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误会解
“三夫人,奴才不怕惩处,既问心无愧,惩处之事又有何担忧的。”
“奴才只是想,沛淳姑娘如今还未出嫁,这样的流言蜚语对她来说,属实有损名声。”
“呵。”
萧羽骞被气的笑出了声,眼神狠戾,他一错不错的盯着眼前这个一番英雄情结的侍从。
冷冷的瞥了一眼,正当他准备责问跪在地上的沛淳之时,心儿带着绣衣坊内的掌事宁嬷嬷走入了花园凉亭内。
“老奴,参见大少爷。”
看着站在自己身前,满脸横肉的宁嬷嬷,萧羽骞嗤笑一声,
“据我所知,绣衣坊内整日绣活儿多的很,绣娘们整日不眠不休,反倒是宁嬷嬷你,身子瞧下来便可看出,你平日里的油水属实不小啊。”
高氏坐在侧边,听着萧羽骞一句句暗含嘲讽的话,皱了皱眉。
宁嬷嬷跪在地上,谄媚的笑着回避话题,
“怎会,绣娘们做的都是手上的活儿,并无粗使之事,因而看起来叫人觉得心宽体胖,实则劳苦事儿丝毫不少。”
看着在自己面前都一脸狡猾、嘴上还敢反击的宁嬷嬷,萧羽骞真想如同第一次见面一般,让程鹏上去将她扇个鼻青脸肿。
心中悔恨,自己应当早日废除她在绣衣坊的掌事位子。
赵夫人看着周遭静默,便主动挑起话题。
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她缓缓开口询问,
“宁嬷嬷,我问你,今日你绣衣坊的绣娘同内务处的侍从在后花园相见,可是你派下的指令?”
宁嬷嬷状似疑惑的皱了皱眉头,慢慢朝地上跪着的婢女处看了一眼。
惶恐的样子表现的有些夸张,她手忙脚乱的跪在地上,声音颤抖,
“大娘子,这,这不关老奴的事情啊!”
三夫人趁机插入询问,语调颇有性味,
“宁嬷嬷,看你这神色,像是知道些什么啊?”
宁嬷嬷的神色慌乱,像是知道了什么天大的事情,眼神躲避着不知该不该说出口。
赵夫人看着宁嬷嬷这副样子,便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如此这般,倒是正好和了她的心意。
身子向前坐了坐,她开口提点,
“宁嬷,你但说无妨,有我在这里,谁还能罚了你不成?”
听到这句话的宁嬷嬷像是被触发了什么指令般,向前膝行两步便开始控诉,
“大娘子,老奴有罪,身为绣衣坊的掌事嬷嬷,竟然管不好府内的下人,惹出这样腌臢的事情,污了大娘子和大少爷的耳朵”
沛淳跪在宁嬷嬷身后,低垂着的头浮现出一丝笑意,她便知道,今日三夫人一定早已经同宁嬷嬷串通好来诬陷她。
可她不仅不害怕,反而心下全是期待。
原本跪在她身侧的全儿再次开口,这次,他不曾顾及着尊卑二字,急切的佐证,
“宁嬷嬷身为绣衣坊掌事,平日里深受绣娘们爱戴,怎能随口说出这样不着边际、有损姑娘们名声的话语!”
这样急切的态度就像是在向周遭的人宣告,他对沛淳绝不是没有丝毫感情。
“大娘子明鉴,老奴当真不曾说谎啊!”
赵夫人眯了眯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全儿一脸着急的模样,摆了摆手,
“宁嬷嬷,你继续说。”
萧羽骞闭了闭眼,听着宁嬷嬷烦躁的声音再次响于耳边,
“大娘子,老奴曾亲眼瞧见,沛淳这姑娘大半夜不睡觉,竟然就在绣衣坊的院子内同这个侍从私自幽会!”
原本放在身侧紧握成双拳的手骤然松开,萧羽骞的眉眼都松开。
眼神变得柔和,他胸口上一只压着的大石头放下,连带着笑容也松快。
“什么?府内竟有如此行迹不检点之事!”
高氏的声音适时响起,衬得沛淳更像一个天生狐媚的惑主之人。
“还有,前些日子沛淳的手受伤,这侍从不知从何处给她带来了上好的膏药,老奴瞧着,那装药的罐子都用的是上好的白玉,当真是用心极了。”
“大娘子,奴才从未赠予沛淳姑娘这些东西,还请大娘子明鉴!”
全儿的
声音再一次响起,这次,萧羽骞心中却并不似从前那般难受。
看着始终跪在地上沉默不语的沛淳,萧羽骞这才明白,她究竟为何不为自己辩白。
心中软软的像是塌陷了一处,萧羽骞冷若冰霜的面颊一点点融化。
清了清嗓子,他淡淡的开口,
“罢了,这件事情不能仅凭她的一面之词便认定沛淳同——”
萧羽骞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全儿的名字,还是不曾想起,
“同这个侍从有私情,我们也该听听旁人的。”
高氏坐在椅子上,手指用力到泛起青白,给宁嬷嬷使了个眼神,看见宁嬷嬷心领神会的样子,她向后靠了靠。
“大少爷,您一定要相信老奴,老奴身为绣衣坊的掌事这么些年,为何要无缘无故诬陷一介小小的绣娘,大少爷,老奴实在是没有理由啊。”
说罢,她的话语沾染上肯定,
“您若是不相信,大可以去沛淳居住的厢房内查,这丫头就将这个侍从送的药膏子放在柜子中,绝对属实。”
高氏听到这话,眼睛陡然瞪大。
宁嬷嬷竟是个如此没脑子的,连带着沛淳私藏的位置都说出来,这不是更加坐实了她蓄意陷害沛淳的罪名?
牙关紧紧的咬在一起,她恨铁不成钢的叹出一口气。
萧羽骞闻言,淡淡的笑出声,
“还有呢?”
眼珠子一转,宁嬷嬷说出一件自以为更为严重的事情以证所言属实。
“大少爷,沛淳在绣衣坊内做活儿还不够,她整日都忙活着从府外私自揽来的活儿!”
大娘子的呼吸一滞,转念又很快满意起来。
“宁嬷嬷!府内明令禁止绣娘私自在外接活儿,你所说之言,属实当真?”
“大娘子,老奴所言,句句属实,如有不符,老奴愿意自请出府,不再同将军府内沾染半分关系!”
赵夫人正打算说话,便被坐在主位上的萧羽骞一声冷笑打断。
“不必查了。”
“骞儿!”
“沛淳,纯良温婉,从今日起,入青鸾阁。”
大娘子站起身,语调因为激动而变的尖利,
“骞儿,这蹄子行事不检点,你——”
“同沛淳半夜幽会的人是我,送她药膏的人是我,让她接府外私活儿的也是我。”
话音顿了顿,萧羽骞缓缓站起身,唇边荡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母亲,还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