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此前几年，都不曾见师弟回家，这倒是师兄的不是了。”
“不曾注意到师弟孤身一人。”
何求始终带笑，他对待这个师弟，是从心而发的善意。
方长愣住。
片刻之后，方长笑着点头，道：“反正我也是无处可去，自然可以。”
而后看向方生，对着何求请求道：“我这弟子，也是孤苦无依之人，无家可归，我欲带之一同前往。”
何求自无不可。
方长身无长物，方生更是点滴也无，根本不需要收拾整理，三人便直接出发。
混在人群之中，三人并不显眼。
而方长则是感到一点点好奇。
他不由得问道：“此前一直不知，师兄家在何方，又有什么家人？”
何求眼中闪过一缕回忆之色。
“师弟有所不知，我家情形，不同旁人。我今年而立之年，而我父母，都已是古稀之年。”
方长挑眉，有些诧异，反问道：“若是如此算来，可算是老来得子？”
“是也。”何求并不避讳此事，反而笑道：“我家中颇有家资，可惜我父母年近四十，却一直无子，便去一庙中求子，那灵庙灵验，果真便有了孩子。”
“再隔一年，我方才降生。”
“是以，我并非是怀胎十月降生之人，而是怀胎十二月，整一年而降生。”
“也因为此，被师尊听闻，将我收入门下。”
方长恍然。
种种异常之事，会诞生异常之人，而这类人，大部分都是天生异禀。
如觉醒宿慧之人，生而知之之人，亦或者怀胎一年之人，都算得上异人之类。
异于常人者，自然有着非凡之处。
相比于那些平平无奇之人，异人的修行机会，会稍微高一些。
但与此同时，方长也是奇怪，道：“一般而言，若是年近四十方才生子，那必然胎中不足，师兄为何可以修行？”
子为父母之延续，故此，其子何为，可观其父母，便知大半。
年近四十，自身生命精气都已经消耗过半，生下的孩子，多半也是胎中不足。
先天之气不足者，若是修行，炼化自身生命精气，便会在诞生法力之前，先一步炼化完全自身的生命精气，骨髓枯竭，五脏衰竭而亡。
便如当初一脚踩碎臂骨之人。
何求则是笑道：“具体原因我也是不知，但至少，我并非是胎中不足之人，安然度过了诞法之刻，此后修行，便可汲取自身之外的生命精气而修行了。”
“或许，是因为我本身乃是异人，十二个月方才降生，故此，才没有胎中不足。”
方长亦是点头。
也唯有如此，方才能够解释。
言及此处，何求却是道：“去年回家，家中言说，要给我讨一个媳妇，今年回乡，要与我拜堂成亲呢。”
何求眨了眨眼，轻叹一口气。
“我心向道，不愿成亲，可家中父母，却是让我给何家留一个独苗，却是不好拒绝。”
方长思绪万千，此刻回神，也是道：“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师兄修行有成，娶上三妻四妾，亦是应该，有何不可？”
何求也是笑，但笑的十分羞涩。
他上山十余年，刚上山时，也和方长当年上山时候一样，乃是十五六岁的娃娃，根本不知男女之事。
山上这么多年，更是一心修行，不曾接触这方面的事儿，现在依然还是如十五六岁的青年一般心绪。
少年心绪，想到男女之事，总是遐想翩翩的。
方长却是个过来人。
今生他不曾有过姻亲，前世却是有的，甚至还曾经有过儿女。
见得这一幕，也大概知道何求现在想什么。
他坠在何求身后，看着这一袭青衫在前方行走，脑海之中，却是有声音翁然作响。
“他是你的杀父屠母仇人，你忘了你当初山上修行，所为何事了吗？”
“不为父母报仇，虽纵使有拔山超海之力，有待如何？”
“杀人，如你所言，不过是一手把住脑袋，一手握紧钢刀，割下头颅罢了，现在动手，正是好时机！”
方长恍然回神，看向面前何求的青色背影，又看了一眼方生背后背着的斩魄刀。
那道声音响在耳边，如恶魔低语。
“拔刀，从背后偷袭他，先搅碎他的心脏，然后割下头颅，便可报仇！”
“戮妖观杀人不犯法，你现在动手，赔上银子便罢，几百两银子打点，换一个人命，划算得很啊！”
“到时，扒皮抽骨，饮鲜血，食骨肉，铸蜡烛，做灯笼，将他对你父母所作之事，尽皆还于他！”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方才不负复仇之道！”
“为何他可以阖家团圆，尽享人伦，而你却不成？”
“正是因为他也！”
“世道不公，你可求一个公平罢了，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
“师弟，你还未向师尊讨要戮妖心经第二重吗？”
“啊？”
方长恍然，被何求这一句话拉回现实，眼中尽是茫然之色。
方长此刻有些迷惘，抬头看路，却发觉在他失神时刻，已经出了戮妖观。
身后，是茫茫迷雾的戮妖山脉。
而脚下，则是官道。
何求回头发问，“听闻师尊说，你已经铸成仙台，现在已经是第二境修士，为何还不找师尊求取戮妖心经第二重？”
“我等修士，要与天争命，需抓紧时间啊。”
方长额上冷汗见风，顿时消散，他看向何求，眼中的迷茫之色被他压下。
“师兄说的是。”
何求却道：“前几日，我去师尊那边，被师尊好一顿训斥，他怀疑是我将戮妖心经第二重传你，任我如何解释也是不信。”
“我那时才知道你还未向师尊讨要戮妖心经第二重，可是修行上遇到了什么差错？”
“并无差错。”
“那可是没有银钱？”
方长有些诧异。
求取戮妖心经，还需要银钱？
是了。
师尊修行高深，很是贪婪，定然不会放过如此绝佳的时刻，拿捏弟子。
而何求则是一脸的恍然，笑道：“果真如此？”
“我家中颇有家资，等闲能够拿出一二千两，也足够打动师尊，让他将戮妖心经传你了。”
“既然师弟没有钱财，此次证婚人也不让你白做，便给你包上两千两银子的红包，你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