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皮袋伶人的下场
杀机渐起。
方长亦是心中大呼要遭，但面上不显，道：“师尊说的哪里话，徒儿不敢直视师尊眼睛罢了。”
言罢，方长直视游甲规双眼，轻笑一声。
“师尊，徒儿尽心尽力，都是为师尊计较，绝无虚假。”
言及至此，游甲规冷冷的盯着方长。
良久，收回目光，复又行走，那白狐灵体又在后脑上露出一个眼睛，盯着方长动作。
方长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游甲规却是再次发问，这一次，却并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此次下山，得了什么机缘，可还有的剩？”
方长浅笑，为弟子，方长也是个尊师重道之人。
将此次出观之行，一路上过往都讲给游甲规听。
当然，其中隐瞒了诸多事项。
譬如斩杀皮袋道人，肉树道观门人，以及放跑狐妖之时，更是隐瞒了肉身走阴黄泉筑基，只是说在青城事后，寻了一地界，斩杀狼妖，夺了诸多钱财。
又在山洞之中寻到了皮袋伶人法，还有狼妖炼制的诸多人皮口袋，让那些人皮口袋带着金银回山，奉给师尊。
而他，则在狼妖洞府之中，闭关修行，便铸造仙台。
游甲规微微点头，对此并未生疑。
二月之前，有皮袋伶人入戮妖观，拜山而来。
已经将财货奉上，他在二月之前便已经拿到了金银，期间询问皮袋伶人，只知是方长命他们前来，其余问话，皆是一问三不知。
言及此处，方长再问：“师尊，那些皮袋伶人何在？”
“那些伶人，都是那狼妖钦羡人间貌美女子，打劫过路行商，杀女子剥皮而制，都是些可怜人。”
游甲规声音不变，只是道：“那些附着在人皮之上的冤魂，已经送往阴间，那些人皮，被我卖于他人罢了。”
方长了然。
如此行事，方才符合师尊的贪婪性格。
当下也是冷笑。
那些皮袋伶人，当真是好糊弄，他杀皮袋道人，只不过是为了谋夺皮袋伶人法，当真是以为他方长是惩恶扬善之人，那可就是大错特错了。
步步谋算，榨干那些皮袋伶人的最后一点价值，同时让这些皮袋伶人，未死在他的手中，才是正理。
持身正大，不沾无辜之人血，仅此而已。
但实则，方长也不亏心于皮袋伶人，他们重归阴间，本身就是他们的归宿罢了。
再过片刻，转过这座山，便进了主峰。
戮妖观的主峰，却与方长所住之地大有不同。
主峰上，奇花异草遍地，处处鸟语花香，更有山野精灵奔跑，在其中嬉戏。
这些山野精灵，往好听讲，是山野精灵，可实际上，他们的本质，与戮妖观所杀之妖并无不同，都是山中野兽，吸饱了日经月华，修行所致。
仅仅只是这些戮妖观豢养之精灵，都有着戮妖观的身份。
无非是这个大人的灵宠，那个长老的灵兽。
鸟语花香，各处都是。
而山中建筑，也都是雕梁画栋，请来凡俗能工巧匠，建造而成。
更有金碧辉煌者，居于主峰山顶之上，乃是观主清修之地。
据闻，那一整个大殿，都是白银为主体，镀上了金箔，也有人言，那整个大殿，哪有白银，其实都是黄金！
关于这个说法，方长却是不信。
哪里来的这么多黄金，可以建造大殿？
即便是黄金建造大殿，对于修行又有何异？可能助益修行？
黄金毕竟是凡俗之物，戮妖观中虽然也是用金银作为货币，但观主也不至于奢靡至此。
主峰上，所居之人，都是世代相承。
当父亲的，能够住在主峰，当儿子的，出生便在主峰。
那些戮妖观的弟子，即便修为再高，也只能在侧峰之上，寻找容身之所。
游甲规也是向往的看着这一切。
他也是世俗而来的弟子，在历经修行之后，成为外门长老，并非戮妖观世系相传之人。
主峰之上的一切，让他也是为之神往。
师徒二人一路去往山腰惩奸殿，领了路牌，二人在主峰山腰兜兜转转，来到一处殿宇。
因早有通传，游甲规领着方长来到惩奸殿之中之时，早有弟子在此等候。
这弟子一身白衣，却有金线点缀，显得高贵不已。
怀中白狐，懒散卧在弟子怀中，微眯着眼睛，分外安分。
他立在门口，居高临下伸出一只手，“路牌拿来。”
方长目光一凛。
这弟子怀中，正是一只狐妖！
而且，这狐妖身上，邪祟之气浓重，更有血腥气！
张口哈欠之时，目中凶光一闪而逝，明显是吃人为生！
得见这一幕，饶是方长心中面对不公之处早已心无波澜，还是不由轻叹：寻常戮妖观弟子，见妖不杀，便是死罪，而世系之人，何止见妖不杀，甚至可以豢养妖物！这世上，哪有什么公平可言！
面对戮妖观世系弟子，游甲规的身子不由佝偻，陪着笑道：“请大人阅览，乃是青城徐家一事。”
弟子接过路牌，阅读其中内容之后冷哼一声。
“身为戮妖观弟子，见妖不杀，已是死罪！”
“何必要当堂对峙，平白浪费功夫？”
游甲规陪着笑，“大人说得对，但事关凡俗，总是要小心一些，给个说法的。”
“若非如此，长久以往，若是凡俗之中在闹出妖怪事，岂不是不会求到咱们戮妖观中来？”
“到时，咱们去哪弄来金银，孝敬观主？”
那弟子点头，也是深以为然。
“这些凡俗之人，肉体凡胎，寻常手段便可斩而杀之，但不得不说，他们搜刮地皮，却是一把好手。”
“既如此，那便给他们一个公道。”
当下，这弟子扔下路牌，没好气道：“地字三号，青城徐家老爷已在其中等候二月有余，只等一个结果。”
路牌落地，游甲规面上肌肉抽搐，却还是强忍着怒气，笑着捡起路牌。
而后，拱手告退，拽动锁链，向着大殿之中而去。
来到地字三号房间，游甲规拖动锁链，将方长也是带到屋中。
方长进屋，第一眼便看到面色苍老的徐鸿善徐老爷。
他似笑非笑，看向徐鸿善，轻笑一声。
“徐老爷，可认得我？”