萧靖川有个什么意外,惊骇同时,忙慌了手脚,也紧再跪趴至近前。

慌然愕语难既此刻心忧。

玉指青葱,亦来不及理睬吓冒的自个儿额上密汗,只一下将个萧郎头脸环到胸前抵住。

这亲昵举止一经挨近,旁闲暧昧气氛尤不及讲,可察分明,萧浑身一股火热。

见势不妙,钰贞急又拂上他额摸了一把。

不探还好,这一下子,钰贞更焦心起来。

不成想,他萧郎竟是一直在发着高烧。

苦计缘由间,顿念来其染血披袍,立断为左臂伤情所至矣。

一扒领口,果然,锁甲里襟衫盈着血。

钰贞轻触,刚欲掀一角先前裹纱,可吃痛际,萧靖川忽抽一口凉气,脸上痛苦表情,再是惊了钰贞一跳。

下意识抽回的指头上,此一下便沾了不少血在上面。

“钰贞,我......,我......”

很快地,萧将意识已开始涣散,有心续话,但,唇齿虚弱含混,已有些讲不清了。

“不......不要说,求你别说了。”

“我都明白的。”

“老天爷呀,诸佛仙道,各位神仙菩萨。”

“钰贞求你们了,不要叫他有事。”

“不......,不,这样不行的,务必紧先止了血再说。”

“上......,上药,对。”

“你......,你......”

求神告佛,钰贞惶恐地很,话间,为给得萧郎紧急处理,忙是又在其周身上下一通慌找乱翻。

见情,萧苍白脸色,一抹苦笑浮来,勉强撑住最后精神,兀自甲衣腰间,别手掏来一个小玉瓶。

“呃......,这......”

“恩,你......,你先把甲卸了吧。”

“我给你把药换上,千万拖不得了。”

可此时节口,萧因是刀伤复发,伤口崩裂,兼暴雨洇沤这一遭,高烧不退,业已尽是急就去了半条命,早没了气力。

大半晌,好容易在钰贞拼力帮衬下,二人合来帮萧褪了甲胄,为个上药方便,随身内衬也尽拨了个干净。

顿下,萧靖川赤条条,光了赤膊出来。

少年英武锦将军,那浑身的筋肉,棱角分明。

雨、血混杂,整身湿漉漉,赤膊一开,更显阳刚魅力。

于旁近挨下,钰贞分明被这满身的雄浑气魄所扰,眉目含羞,似较洞内气氛霎时间更有暧昧。

旖旎缠绵,愈发稠的化不开了。

不过,说到底,眼下亦全还是伤情为先。

扭捏钰贞,配合着萧郎,挪了屁股,挨到更贴合,于其背后侧过半个身子,以免隆起的小腹碍着事。

她小心翼翼,顺手自大腿内里处撕下几条干净的绸段,上药同时,亦换去绑缚。

嘶——

绞扯裙料发出异响,萧靖川被这声音一惊,迷蒙双眼再就有气无力眯开一条缝。

刚好,正既钰贞慌手在后处理着己身伤口际,一双腿因就裙底掀扯,露得大段的雪白在萧眼中。

只一瞬,萧郎将视线再难挪移开去矣。

亦不知是高烧含混了神智,还为故意放纵心底所想。

鬼使神差,萧的一只手竟就如此这般摸了上去。

“啊,你......”

一触之下,钰贞惶然,当即闪避。

其拉扯绷口处,手上力道没个注意,顿消吃痛萧郎将,自作自受也。

可,人都这会子了,他亦不想再闷一颗心,踟蹰不前。

“哎呀,你......”

“哼,疼死你罢了。”

“好心没个好报,反倒欺负我。”

“你......,你还浑瞧个什么?”

萧尽痛快意,疼痛扭曲,皱满眉梢,但此刻来,嘴角就是莫名压不住。

脸上表情分外怪异滑稽。

其勉励撑着精神,眸波深望,一双贼眼竟玩闹着,还在钰贞双腿之间打转。

见势,钰贞嗔怪好骂口,含羞便才急是补救遮了腿脚,以防近前这登徒子再是携乱胡为。

“呸!”

“才不给你看。”

“真真是烧得糊涂了。”

“早知你还有这精神,便该是让你自顾死活算了。”

“好心帮你,竟还来招惹我,你......”

钰贞口是心非,绯红着双颊,柔语春桃调,呢喃调弄,眉目早是生了情。

但,怎奈,纵消妾意荡涌,可,萧郎处,却遗憾终难再进取。

这不,就待钰贞话头儿上,那赤条汉子萧靖川,终是抵抗不住病倦,一个摘歪便就彻底是昏了过去。

这昏的突如其来,钰贞眸波流转,免不得黯淡下去几分。

其亦紧是担着安危心,匆又将个萧郎揽进怀中。

探一探,呼吸均匀,想为疲乏过劳,兼病楚惹得高热,人之精力已耗费了个精光,才堪如此。

睡着非就坏事,让他就此怀中好好歇歇,也较无妨。

钰贞念念此心,揽得萧在怀,一直便这么抱着。

于后,怕是他着凉,自顾被披到自己身上的披风,业又一抖,合将两个人裹到一处。

时光匆匆,不觉不由间,忽来,钰贞偶向前有了个倾身动作。

睫羽仿若蝶翼般敛起,缕缕青丝拢不住,垂落好就帷幕。

彼此呼吸微是晃动至一起......

钰贞便就如此,轻启朱唇,吻了下去......

唇间蜜火交融刻,电流蜿蜒入百骸。

发梢垂落成帷帐,鼻息交织作春池。

千年冰川崩碎响,一瞬星群迸裂开。

谁将魂魄掷熔炉,铸就双身连理枝。

......

不知天外几何,洞中一时春色......

业浑就置身事外,忘了时辰,乱了方寸。

直是乍闻洞外马蹄响动,二人唇齿才较离分。

暴雨急下续不停,也许,是阻隔了视线,明明一阵马蹄急,却竟未能发现此地。

一阵风也似的来响,又是一阵风也似的过了去。

徒留洞内一片被惊惹之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