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体验派表演
姚继英听完老父亲的讲述,不放心的说道:
“爸,等过些日子,我大舅哥们气小了一些。
我去县城备些重礼,你领着我去高家负荆请罪。
捎着问问咱们两家,到底是表了几表的亲戚。”
姚树深真被这话给气急眼了,怒骂:
“还敢你妈的大舅哥、大舅哥的胡乱论辈儿!”
老爷子被孽子气的胡子都立了起来。
抡起拐杖,重击在姚继英的肩膀头。
“滚!回屋睡觉!”
姚继英撒腿跑回了西屋土炕上。
老爷子独坐着,还在生闷气。
检讨自己一不小心、也给骂了继英妈。
不应该啊!
接着又给自己找借口。
自己就算骂了继英他妈,也是名正言顺。
姚继英躺在土炕上,哪里还能睡得着。
从昨天在茅房里仰望星空,思索出用农村人最怕的流言蜚语,来破坏高红梅不幸的婚姻。
从而让她嫁给自己,让她幸福一生。
结果心想事成,今天就遇上了她。
自己顺势造足了声势。
这都不算流言蜚语了。
这是电闪雷鸣般的宣告。
高红梅早就是我的人,以后必定也是我的人。
就他妈的姨姥姥这事儿,有点麻烦。
我和高红梅,到底是表了几表的亲戚呀?
姚继英迷迷糊糊的瞎琢磨了一夜。
快天亮时才睡着。
哪知道,不等他拎着重礼去高家庄负荆请罪。
一大早。
老丈母娘李淑梅就找上了门来。
姚继英睡得正香,突然被老太太的骂声惊醒。
“姚树深!你年轻时是个老妖怪,老了还是个老妖怪。
四十多才生养了一个小妖怪!
你们一家妖怪,欺负我们高家人善啊!
欺负死人了!你咋不绝户了呀!”
李淑梅在院子里,跳着脚骂完。
一屁股坐在地上,两只手用力拍打着大腿。
满脸悲伤,一声声抽泣,用哭坟的哭调唱了起来:
“我那可怜的外甥女!你死的好冤啊。
这姚家没个好东西!除了妖怪就是畜生啊!
你就是被这俩妖怪,给害死的呀!
我那可怜的外甥女啊!我现在就去找你啊!
…………。”
满院子的吃瓜群众,是闻者伤心,听的落泪。
哭坟,是农村妇女的十大才艺之一。
更何况老太太几十年的功力十足。
姚树深呆若木鸡、不知所措的站在屋前。
就连屋里躺着的姚继英,也在抹眼泪。
确实是自己把亲妈给害死的呀!
老太太骂的我一点也不冤!
姚继英忍住悲痛,带着上下两层眼屎,来到院子里。
“扑、通”一下跪在老丈母娘面前,哭着道:
“姥姥,我错了!
我改,我争取重新做人!
我喜欢红梅是真心的,我哪知道她是我老姨啊!
要知道她是我老姨,吓死我,我也不敢作死啊!
我改还不行嘛!
我妈死的早,我爹不会教育我,我没人疼才学坏的呀!”
姚继英哭着说完,一连几个响头磕在地上。
“咣、咣”的是真使劲儿磕。
他们侦察兵都练过头顶碎砖。
有功夫在身,咋使劲儿磕头都不怕。
磕完头,直起身。
姚继英又开始左右开弓的扇自己嘴巴子。
这次只是“啪、啪”的响声震天,但双层脸一点不疼。
姚继英偷偷的咬破了点舌尖,血开始顺着嘴角不断地流。
伪装实打实的在用力扇自己耳光。
接着用手很自然的抹了一把嘴角,继续扇自己的二皮脸。
得!这一下满脸都是血,血呼啦的吓死人。
老太太见面前跪着一个血人。
被气愤迷失的心,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唉!这是外甥女的遗孤啊!
怨我这些年没来姚家走动!
要是早带着红梅来认亲戚。
也出不了这样丢人的事。
老太太不再哭叫。
真真正正的从眼角流下两行泪水。
是五分同情姚继英的亲妈死的早。
还有五分是觉得,儿子跟女儿的屈辱,从此要石沉大海。
姚继英可是看得清楚,什么是真情,什么是假意。
赶忙一头扎到丈母娘怀里,哭喊道:
“姥姥,我总算找到姥姥了,我不能没了娘,还没了姥姥啊!
你以后就是我的亲姥姥!红梅就是我亲老姨!
我自作死啊!我打的可是我亲舅啊!
姥姥!你要是还生气,就让舅舅们打死我吧!
我发誓,我要是敢再还手,姓姚的全改姥姥家李姓!”
满院子的吃瓜群众们,不是姓姚就是姚氏。
听见姚老九发这样的毒誓,哪里还敢继续吃瓜。
全都开始上前,七嘴八舌的劝解;
“红旗他妈,继英这孩子不错,他可是在部队保家卫国流过血,立过功。“
“老姐姐,不知者不怪,不怨孩子胡闹,起来吧,别让外人看笑话。”
“老嫂子,我跟你们当家的,可是拜把子兄弟,你要是还生气,我替你打这小子。”
“大妹子,我比你长几岁,听我劝,快起来进屋喝口水。”
……
人们有的劝解,有的把李淑梅架了起来,搀扶着她走进了堂屋。
屋里只进来几位紧当家子,其余的人就都散了。
堂屋北墙根儿正中,摆着一张黄花梨色的八仙桌,左右各有一把太师椅。
这套桌椅的历史,就连姚树深也说不清,是哪位祖上置办的家具。
姚树深低姿态的把李淑梅,让到了上首坐,他坐在了下首。
李淑梅没有了眼泪,富态的脸上带着一份骄傲,埋汰道:
“妖怪,算你有眼力见儿,还知道辈分大小。”
也怪不得老太太骄傲。
老一辈的农村妇女,很少有机会坐上首,就是吃饭都不能上桌。
姚继英拿起竹皮暖壶,给瓷杯里倒了半杯水,涮了涮杯子泼在地上。
又重新倒满水,双手放在李淑梅身侧。
姚继英故意没给亲爹倒水,并把暖壶放在了桌子下面。
为的是没话找话、故意讨打。
“爸,我姥姥叫你妖怪,这是你小名还是你匪号啊!”
不给亲爹倒水,姚树深已经忍了。
孽子竟敢称呼老子的别名。
怒!再也忍不住!
姚树深拿起空白瓷杯,起手拍向孽子的胸膛。
姚继英眼疾手快,头非常准确的迎向白瓷杯。
“啪”的一声脆响,白瓷杯在姚继英的头上炸开,四分五裂的落在地上。
姚继英猛地一个后平倒,“咣”的一声躺在地上。
前平倒只前胸受力、后平倒只后背受力,都是侦察兵的基本科目。
姚继英闭着眼,直挺挺的装做晕了过去。
姚树深心里一慌,继续面无表情的端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